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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井底之蓝(2)

听外公讲,武斗的时候,一派工人武装占领铁线弄。他们静悄悄地休整,准备在最困乏的凌晨四点钟,进攻老街头上的一所小学,那里被另一派占据。不知谁把井盖移走了,铁线弄里每家的床开始微微颤抖,那些强占床铺的年轻人还打着微鼾,轻轻的震动恰似母亲的怀抱。后来,声音出来了,不是很响,但是异常坚决。像一种不紧不慢的步伐,打在人的心上,恐惧的原因,就是“正朝我走来”。每个人都这样想的时候,一个女“工宣队员”落了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走了过去,反正是落了井,同伴看见她倒栽进去。基本干涸的双井,突然涨水,一直没到井栏。天蒙蒙亮的时候,守在井口的人看见井里有一个蓝色的影子,用竹竿捣,影子碎了。平静下来,似乎又有一层朦胧的蓝色笼罩在井里。太阳光射进弄堂的时候,大家忘记了向学校进攻。学校里的武装力量听说这个事情,也派人过来打听虚实。两派当中本来就有朋友、同学,甚至兄弟姐妹。铁线弄一下子成为倾诉友情的场所,大家放下了枪和刺刀。井水似乎怕阳光,随着太阳升高,水退得很快,蓝色也在淡去。围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在吃午饭的时候,井干涸了,只剩下黑魆魆的一个底。两派的头头商量决定,派人下去摸一摸。下去的人是个物理系学生,又很负责任,把井底仔细搜索一遍不算,还查看湿润的井壁。他上来后把井底形容成一个“活塞”,进水时,活塞向上一顶,井壁裂开,进水。活塞往下一拉,水从地底下流走。这时,他补充一句,井壁与井底之间缝隙足够大的话,人冲走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女“工宣队员”没有找到。据说所有在场人员都对这个人的判断既愤怒又轻视。但是我听到这个传说时,却认为那是多么浪漫多么有诱惑力的一件事情。井水又悄悄涌了上来。女“工宣队员”仍旧没有踪迹,大家对她渐渐淡忘了。

多年后的一个大太阳天,街道领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组织了较大规模的井底清淤。铁线弄里充满着柴油味,一根从粪车上拆下来的粗螺纹皮管,一口一口地往外吐着黑水。穿着黑皮一体服的工人被拉进拉出,一桶桶乌黑发亮的淤泥倒在茂盛的井栏草上,玻璃瓶、饭碗、铁罐子、老虎钳等相继出现,这些都不稀奇。我注意到一顶蓝鸭舌帽,脱了线的帽舌像一张嘴,挣扎着钻出污泥,沉重地呼吸。我忽然感到如果跟一口井过不去,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被井里的“他们”拖到任何地方。“他们”似乎都与老万头相关,与“蓝衣人”有关。

零点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我一瞥眼,东东也跟着二舅“吧嗒吧嗒”抽起烟,看他把烟从嘴里经过鼻孔过滤这个动作的熟练度,我想他已经吸了不短时间。当我把眼光重新聚焦到井上的时候,一个蓝衣服老头正坐在井栏上,那绝对是老头,虽然戴着蓝色鸭舌帽,但是压不住在微风里飘起的白色头发和胡须。会不会是我的幻觉?我转过头,认真盯着两个抽烟的人看了几秒钟,回头,再看双井。他还在,同样的姿态。但是这样子似乎为我而设,让我早点走过去,我有点吃不准要不要叫他们一起去。不过,暗地里一个声音告诉我,去小便。

一个人走进雨里,雨像雾一样拍在我脸上。铁线弄在深夜已经完全失去白天色彩,逼仄黑暗。我朝蓝衣人走去,直到大约十步距离,才发现他还拿着一把黑伞。我不再向前。稍停,觉得他正在跟我打招呼,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动了。往后翻滚,头朝下栽进井里。伞的尖顶碰到了井栏,“啪啪”清脆两声。随后,寂静无声。突然,黑屋里的台钟清晰地敲了三下。第一声响起时,我的心随之颤抖。第三声结束后,我却呆在那里还在等待什么。我不知道女“工宣队员”是怎么走过去的,但是,此时我确信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井中凭空多出来的一根铁链,在雨雾中冒着冷光。我看都没有看一眼井底,就跨过井栏,吊着铁索一步接一步往下滑。我的心是宁静的,甚至是幸福的。我一落地,就明白这幸福安宁的来源,“井底是活塞”,真是没错。确切地说,那是一扇门,往下一沉,打开了通往新天地的道路。蓝衣人不紧不慢地走一步用伞点一下地面,通道既不狭窄也不宽敞。我只看得见他迎风往后吹散的白胡须和白发。我跟着他越走越远,渐渐地,地形变得复杂起来,沟壑丛生。地势一直在往下,听得见哗哗的水声,正在与我们同方向奔流。边上是水,底下是水,头顶上也是水,只不过每过一段,都有一口井插入顶部。走过多口井之后,我忽然明白,自己正在水的夹缝中前进。水越来越多,我们不时改变走向,避开随时曲折的水流。现在不光是井水了,连小河的接入口都看得很清了。肆意流淌的水,让我想起梦里的事,我总在寻找一个入口,躲避阴雨、暴风、雷电、台风,找到的地方却仍然湿冷黑暗。冷到极致,才发现自己赤裸着被冻醒。而这个地方,虽然包裹在水中,却有干到不可思议的土脊,我的脚步重一点,居然有扬尘。正在我关注这些无足轻重的细节时,蓝衣人拐过一个弯后突然消失。立刻,恐惧向我压过来。在寂静的隔绝的空间,即便再安全也不是我的本愿。

我索性坐下来,仔细观察水的流向,希望能够抓住一个共同的方向。但是,各条水流的方向都不一致,甚至一条水流的方向也时常改变。刚才还向左,一瞬间又反了方向。这时,蓝衣人出现了,定神分辨,却不是带我下来的那个。迟疑之际,一个接一个蓝衣人出现,朝不同方向匆匆而行。他们装束一致,区别在于,有没有长胡子和胡子有没有白。我混在他们当中,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他们眼睛朝前,神态自若,谁都没有理会一个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人。人一多,水的声音也大起来。我惊奇地发现,他们走向哪里,脚边的水流欢快地跟向哪里。

井底世界,幽暗不见蓝天,但是这么多蓝衣人自由自在地游走,我想看不见蓝天也不是一件坏事。我疑惑的是,刚才带我下来的蓝衣人呢?他是不是就是老万头?在一片蓝衣人中,老万头究竟是谁?正在这时,铁链“哗啦啦”响起,不知哪口井里先后落下两个人。蓝衣人在前面走。另一个不是蓝衣人,他东张西望地跟着,目光惊诧。这情景跟我刚才一样。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后面那人渐渐收拾起惊慌,显露出轻松自如。他走着走着,身上慢慢起了变化,越来越蓝,刚开始还能分辨得出他,后来,他就与蓝衣人混为一体。然后,我慢慢收回目光,抬起手和脚,原来的白衬衣、灰裤子,正在“蓝化”,蓝得让我心惊。这真是躲避灾难的平和安宁之地吗?至少目前,不明不白地成为这里的一员,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大概黎明将至,又有一口井开始往下面吐人,也是一对,落地后不久,跟着的人成为新蓝衣人。我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一条铁链,拼命往上爬。蓝衣人听见声响,集体驻足,抬头望了一眼挂在铁链上的我,面无表情。随后,他们走他们自己的路,水声又大了起来。

微弱的晨光射到我身上,所有蓝色“啪啦啪啦”掉了一地,衣服和裤子显出原来颜色,蓝色一阵烟地挥发。我辨了辨方位,那是离老街差不多三公里的城西南。回身再研究那口我爬出来的井,已盈满了水,我稍稍俯身,手一伸就碰到水面,水似乎往下退缩了一下。往回走的路上,当日光下的一切变得如此真实、无情,我有点后悔。地下世界欢快的水声、蓝衣人沉静的模样,我也曾有机会加入,但是我可能永远失去了逃遁机会。在二舅和东东嘴边还挂着疑问的涎水躺倒在天窗边上时,我已经重新观察清晨的铁线弄、黑屋和双井了。

我静静地看着弄堂的变化,黑屋除了窗户都开始发白,井栏上停了一只麻雀。弄堂里一户人家开了门,接着又有几家有人走出来。麻雀很快飞走了,弄堂里升起了炊烟。我叫醒了他俩。走出大杂院,经过铁线弄的时候,他们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急急促促地问我晚上去小便后怎么没见回来?是不是获得重要线索,是不是碰到了老万头。如果在昨天,我会很认真地回答这些问题。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现在我最急的是找到外公,问他一些小问题应该就能够解开谜团。

午后越来越闷热,云层堆积得像棉毯,看不见的太阳在外公和我的头顶上烘烤。汗已经无法控制,滴滴答答掉进老井,把我们俩的人影扭曲变形。外公的回答大出我意料。他讲了一大段关于这个城市的野史。元朝末年,朱元璋攻打苏州城,张士诚得到城里老百姓支持,依靠南园、北园两个粮食蔬菜基地,坚守城池近十个月。那些日子里,张士诚想尽一切办法突围,都被徐达、常遇春的士兵瓦解。正在愁闷之际,弟弟张士信带来了一个蓝衣白须人,自称有办法帮张士诚渡出围城。张士诚说什么都不信。蓝衣人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径直走到宫中一口井边,纵身跃入。过不到半个时辰,蓝衣人在宫外出现。张士诚连忙重新把他请进殿内,请教脱困之法。蓝衣人算了一个日子,定下时辰,只允许张士诚一个人跟他走。在等待的日子里,张士诚屡次问蓝衣人为什么要帮他,蓝衣人笑而不答。八月的一个无月之夜,张士诚跟着蓝衣人下到井中,井通向锦帆泾,锦帆泾通向护城河,再通向运河,他们走在迷宫一般的地下水系缝隙中,一直往北。当他们从一口废弃的井里爬出,苏州城已经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就这样蓝衣人带着张士诚逃出了朱元璋的包围圈。不久,苏州城被攻破,徐达、常遇春活捉留在皇宫里的张士诚替身,并押解替身到应天府,朱元璋亲自处斩。真正的张士诚早已遁隐,据传他化名张谷英,在湖南岳阳落脚,崇文尚武,族丁兴旺,后代多出文臣武将。

外公抬头仰望西部天空,接着讲,苏州人对张士诚的敬重世代传了下来,从点天灯,到烧狗屎香,再到时时刻刻的“讲张”,都渗透着对朱重八的憎恨。洪武年间,占全国土地百分之一的苏州,承受了全国近百分之十的赋税。数十万苏州人迁移苏北淮阴、盐城等地。因为张九四不征苛捐杂税,敬重读书人,以蓝衣人为代表的苏州普通老百姓对这个“姑苏王”产生好感。苏州能工巧匠多,奇人异士也多,帮助张士诚脱离险境也在情理之中。外公继续说着野史。蓝衣人送走张士诚后,重新回到城里,有计划地培训壮大队伍,正在他们准备大规模救人之时,苏州城陷落。蓝衣人从此生活在“夹层”里,不少市民知道这个藏在水下的世界,但是没有一个人向朱明王朝揭发。“洪武赶散”之后,蓝衣人与地面接触更少。随着战争和人口流动,人们渐渐地将他们遗忘。口口相传下来的“蓝衣人”传说,最终仅仅定位成了“水鬼”。老一辈的苏州人,也只是隐约地感觉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双重的,尘封的“通道”下,无人知晓、无从想象。

雨终于下来了,淋在身上,与汗水混合,蚯蚓般四处爬行,似乎想找到进入身体的通道。外公认为,不知什么原因,“通道”被打开了。这下,与我提的问题接近了。他终于说到我关心的事情上。其实就在今天一早,我快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猛然想起外公。他总是平淡地看待所有事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和知悉范围内。当某事在老街上传得沸沸扬扬时,他还是捧着一本《芥子园画谱》,悠闲地在空中比划。但是,我知道他的底线,那就是老万头。尽管我想尽一切办法,几乎浑身被雨水灌透,也无法使他对老万头评价一个字。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个约定,谁知道呢?

到了晚上,二舅又起头,让我和东东在双井边上集合,时间是夜里十一点。我和东东都抱怨不已,他值夜班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还要上学,作业订正的内容超过作业本身几倍。但是我们害怕他的威势,而且心里存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尤其是我,觉得已经站到谜团的边缘,真相正在向我招手。当然,我已经有点看不起二舅和东东,他们还在初级阶段,初级阶段的人只会瞎嚷嚷,而我已经学会思考。现在,离十一点钟还有一点时间,我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我侧身而卧,灵敏的右耳紧贴着床板。地面传来的任何声音,我都认为来自井底世界,那是一种很好的催眠,我的意识随着云层里落下的一滴雨水,穿越井底,汇入水流,边走边跳,陪伴着一个蓝衣人,奔向他想去的地方。走出去很远很远,我都疲惫不堪了,蓝衣人却还是精神百倍。我在十一点前沉沉入睡,一个梦都没有,睁开眼,天光大亮。跟我预料的一样,去井边的两个人,一点收获都没有。东东的作业本被语文老师当场撕毁,他哭丧着脸,晚上又要罚抄十遍《***》。

梅雨一过,我们就放假了。老街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谁都不愿在白天露头。小伙伴选择了广阔自由的郊外,我们整天在田埂边、池塘里、土丘上晃悠。我胆小,不敢像东东那样,吊运河里的拖船,开出去几公里、十几公里,再吊反向货船回来。但是我会爬树,像狸猫一样灵敏,高高的朴树顶,是我思考问题的地方。朴树随风摇摆,半个城市在我眼底,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中。一天傍晚,我想事情过了头,迟迟没有下树,东东他们早就去池塘洗澡,等我发现自己已落单时,太阳正形成一个大红球。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盯着红球看的原因,我眼前突然出现奇异景象。在红红背景下,出现稀奇古怪的井:有古老的、现代的,简陋的、精致的;有单眼的、双眼的、三眼的;有圆形的、方形的、多边形的;有高的、低的、平的等等。每一口井边都站着一个蓝衣人:有年轻的、中年的、老年的;有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有男的、女的;有穿长袍的、穿短衫的;有白发的,有黑发的,有白胡须的,还有没胡须的等等。就在他们几乎同时跃入各自的井中时,我听得见自己脑子里“叮”地一声,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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