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在心中快速地搜了一下自己的才艺,烹茶?不行,魏国在北方,平日里对喝并没有太多讲究,那做饭?好像有点太家居了,登不得大雅之堂,骑马?算了吧,燕昭仁自幼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搞不好还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写字吧,可是昭仁公主看得明白嘛……
这么一想,萧婵好像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了,于是给自己拖延时间,“我算不上太子宠妃,宫中不乏才能在我之上的人,我只是,比较走运而已。”
昭仁公主见她推脱,微微有些不悦,轻蔑之色又多了一分,“你是不愿意表现表现了?”
上面的慕容傲已经有些不悦,一来不悦昭仁公主咄咄逼人,非要逼的人家来表演,二来不满意萧婵在这紧要关头却退缩,让他脸上无光。
锦乐妃看得出来慕容傲的表情,也看得出来昭仁公主今天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正要开口说话,太后叹了口气,“哎,原来昭仁公主是想看婵儿表现,婵儿,你多才多艺,随便露两手就是了。”
随便露两手,太后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慕容傲也说道:“是啊,萧美娣,朕记得你精通诗词歌赋,曲艺方面也略有研究,就随便一点,无需拘束,你自小也没有受过训练,做的不好没人会怪你。”
萧婵本来还觉得难办,平日里在大家面前表演,那都是自己国家内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是当着魏国人的面,不能丢脸,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可是慕容傲的话却给了她很好的台阶,慕容傲说她没有受过训练,那就算表演得不好,也无伤大雅。
萧婵扭头看了一眼慕容琛,慕容琛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去露两手吧,随意一点,不要紧张。”
好吧,萧婵咬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请太后,皇上,太子,昭仁公主稍等片刻,事出突然,容我下去准备准备。”
昭仁公主轻笑一声,“那你可得快点,本公主是头一个性子急的,最不想等人了!”
萧婵到了延庆殿的后院,这里离前殿有点远,但前殿的音乐歌舞声慢慢减弱,倒清净了不少,耳旁更多的是秋蝉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叫着,显得有些凄凉,有些悲哀。
她一路走来内心都十分纠结,那昭仁公主一看就是对慕容琛上了心,又听说萧婵是慕容琛的宠妃,故意来使绊子的。
想到这里,萧婵不禁叹了口气,这慕容琛也真是害人不浅啊!
紫苏见萧婵面色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问道:“主子,您看一会儿,您表演些什么呢?”
萧婵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我也不知道。”
怎样才能够既得体,又不丢了皇家的脸呢?
她刚走到后院门口,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萧婵与紫苏对视一眼,见那人身形颀长,微微有些面熟。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也回过了头,正是郭汜。
萧婵吃了一惊,郭汜是慕容言的贴身侍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慕容言也在附近?
萧婵抬起头,四处看了看,郭汜看出了她的想法,语气颇为冷淡,“你不用找了,他只是叫我过来。”
那就好,那她就放心了,“有事?”
郭汜吁了口气,见以前跟自己关系也还算好的萧婵如今却与他越来越疏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按照慕容言的吩咐,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给她。
萧婵接过,也没有翻开看,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
郭汜说道:“是一本曲谱,是二殿下好不容易寻到的,你曾经学过吹箫,殿下说你机灵,只需要练习两遍,便可以了。”
萧婵吃惊地看着他,郭汜明显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只是把慕容言的话转述给她,便转身离开了。
等郭汜离开以后,紫苏上前一步,问道:“主子,您真要演奏这曲谱吗?”
萧婵握紧了手中的曲谱,有些怔怔地说道:“兴许吧,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可是等萧婵再回到大殿中央的时候,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纱裙,纱裙上用梅花点缀,长发披肩,很是随意。
但慕容傲也被她这清新脱俗的打扮给眼前一亮,慕容琛更是一脸自豪,昭仁公主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旁边的男使臣耳语了几句。
萧婵朝着众人微微一躬身,声音清脆,道:“嫔妾这一支舞名叫《蝶恋花》,在此献丑了。”
慕容傲点点头,丝竹之声便响起。
这音乐一开始很淡很淡,颇有种由浅入深的感觉,萧婵只是随意一舞,并没有多少章法,她本就没学过跳舞,临时学也学不了什么,就算她能记住所有的动作,也没有办法在短短一刻钟以内把舞蹈中的形韵神韵都学会。
众人也只是被她一开始的出场给惊艳到了,发现她的舞蹈很平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看着也就觉得索然无味,没什么心情观赏了。
沈婉卿看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她刚露出这种笑容,忽然发现好像有人在看她,循着那目光看过去,发现是慕容琛,慕容琛正用他那淡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婉卿连忙收起了这种笑容,小心翼翼地低下头。
慕容琛对萧婵一向都是有信心的,他知道萧婵很聪明,又很会随机应变,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虽然萧婵的舞蹈很平常,但她本意就不在跳舞之上,只是借用跳舞,引出另一出风景。
她身上有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一开始闻不见,可是时间久了,便会显得愈发浓烈,在大殿之中,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瞬间蔓延出来,所有人都用力吸了吸鼻子,不停赞叹。
“这香味……是从萧美娣身上出来的?”
“听说古来有女子出身便身怀异香,平日察觉不了,但是舞动起来,便会犹如身处万花丛中,香气逼人。”
昭仁公主一开始看得很无聊,可是嗅到这香味,不由得也觉得奇怪。
而萧婵正在大殿中央旋转着,她的衣摆很柔软,想水波荡漾,极其美丽。
过了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其他坐在外头的女眷们惊讶的声音,“呀,怎么这么多的蝴蝶?”
这样一来,便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他们都把目光落在那蝴蝶上面,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外头飞了进来,旋转在萧婵身边,伴随着她舞动。
“原来这就是蝶恋花!萧美娣真是有心,真是聪慧。”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舞蹈呢!”
萧婵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的实现再也离不开,接着也不知道是谁率先鼓掌,其他人都跟着一起鼓掌。
这支舞很短,在众人的鼓掌声和赞叹声中落幕,萧婵转得头都要晕了,站定以后,总觉得眼前的人一头两个大,愣了好半晌,才微笑着道:“嫔妾献丑了。”
慕容傲顿觉脸上有光,“不错不错,昭仁公主看得可还满意?”
昭仁公主虽然很讨厌萧婵,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刚的舞蹈所惊艳到了,她笑着说道:“很好看,看来夏元国果然人才济济啊!”
萧婵跳完了舞,便要退下,可是她本身就不是专业学跳舞的,刚刚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现在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才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些坚持不住了。
可是她现在如果表现出自己要晕了的样子,那就太丢人了。
慕容琛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忽然起身,在大庭广众之下,从紫苏手里拿过披风,亲手披在萧婵的身上。
一股温暖的感觉瞬间包裹住了全身,萧婵抬头看着慕容琛,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这样一来,慕容琛就很顺理成章地搂住了萧婵,把她往自己那边带过去。
“坐在我旁边。”慕容琛柔声道。
慕容琛身边是太子妃的位子,在正式场合,连沈婉卿都没有资格坐这个位子,可是现在慕容琛却让萧婵坐在她身边。
沈婉卿脸都气绿了,而萧婵也推脱了一下,见慕容琛坚持,也就只好顺从。
萧婵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消除了方才的眩晕感,而她刚刚的蝶恋花之舞也只是引起了一时的热议,过了片刻,男人们便去谈论其他事情去了,而女眷们倒还是在研究萧婵方才的舞蹈。
萧婵咬了咬唇,内心惊喜,还好她看到现代的电视,也还算知道一些出人意料的节目,不然这一次,可能真的下不来台了。
那昭仁公主见慕容琛和萧婵一直你侬我侬的,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生妒忌,于是忽然说道:“萧美娣既然不仅仅是精通于曲艺,还聪慧过人,那么我这里有一个难题,不知道萧美娣有没有办法解答出来。”
萧婵看了一眼慕容琛,慕容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大殿又安静了下来。
萧婵说道:“请公主赐教。”
昭仁公主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使臣,便是白天看见的那个英俊帅气的使臣了,说道:“这位是我们魏国七王爷的嫡长子世子殿下,你如果能够测量出世子殿下的头有多重,那我便算你聪明了。”
众人都唏嘘不已,这也太为难人了吧,众所周知,要想测出这个,不是得把世子的头给砍下来吗?
可是世子可是魏国七王爷的长子,谁敢这么做啊!
慕容琛不由得有些担忧,淡淡道:“昭仁公主不要强人所难。”
昭仁公主见心仪的人这么说自己,有些委屈,“太子,我不过是出个好玩的题目罢了,萧美娣要是真的答不出来,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