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立刻伸手,从柳扶风面前拿走那些信件。
柳扶风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扭头看着萧婵,萧婵将信件递给了曼枝,与柳扶风对视了一眼,很想说两句话来教训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慕容华的人,她还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吧!
“怎么了?萧公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小女子做错了什么?”柳扶风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萧婵掀了掀唇,面无表情,“既然五殿下是让你过来学习的,那不如就好好学,其他的不该看的东西,就请不要看了。”
柳扶风噘了噘嘴,把萧婵再次打量了一遍,见她虽是一女子,眉眼间却也有一股英气,于是软糯地说道:“那就请萧公子赐教。”
“自己跟在一旁学,我手头事多,有问题你就去问……问邱先生。”
邱先生事后知道这事儿,苦巴巴地来找萧婵,请求她收回成命。
萧婵正在对账,手里拿着朱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听完邱先生倒苦水,说道:“邱先生,柳姑娘年纪还小,您就多包容包容她。”
邱先生只差没给萧婵跪下了,“可是柳姑娘时常把老夫的账本弄得一团糟,还隔三差五带人过来观看她学习,弄得老夫这里无法正常做工啊!”
萧婵放下笔,曼枝将账本拿走,重新又放上一本。
萧婵思忖了一会儿,便说道:“邱先生,我有个主意,你不妨试上一试,现在你既已是柳姑娘的师父,就给她定个规矩,每日布置任务,她要是完不成,你就把她关在屋子里一个时辰,她要是一点也没做,你就把她关上半天,这样眼不见为净,岂不是很好?”
邱先生闻言,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这主意妙,多谢萧公子指点。”
柳扶风是慕容华的人,打不得骂不得,邱先生年事已高,又将男女大防看的十分重要,自然是找不出处罚柳扶风的方法的,此时萧婵为他出的主意,正巧为他解了一个大难题。
柳扶风被关了几天,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房间里,还坐了她的一个好朋友红玉。
“这个萧公子这么大胆,居然敢这样对我。”柳扶风白皙的手指紧紧握住杯盏,咬牙切齿道。
红玉听她发了半晌的牢骚,于是说道:“要对付她也不难,别忘了你可是五皇子亲自交给她的,你只要去五皇子面前闹一闹,不就解决了吗?”
柳扶风有些犹豫不决,“可是五殿下现在就把我丢这儿,自己又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而且姐姐你是知道五殿下的,他不喜欢女人跟他闹。”
红玉磨砂了一番茶盅平滑的边缘,定神想了想,道:“你送殿下一份大礼,殿下就会重视你了。”
柳扶风来了兴致,“我能送他什么大礼?”
红玉勾唇,想了一个好办法。
第二日柳扶风请萧婵吃饭,地点设在盛源堂附近的再来酒楼,萧婵觉得这个酒楼的名字挺有意思,颇有现代人的感觉,又架不住柳扶风的软磨硬泡,况且柳扶风每一句话都好像精心设计了一样,让萧婵无法驳回,只好随着她去了。
席间柳扶风不断劝酒,萧婵拒绝,“抱歉,我不能喝酒。”
柳扶风拧眉,她事先并不知道萧婵不能喝酒的事情,“萧公子滴酒不沾?”
萧婵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曼枝,曼枝很精明,倒酒的时候,偷偷地将柳扶风和萧婵的酒对调了一下。
那酒里有迷药,果然当晚柳扶风难受的不行,找到了好姐妹红玉给她解了毒,但是药性太烈,解药暂时无法完全解毒,红玉只好将她送到了慕容华那里。
柳扶风腰酸背痛,早上已经完全下不了床了,慕容华也因为昨夜柳扶风太过热情,使劲了浑身解数来讨好他迎合他,导致慕容华虽然爽了一晚上,却对柳扶风没什么兴致了。
柳扶风气得捶桌子,红玉只好又给她出了一招。
红玉让她故意将烛火丢在地上,烧点萧婵的那些账本。
当夜账房里便烧了起来,可萧婵很警惕,让曼枝火速叫醒所有下人,所幸这是冬日,火势不大,很快就灭了。
萧婵知道这件事是柳扶风做的,但碍于慕容华,决定先放过她一次。
柳扶风再次铩羽而归,已经气到要爆炸了。
红玉道:“你说上次看到了她与太子殿下的信件,那么你以她的名义,写信想办法送到宫里,就说自己有难,请太子殿下无论如何出来一趟,再约二殿下,请二殿下也无论如何要过来一趟。”
柳扶风听得愣愣地,“可是这事儿跟二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红玉笑而不语,“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扶风听了红玉的话,以萧婵的名义,约两人前来。
可是当天,萧婵却被邱先生约出去看戏了,正巧慕容言也出现在了戏馆,见到萧婵的时候还觉得惊讶,把收到信的事情跟她说了一番,俩人才发现是有人使诡计想陷害她。
“可是是谁想陷害我,为什么要陷害我,又打算陷害我什么?”
慕容言盯着她,语气清润,“也许是有人想用你我的身份大作周章,你看这字与你的如此相像,也许是你身边的人,也许是见过你的字的人。”
见过她字的人不少,萧婵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慕容言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我们按照这上面约定的地点时间,去看看就行了。”
俩人一桶去了信上约定的酒楼,慕容言订了纸上面说的那个房间旁边的房间,小二说道:“真是抱歉,这两边的房间都有人订了。”
慕容言与萧婵对视了一眼,这酒楼并不算热闹,环境也很一般,在繁华的京城里已经是很差的级别了,所以生意应当不会太好,那么这房间两边都有人应该不会是巧合。
“现在怎么办?”萧婵问道。
慕容言让小二把掌柜的叫过来,这种开酒楼的,一般每个酒楼老板之间偶尔也会见见面,认识认识,掌柜的一听慕容言是天一酒楼的办事的,是受了二殿下的命令来这里调查事情,立刻就听从吩咐,将这三间客房的客人告诉了慕容言。
萧婵翻阅着记录,皱眉道:“这名字一看就不是真名,你们怎么办事的?”
小二一脸委屈,上头有吩咐,他也只能照着吩咐办事。
掌柜的连连认错,慕容言提醒了他几句,让他以后记得一定要记录明确。
他与萧婵订了三间客房对面的一间房间里。
三间客房分别是天字一号、二号、三号,信上给慕容言订的是二号。
萧婵经过这三间房,因为他们来的比较早,三间房里都还没有住人。
她正想把一号三号换一下,慕容言伸手阻拦,“再等等看。”
萧婵听了他的,到了对面的房间里坐下等待。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质的床,床上的床帐是青灰色的,窗口有一盆花,早已经凋谢,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这儿是地字号房间,只比天字号差一点儿,但里面的摆设却让萧婵不敢恭维,她去过京城很多酒楼,这一家可以说是最差的一家了。
慕容言站在窗口,指着下面,说道:“你看,这里可以观察到进出的人。”
萧婵点点头,朝着他走过去,“现在还有一个半时辰,还早得很。”
“可是约我前来的人,一定会提前来这里,所以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萧婵点点头,目光朝下看去。
京城如此繁华,而夏元国并没有宵禁制度,所以这里的有钱人可以从天亮玩到天黑,再从天黑玩到天亮,日日挥金如土,纸醉金迷,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潇洒日子。
一时之间俩人都没有说话,慕容言站在萧婵身后,他能够闻见萧婵秀发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只这么站了一会儿,他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竟然希望时间就能在这一刻定格下去,永永远远地定格。
“殿下,你看!”萧婵的声音将慕容言的思绪拉回来,他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去。
是一个蒙面了的女子,女子脸上盖着白纱,径自走进了酒楼。
萧婵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却觉得她跟一般来吃饭或者住宿的客人有些不同,于是肯定这女人绝对另有目的,他对慕容言说道:“殿下,你在这里继续看着,我过去看看她是不是去了天字号房。”
慕容言点点头,看着萧婵已经走到了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
慕容言想起萧婵刚刚那样指挥自己,自己居然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做法。
这时,萧婵回过头,对慕容言说道:“殿下,她果然进了天字号房。”
慕容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萧婵拉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过了片刻以后,她便回来了。
“我刚刚已经偷偷地看了那人,是个女人,是五皇子的新宠,柳扶风。”
慕容言听完,想起慕容华身边不断地换女人,一般人是不会太过去在意,但慕容言心思缜密,慕容华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会私下里去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