萧婵有苦难言,真是越描越黑,“不,并非如此,只是……我在柳扶风约你出来之前,并不知道她约的具体对象是谁,我只知道她以我的名义,约了五殿下。”
这么一说好像又说通了很多,慕容琛也就相信了她的话,但无论如何,也知道刚才跟萧婵一起呆在房间的人,不只有她一个人。
“时候不早了,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您赶紧回宫吧!”
慕容琛看着萧婵一直催促自己回宫,口口声声是为了他着想,让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真的是为了他着想,还是想去与和她一起喝茶看戏的人见面?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注意,一定要警惕别人,不要再被有心人给陷害了。”慕容琛叮嘱。
萧婵用力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你也是,在宫中定要小心。”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关心地对他说话,她说完以后,自己都觉得别扭,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琛勾了勾唇,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又惊又险,萧婵的一颗心脏到现在还砰砰直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整理了一番思绪。
她没有骑马过来,于是准备步行回去。
柳扶风以她的名义约了慕容言和慕容琛,告知自己有难,希望他们能赶来,信上没有明确的说明她的困难是什么,但是两个人竟然都赶了过来。
慕容言与她本就关系不一般,慕容言会来她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只是有更多的感动,而慕容琛的出现,却让她真真正正地被惊讶到了。
慕容琛现在被禁足,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竟然还敢违背命令,擅自离宫,如果一旦被发现,后果将十分严重。
可他依然准时赶到,他是为了谁呢?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她吗?她不敢这样想。
萧婵觉得自己很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柳扶风。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走过一个女子。
萧婵忽然清醒过来,扭头看过去。
女子步行的速度非常快,已经和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她没有看清楚女子的脸,但却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她身上的那股香味。
可是萧婵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香味是在哪里闻到的。
她回到房间,休息了一晚上,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曼枝,曼枝气的就要去将柳扶风打一顿,萧婵拉了拉她的手,好笑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是她做的呢?况且我并没有吃亏,你这样贸贸然跑过去,反倒更加显得奇怪。”
“您说的很对,我只是无法忍受,这个贱婢这样胆大包天。”
萧婵没说话,倒在床上就入睡了。
这一下午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算起了一下午,觉得有些头疼,尤其是在自己把迷药放进柳扶风的茶水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上,总是有一些心神不定,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曼枝一路小跑,慌张的推门而入。
“主子,不好了,太子殿下昨日私自离宫,被皇上发现了,皇上大怒,直说要严惩!”
萧婵正在拿着水杯准备漱口,听到这话,手一抖,杯子就掉了下来。
清脆的响声过后,杯子顿时四分五裂。
“皇上怎么说?”萧婵稳住心神,努力冷静地问道。
“皇上还没具体说怎么样,据说是要等到赈灾银两的事情有个结果再做决定。”
萧婵一颗心落了下去,慕容琛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不过私自离宫也是犯了大忌讳,加上慕容琛现在是被禁足,惩罚肯定是要的,但一定不会太严重,皇上这么说,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可能想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以后,大家也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到时候再惩罚也不迟。
只不过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慕容琛出宫的事情会被人知道?他昨天是一个人出来的,知道的人也就只有柳扶风,萧婵,慕容华,慕容言,可是柳扶风没有这个胆子和能耐。
除非是慕容华告诉了皇上,当然也不排除是慕容言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萧婵在账房里再次看到了柳扶风,柳扶风精神恹恹,大约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下面还有一圈青色。
但是这一次,柳扶风穿的衣服很朴素,厚厚的灰扑扑的袍子,妆容也很淡雅,不复往日风采。
“柳姑娘是没有睡好吗?”曼枝明知故问道。
柳扶风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而是收拾了东西,朝着萧婵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而这个时候,萧婵也嗅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味道,不禁想起一件事来。
柳扶风看着她,哼哼一声冷笑,“你不错,你很厉害,你很了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账房。
萧婵没说话,看着柳扶风走了出去,也不曾挽留。
曼枝在一旁小声地对她说道:“主子,看来昨天她的所作所为被五皇子知道了,五皇子开始烦她了。”
昨天柳扶风又一次被下了药,慕容华玩了一遍以后觉得索然无味,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后来又把她赶了出去,不让她留在他身边了。
这也就代表,柳扶风已经失宠了。
萧婵不想害人,但是如果有人要害她,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还回去。
“柳姑娘身上的香味,你觉不觉得很独特?”萧婵话锋一转,问道。
曼枝点点头,“是啊,这是属于五殿下女人特有的标志,所有的女人都要喷上这种香水,以表明自己的身份,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有人敢随便碰五殿下的人。”
萧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也想起来了。
中秋节的时候,坐在慕容华身后,自己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昨日在街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女人。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中秋节那天晚上她会一反常态?她觉得是有人在向她下药,但当时她心思哪有那么缜密,又完全没有想到是身边的这个女子下的药,根本没有在意。
现在看起来,自己当初真的是太蠢了,居然没有怀疑到慕容华身上。
慕容华实在是太过分了,幸好那天晚上慕容言救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婵顶着一肚子的气忙活了好几天,曼枝见她这么拼命,劝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缓解一下压力。
萧婵觉得不错,但是想起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出去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大大咧咧随随便便了,于是对曼枝说道:“你挑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曼枝明白,点了点头。
她一清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继续男扮女装出了门,所幸前几天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一些繁琐的事她就交给邱先生去处理。
虽是清晨,但京城一样热闹无比,萧婵这里有名的早点,喝了顶尖的茶水,逛了许久的街,一下子就玩到了下午,有些累了,本来想找个地方坐坐,休息一会儿,却看到一辆马车从城门口的方向走过来。
所有百姓只是看了一眼,请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再大的官,也会出现在路上,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萧婵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曼枝回答,“昨日兹县县官已经上了折子,说赈灾银两失踪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今天来面圣,当面说明情况。”
当日慕容言进言,希望皇上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全权负责,但皇上对慕容言始终不太喜欢,决定将赈灾银两的事情交由大理寺身边,而西疆太守被杀与李霆副将失职的事情,则交给兹县县官来处置。
萧婵看着那顶轿子,想到里面坐的人竟然是林子涵,数月不见,林子涵现在竟然这么有出息了,真是让她欣慰。
那方家的小姐,应当会更加喜欢林子涵吧,方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桩婚事了。
“那前面的轿子里坐的是太傅大人,后面轿子里坐的就是兹县县官了,”曼枝说道,“听说兹县县官很年轻,是个少年郎,模样生的不错呢!”
萧婵扭头看着曼枝,见曼枝一脸红扑扑的,大约也跟众多妙龄女子一样,对这位年轻英伦的兹县县官很是倾心了。
萧婵见她这样,都没忍心将兹县县官就是林子涵的事情告诉她,只是随口说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吧,听听戏什么的,也好过在这儿干站着吹风啊!”
曼枝连忙带着她去了戏院里听戏。
萧婵自从跟邱先生一同听了场戏以后,就开始喜欢上了听戏,以前也听过,跟沈婉卿柳柯一起听的,不过宫中规矩多,很多戏都不能唱,唱来唱去就那么几种,她也觉得索然无味。
邱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跟他出来听戏,还可以学到许多有用的东西,她觉得很划得来。
戏台上的戏子们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萧婵与曼枝都听的出神,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兄台,我可以坐这里吗?”
萧婵扭头看去,站在眼前的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不就是那个喜欢缠人,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兹县县官林子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