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卿一下子委屈起来,“可是那萧婵屡次害女儿,女儿心有不甘。”
沈夫人皱眉,她也不知道萧婵是怎么害沈婉卿了,细细问来也没有那个时间,只是说了一会儿话,沈夫人见沈婉卿依然是一股子怨气,只好说道:“你啊,就做好做女人的本分吧,你尽早为太子生个孩子,不久稳定了自己的地位了吗?”
沈婉卿一听,止住了怒气,思忖着沈夫人的话,“可是,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去北漠了,一开春,他便要去了。”
慕容琛去北漠,可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可是他执意如此,他人也没有办法。
沈夫人道:“那你就趁他出去之前,想办法不就行了吗?”
沈婉卿脸上一红,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做好了决定,要采纳沈夫人的办法。
她特意让人去请慕容琛来,自己则在房间里化了许久的妆,“太子殿下喜欢柳美娣那样的,你们给我化淡妆。”
玲珑道:“是。”
沈婉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外面虽然穿了一件暖和的衣衫,可是里面却只有两层轻纱覆盖,隐隐可见脖子上的娇嫩肌肤,耳朵也红了一片,慕容琛还没来,她就已经紧张得不得了了。
实际上,自打她入宫以来,慕容琛尚未碰过她。
她不知道慕容琛有没有碰过萧婵和柳柯,只是她们侍寝过后,都会有手帕,手帕上沾染着血液,沈婉卿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代表处子之血。
她当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柳柯和萧婵,只是她入宫半年了,慕容琛每次来这里看她,都是让她陪自己下棋,沈婉卿棋艺不佳,每次都是满盘皆输,想做点什么,慕容琛却不让。
因此她今夜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慕容琛与她洞房花烛。
玲珑道:“主子,太子殿下的轿子已经过来了,您快些吧!”
沈婉卿轻声应下,脱下了外裳,让人将纱幔放了下来。
纱幔影影绰绰可以看见里面的光景,沈婉卿让人洒了一地的花瓣,烛火下,她背对着门口。
慕容琛走了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烛火摇曳,纱幔深深,沈婉卿的身姿曼妙,绝世无双,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这个时节竟有这种香气,定然是用了什么熏香,加上沈婉卿自身的体香,在这偌大的寝殿内,混合在一起,萦绕在慕容琛的鼻尖。
“沈良媛?”慕容琛喊了一声。
说着,他便揭开纱幔,朝里面走进去,沈婉卿一时有些害羞,但也顾不上许多,将衣衫全部脱落,转身,赤身面对慕容琛。
慕容琛怔住,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副美景,沈婉卿锁骨间有一心形胎记,愈发衬得她肌肤白皙娇嫩。
“殿下,嫔妾很冷,可否抱一抱嫔妾?”沈婉卿可怜兮兮地说道。
慕容琛道:“冷,就把衣服穿上。”
他说完,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沉,思绪也有些不清明,只觉得沈婉卿在自己身前仿若待摘的花苞。
“可是嫔妾只想要殿下的怀抱,只想要殿下疼一疼我!”沈婉卿声音软糯,说完便朝着慕容琛走了过来,一把拥住他。
慕容琛头脑发胀,他觉得沈婉卿身上散发的馨香无孔不入,将他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激起一层波浪,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塞满了她的味道。
“殿下,你就成全了我好不好,我会很乖,不会哭,不会闹的。”沈婉卿进一步哀求。
慕容琛双手握成拳头,他有些难以自抑,一扭头,一转身,猛地抱住了沈婉卿。
红烛垂泪,殿中香气袭人,沈婉卿婉转承欢,激动不已。
萧婵在房间里看着桌上那一堆红绳,兀自发愣。
紫苏小心翼翼地说道:“昨日早晨,沈良媛将这红绳送回了瑶光殿,说是殿下嫌它碍事,就把它给摘下来了,摘下来后,又忘记带走了。”
曼枝在一旁杏目圆睁,又想说一些气话,卫恬拉了拉曼枝的衣袖,示意她闭嘴。
萧婵勾唇,没有笑,却有一种释然的心情,“无妨,不就是一根红绳,太子要是觉得碍事,那我就不编了吧!”
说着,便将那根红绳扔在了地上,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紫苏将红绳捡了起来,忙道:“要的,肯定是要的,万一事后太子殿下回想起来,发现您把这红绳扔了,可是会发脾气的。”
萧婵看都不看那红绳一眼,“反正他事情多,兴许以后就忘记了。”
卫恬道:“就算他以后忘记了,万一哪一天突然想起来了呢?主子,他可是太子殿下啊!”
萧婵凝神,觉得无奈又可笑。
她们费劲了心机想讨慕容琛的欢喜,也许慕容琛都会不屑一顾。
他可以不在乎,但她们即使是心里不在乎,也决不能表现出自己不在乎的模样。
她只好将那根红绳拿回来,继续编,但是心神意乱,怎么也编不好。
过了一会儿,小四子从外头进来了,对着萧婵磕了磕头,说道:“方才奴才去内务府拿月例,撞见了绮梦殿的一个奴才,正鬼鬼祟祟的,想把一包什么东西给丢进湖里,奴才留了个心眼,就将那包东西拿了起来。”
说着,便将那一包纸放在了桌上。
曼枝将纸打开,纸早就已经湿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不见了,于是皱眉道:“你这拿回来有什么用?”
小四子道:“主子,这东西一定是粉末之类的东西,否则怎么会遇水就化了?您可以时常出宫,只消去药房一问便知这是什么。”
紫苏听罢,拿起那纸,在鼻尖晃了晃,“无色无味。”
说着,又看向萧婵,笑道:“绮梦殿的奴才做事未免也太不留神了吧。”
她没有点透,但大家也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用这种处理的办法,自然是极不聪明的。
萧婵便让曼枝出宫,拿着这纸去询问药房的人,这纸里的粉末虽然遇水就化,但纸团包的很紧,干了以后总还是能想办法从纸张上提取一些粉末的残留物出来。
曼枝回宫了以后,对萧婵说道:“大夫说,那纸里面包的,是催情香。”
曼枝说完,整个宫里的人脸都红了。
小四子也小叶子识相地退了下去,留下几个女人。
紫苏掩了掩嘴,有些嫌弃地说道:“宫中禁止点催情香,这沈良媛怎么……”
萧婵对曼枝说道:“行了,你赶紧把那东西给烧毁了,别拿来我面前。”
曼枝也觉得拿着那东西一秒钟都让人害羞不已,正要拿去烧毁,卫恬忽然拦住她,说道:“主子,为什么要烧毁,您看看这纸张质地,明显是绮梦殿才有的,您何不借这个机会,杀一杀沈良媛的威风呢?”
萧婵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那纸。
古代的纸很贵,也很难得,大多数人还是用的竹简,宫中奢华也都还用纸,但像是富贵人家用的纸,质地就极其精良。
沈婉卿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并不招摇奢华,但是她的绮梦殿内里则是一应奢靡,这纸张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她所用。
曼枝一听卫恬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她早就看不惯沈婉卿了,只要能扳倒沈婉卿,用什么方法都是好的。
萧婵沉吟,“沈良媛本就是最得宠爱的人,为什么还要用什么催情香呢?”
几人一听,面面相觑,也觉得奇怪。
曼枝道:“也对啊,太子殿下时常去绮梦殿,为什么沈良媛要做这种……这种事情呢?”
曼枝说着说着,几人又开始红了脸,很不好意思。
萧婵拿着那包着催情香的纸张,道:“除非太子很少临幸她,也就是说太子往常去绮梦殿,只不过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而沈良媛,并没有得到什么。”
她所说的“得到什么”,自然就是真正的侍寝承欢了。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觉得萧婵说的很对,卫恬又说道:“也许是沈良媛得宠这么久,但却一直未见有喜,又听见说太子殿下即将远赴北漠,想要在太子殿下离开以前,生个孩子。”
萧婵点头,“不无道理。”
几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萧婵,好似在等她下决定,萧婵捏着那团纸,道:“那这纸拿去焚毁了吧!”
曼枝拧眉,“主子,您真的不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萧婵摇头,淡然道:“一来我并无害人心,这事儿也没有牵扯到我,如果没做好反倒惹上麻烦,我又何必呢,二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错,你以为太子殿下会怎么做?他会为了一点点催情香而严惩沈良媛?”
曼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萧婵叹了口气,“最多就是训斥她几句,扣个把月的月例,这算哪门子惩罚,到时候反倒惹祸上身了。”
紫苏和卫恬对萧婵的做法都在心中称赞,萧婵有时一退再退,但该退的地方都退的有理,退的应该。
沈婉卿虽然心肠歹毒,但除了下毒一事,她至今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否则就算萧婵脾气再好,也不会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