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要你回答，你回去给我好好想一想。”沈川不着急，给予蔡小娃一点点思考的时间。
“我说小丫头，你到底明不明白？阿川已经把整个计划都透露给你了，这就说明你必须得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否则你就算耳朵聋，眼睛瞎，我们也不能放心。”韩明阳在旁边打侧边鼓。
蔡小娃由刚开始的坚决变成了犹豫不决。
“走吧，没人会等你犹豫的。韩明阳，把这些东西带上到新房子里去。”
“好咧！”韩明阳利索地把东西都收拾进了保险箱，然后抱着保险箱就准备离开。
沈川还在一旁磨磨蹭蹭的，他把房屋的钥匙从钥匙圈上取下来，然后交到蔡小娃的手里。
“这里以后你也可以进来，所以千万别辜负了我对你的重视。”
蔡小娃根本就不想接过那钥匙，眼睛看着地面，嘴巴也不应答。
沈川嘴角一抽，有些生气了，硬生生地把钥匙塞到蔡小娃的手里，蔡小娃只觉得自己的手突然窜入一股冰凉的感觉，钥匙稳稳地落在自己手里，这个硬邦邦的东西不仅仅是个东西，还是一份很重大的责任。
蔡小娃也很清楚，只要沈川再说几句话，自己有可能就突破心理防线，答应要帮他做这件事情……生意人的脑袋，腐蚀人的能力太可怕了。
韩明阳带着两个人来到了新房子里。
沈川看出来了，蔡小娃心不在焉，心里忽然有些松动：观望了那么久，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个房子好吧，以后可以当做工作室，关键是旁边的那块地皮。”韩明阳炫耀。
“那块地皮上次我跟你谈过，你前几天跟我说应该买得下来，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吧？”
韩明阳越发得意，就像是要把一件珍宝缓缓地说出口，才能赢得别人的称赞：“我做的事情哪有不成的，旁边的那块地皮是你的了，在这个上面要建个什么东西就看你自己了。”
沈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呼吸都似乎欢快起来，可是气氛并没有影响到蔡小娃，她那里依旧是阴雨绵绵。
“要建什么东西这得问小娃了，蔡小娃，你想做什么？”
“我……”蔡小娃不说话，心里像塞了了一团棉花，透得过气，却闯不过来。
“韩明阳，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再呆一会儿。”
“我先回去？那谁开车啊，这小丫头会开车吗？”韩明阳提出异议。
“那随便你，你想跟着我去精神病医院那就跟去吧，不想去就赶紧给我叫个司机来。”
听到这句话，最最激动的是蔡小娃：“去哪里，精神病院？哪里的精神病医院？”
“放心，不是德城的是海城的，你不想旧地重游一下吗？不过这也不算旧地重游，就算是旧梦重游吧！”
蔡小娃搞不清楚沈川的意图，所以非常抗拒：“不！我不要去！干嘛要去那里！”
沈川不怕蔡小娃不上钩：“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吧！我没有什么反对你的理由。”
蔡小娃心里把沈川已经丢进了化粪池里：我留在这里？那我怎么回去呢？真是够恶心的！
“那……我去。”
沈川朝韩明阳笑了一下，眼里很久没有那么柔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蔡小娃的身上总是能够找到乐趣。
“那就行了，一起走吧，先去转一眼那块地皮，然后去医院里。”
韩明阳话落已经将沈川推了出去，上了车子又是一顿连环转，众人已经到了医院的门口。
蔡小娃坐在车子，不自觉地有了窒息的感觉。
海城的精神病医院比德城的稍稍高档一些，但是仍旧是坐落于郊区，四周无人的环境忽然出现一座白色的建筑，很是突兀。
沈川这一次非常主动，坐到了轮椅上之后就立刻拽着蔡小娃往医院里面走，蔡小娃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蔡小娃真怕他们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连。
沈川就好像逛自己的地盘，不顾医生护士的喝止，直接把蔡小娃拉到了病房区。蔡小娃脚下轻飘飘的，看见那些似曾相识的场面，马上就觉得天旋地转了。
沈川觉得蔡小娃有些不对劲，怎么自己像托着个死尸？回头看去，看到蔡小娃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十分满意。
“我现在让你看看，精神病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你现在是个局外人，你来看看，他们的世界多么的可怕！”
蔡小娃被拽到了沈川的前方，面对着随机的一个病房里传出来的凄厉的喊声，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病房里的一切仍旧在发生：四周惨白的墙头衬托得一张病床阴森森的，刚刚叫喊的病人就躺在那张病床上，四肢僵直，眼神木木地盯着天花板，旁边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收拾自己的针头……
蔡小娃自认，以前在医院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那些医生知道自己没有病，所以也不会对自己用药，只不过动辄打骂再加一点安眠药而已……更加不会把自己和真正的病人放在一起……
现在，自己才轰然醒悟，原来……一起住的邻居就是这样一个个可怜的灵魂……可是自己不是这样的灵魂！这种被迫捆绑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们谁啊？病人？不对……没有牌子……”病房里的医生发现了沈川和蔡小娃这对异类，马上发出了不善意的质问。
沈川没有把医生放在眼里，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反倒对医生有了厌恶。身后站着的韩明阳立刻为沈川解围：“不好意思，借你们的场地用一用，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打扰的地方的。”说着韩明阳往医生的手里递了一张名片。
那医生眼睛亮了，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就赶紧变色龙一样换了一个态度：“哦……你们随意看吧，不过……这些病人有些危险的，不是正常人，韩先生你看要不要我和领导去报备一下？”
沈川立马就拒绝了，还顺带讽刺了蔡小娃一句：“不用了。我就是带我的夫人来看看，让她知道知道，非正常人的世界有多么恐怖，最好这里的精神病人都能发病，这样让她看得更直观。”
医生没话说了，他从来都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人，谁知道沈川心里在卖什么药，既然富人的心思猜不透，那就不猜了。
“那……你们自便了。”医生说了一句客气的话就溜掉了，走廊里面其他的几个医生护士也像是收到了这边的讯息，不再对沈川的来到感到惊讶和厌恶，角色转换非常之快，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蔡小娃确也实意识到自己如果再回到这样的环境里，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会毁了的，恐怖的记，也许会伴随几生几世！可是她仍旧不愿意强迫自己去接受沈川的建议，斜着眼睛也不看着沈川，憋着一股倔气。
“我跟我们家小娃说会儿话，韩明阳，你先到处走走吧！”
韩明阳很不乐意，眉头都皱在了一块儿：“有什么话我不能听见的呀，你跟他之间……”
“闭上你的嘴巴行不行？我总有一天找办法对付你！”沈川道。
韩明阳退后一步，主动认输：“行行行，不说了，你们夫妻两个说吧。”
等韩明阳消失在走廊尽头沈川道：“被踩在脚底下的人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下，你还计划用你自己的学识和所谓的公正来恢复自由吗？你难道没看到那些医生见了韩明阳的名片，有多么的善于奉承，你难道不想做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不想，你不想靠着别人，可是我也没让你靠，我只是提供一个渠道，提供你一个可以正式步入职场的渠道。在这个职场里，你有靠山，靠山就是我，你有才华，才华就是你学到的那些知识，这些还不够吗？这么好的东西摆在你眼前你居然不要，你居然跟我说，你怕会毁掉我的计划，那么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看错人了？”
蔡小娃又有一些松动了：是啊，摆在自己眼前的不就是一条通天大道吗？
沈川很会察人，他知道蔡小娃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于是趁胜追击：”知道我为什么把韩明阳叫走吗？因为我要带你看个人，我怕韩明阳看得太恶心，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就太委屈他了。“沈川说着，又拉起了蔡小娃的手，把她死死拽着。
蔡小娃终于鼓起勇气：”不要拉我，我和你一起走，我可以推你去，既然你要带我去看，那我就去看，至于看了以后我能不能同意，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蔡小娃看似轻松，可是整张脸都绷着，她走在地板上仿佛都能感觉到各个病房里那些精神病人的痛苦，她怕自己精神一松，整个人就会崩溃的，所以不得不提起精神来。
在沈川的带领下，蔡小娃停留在了一间病房前，病房门紧紧的关着，看起来这里住的人和别处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沈川推进了几步，将门打开，随着门“平！”的一声，一阵恶臭传了出来。
“什么味道？”蔡小娃下意识地转过身，捂住鼻子，却被沈川狠狠地扭过身子。
“来，仔细看，好好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