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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节,春天来了。”岸本看看忙着收拾东西、都没空作他想的节子,说道。岸本在灯影下收拾着衬衫之类的东西,跟叔父换了个班,到防雨门那边去看了看。

“今天好像黄莺来过,在院子里叫了好久呢。”她对岸本说。

下町那一带,直到夜里都很热闹。可是搬到这附近以后,浅草代地这边刚刚入夜,高台上就已经安静得很了。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从旧居拿来的座钟,很清晰地发出声响。

“这里好安静啊,就像住在山里一样。”节子说着,在这郊外般的安静夜晚中,急忙地给这次遥远的旅途做着准备。对于岸本来说,从前难得穿一次的洋装现在就要天天穿了,光是这一件事就够烦的了。他想象着热带海域的航海,心里为现在的准备感到十分苦恼。

夜渐渐深了。两个孩子当中的哥哥已经睡了,弟弟直到很晚还睁着眼,跟婆婆说着孩子气的话。可是,慢慢地他也沉入了睡眠当中。

钟敲了十二点,又敲了一点,屋里还是一点没收拾干净。“你们赶紧睡吧。”岸本对节子和婆婆说,“婆婆明儿早上还得早起,我怎么着都无所谓。没事儿,快睡吧。”

“是这样啊。”婆婆说,“这真是的,去趟外国,光是收拾东西就这么麻烦——先生,那我先失礼了。”

“小节,你也睡吧。”岸本说着,看见节子眼中闪动着泪花。仅仅是看看缝着岸本名字英文拼音的书包,也能从她泪光闪闪的眼中读出,她是如何地在推测叔父悲伤的决心,她脸上又是怎样带着女孩儿一般的表情。“叔父,晚安。”伴随着激烈的啜泣,她所要承受的,是叔父口中的别离话语。

四十一

翌日,岸本带着行李,搬到了旧新桥车站附近的旅馆。那里,有他的亲友在等着他,而来访的客人也是每天络绎不绝。中野的朋友来了,带来了岸本要的茶叶以及茶花种子——岸本想把这种东洋植物的种子带到异乡,就把它装进了包里。“这玩意儿要发芽长大可是挺不容易的。”中野的朋友说着高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天生的爽朗。“这样的笑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听见了。”岸本想道。这天,他跟大家一起喝了酒。

岸本慨然做好了上路的准备。正当他以为这难以入眠的短短时间是不是就要无所事事晃过去了的时候,出发的日子已经到来了。当天早上,他戴着一顶轻便的旅行帽,穿着新潮的洋装,可是这些衣服没有一件能配得上他心底满载的悲哀。他曾经想象过自己的亲人被关在锻冶桥未决监的场面——他们铐着手铐,绑着腰绳。他们从法庭通过时,也许会从草帽的阴影里默默地对他点点头。刚好,这种囚犯的形象,正与岸本鞭笞自己的心态很相符。他戴着看不见的草帽,拷着看不见的手铐,腰上绑着隐形的腰绳。说实在的,当他前往新桥车站的时候,满心里想着,自己仿佛是被流放到了个荒岛上,也不知道回得来回不来。

纷纷的细雨令人感到一丝寒意。走上旧车站的石阶,他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准备送他的人们。

“恭喜恭喜!”一家书店的老板走到他身边说道。

“祝贺您啊!”大川端那里常常给他唱上方歌的老艺妓也来了。她丈夫是个比她年轻的落语[14]家,今天也让她带来了,一起向岸本打招呼。

“这可怎么得了啊。”岸本与这些来送他上路的人们见面时,心中忽然想道。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们都来送他了,依次向他靠近。

“小节说今天就不来了。”婆婆看着岸本说。

“小泉,小繁,你们俩来了啊。”岸本轮流拥抱了两个孩子。泉太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然后低下了头,眼睛里闪着泪花。这时,只有小哥哥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仿佛是知道,父亲真的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四十二

田边家的阿弘从中洲来了,爱子夫妇从根岸来了,他们都来车站送岸本。阿弘有些胖,身条挺壮实,岸本看见了他,就好像是再次亲眼看见了死去的恩人一样。“叔父,恭喜您啊!”爱子的丈夫手里拿着帽子对他打招呼。他也好,阿弘也好,在岸本看来,这些远比他年轻的人如今都到了年富力强的年纪。在渐渐聚到车站来的人们当中,岸本看到了一个老人,留着白白的长胡子。这个老人,正是园子的父亲。老人听说岸本要出国,特地从函馆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园子的姐姐妹妹等人都托付他给岸本带来了饯别的礼品,想到这里,岸本不由得低下了头。代代木、加贺町、元园町[15],还有好多其他的朋友以及工作上认识的不错的人们,都来送他了。看到他们,岸本准备去和他们说声再见。

“下回说不定就是你小子留洋去了啊!”

有人站在代代木面前说道。

“也别一股脑全出去啊。”

代代木笑着,一边说一遍用快活和兴奋的眼神看着周围聚集的人群。

发车的时间快到了,老人突然来到了岸本身边。

“那我就先走了,你可多保重啊。”老人站在检票口的旁边,凝神看着岸本说道。老人没有像别人一样把站台票拿在手里,就这一个动作透露出了老人的性情。

五六个朋友和岸本一起上了列车。当他从车窗探出头来的时候,不只是亲友们,就连那些读过他一本书的年轻陌生人也都聚了过来。人群中,有个美术学校的教授,分开人群来到窗边找他。

“听说你要去法兰西啊——我也不知你何时动身,今天早上看了新闻,赶紧过来的。”

“是是,我要去你熟悉的国家去啦。”

岸本在窗边,对这位从少年时就有交情的画家慌忙地告别。

“岸本先生,请您把头再探出来一点好吗?我来给您拍张照片。”

新闻记者们当中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岸本本不想这样,但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把头伸了出去。

“请您把头再多探出来一点吧。现在这个角度照片拍不好的。”

闪光灯啪的亮了一下,相机拍下了岸本满是羞耻的脸。

“小泉,小繁——再见了!”

两个孩子让婆婆带着,而岸本正看着他们的时候,火车就开动了。岸本对默默站在火车走廊里的朋友们低了低头。

“这送别送的,真够呛。居然能来这么多人,这辈子估计都不多见。这可还是给留洋的人送别,倒搞得跟送葬似的。”

一起上车的加贺町用高级官吏的口吻说着,站在窗边,看了看岸本。确实,对岸本来说,这送别就和给他这个行尸走肉送葬是一样的。

四十三

岸本到底还是扔下孩子,离了东京。元园町、加贺町、森川町,还有其他的朋友送他送到了品川。代代木依依不舍的,坚持说要把他送到镰仓。在镰仓,还有个朋友在等着岸本呢。

火车开过了鹤见。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在玻璃窗上流淌。在这一站,本来也有个朋友,岸本想要从窗口对他告别,可最终还是没说成这一声再见。车站工作人员的身影在玻璃窗上时隐时现,乘客们有的上车有的下车,有人在小小的车站走廊里无精打采地站着……车站上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们,每一个都在这场细雨中清清楚楚映在他眼里。

在镰仓等他的这位朋友,从岸本住在信浓山上那七年的时候开始就跟他熟识,这个人的妻子,还有他妻子的婶婶,都是园子的朋友。这个对他特别亲切的朋友,在他前往神户的途中把他留下,和代代木一起说了小半天的话。不仅如此,为尽别意,代代木还带他去了箱根的塔之泽温泉。旅途中有点点滴滴的快乐,有山脚下皑皑的积雪,有早川的流水声让他想起与青木、阿菅、足立他们一起游玩的少年时光。这些难忘的经历,与岸本心中难言的光景融合到了一起。

他和代代木以及志贺的朋友一起去某温泉旅馆的二层酒家推杯换盏的时候,岸本也没能向他们诉说任何心事。箱根山脚下的大雨,还有山谷间流淌的早川水,它们之间让人似乎听不出什么差别。岸本一边倾听着水声,一边一点一点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啊……之所以出行,是因为想要有一次好好叹口气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是啊,想离开一切,深深地叹息一声——我也会这样想的。”

代代木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带着深感同情的口吻,看着岸本说道:

“你是因为夫人去世,所以才想要去法兰西走一走的吧。”

“无论如何,一年也好两年也好,能在旅途中好好地读一读书,只是这一点我就很羡慕了。就你这么一走,加贺町他们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刺激。”代代木又说,“暂时要说再见啦。”说着,给岸本倒上了酒。

自从人们热情送别、岸本离开东京之后,他就不停地出冷汗。当时他无可奈何地动起了出行的念头,简直像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一样。他很想把自己比作一个领头人——一个能决心抛弃他所能抛弃的一切、逃离“火宅”[16]的人。他的出奔多少有些刺激到了与他同年纪的朋友们,这让他非常过意不去。可是,现在的他实在是无法说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暂时解释道:他是带着去仙台或小渚的心态去巴黎的。

爱喝酒也爱旅行的代代木,面对着岸本的期望,唱起了一支古老的小曲。岸本听着友人的歌声,仿佛听出了不知何时还能相见的心意。听着这首自己喜欢的歌谣,岸本越来越深地感到,自己真的是要踏上遥远的旅途了。

四十四

翌日,岸本和两个朋友一同离开了塔之泽。来到国府津的时候,岸本要向两个朋友道别了,两个朋友的脸终于还是消失在了火车的车窗里。岸本独自向西方悄然而行,心中想起了从东京新桥出发那一天,热闹的采访场景。

其实,去神户港等待前往马赛的航船那一天还不太近,岸本没必要那么着急离开东京的。只是,他实在无颜面对节子的母亲,所以就算给老家的嫂子写封道歉信,托言有事去神户,或者说就算嫂子上京的费用一丝不差全由他出,他也只好赶在嫂子上京之前离开了东京。

到达神户之后四五天,岸本收到了节子的来信。这本来是岸本先写了信、然后节子回复过来的,里面不仅写了孩子们诸事平安,还写了一些更深入节子内心的事情。

在从神户的港湾街到诹访山的山坡途中,他找到了一间让人心情不错的旅馆,在那里的二层房间他读完了来信。那里面多少写了些节子心态上不可思议的变化。在过去的四五个月中,她有时恐惧,有时憎恨,有时又对叔父很亲切。可是,这信里写的节子,跟岸本过去四五个月看到的节子似乎判若两人。自从他开始旅行,岸本不可能没发现,在不幸的侄女心里正在展开急剧的变化。

他又反复看了几遍信。对于岸本所有的道歉——岸本对节子的过意不去,她都想要一一打消。信中写道,想起至今为止的日子,她都会惊觉:自己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她说,自己终究是个抵不过诱惑的人。但是,她也渐渐明白了,在这人世间,人情之外尚有人情。她说,为什么岸本在信里总是用“姑娘”这种冷淡的称呼呢?她觉得“你”就已经很多余了。她说,在叔父离开新桥的那天,她在高轮家中的院子里听品川传来的火车声。她呆呆地伫立,直到远方再也没有传来火车的声音。叔父留下的书箱,叔父留下的桌子,没有一样不让自己想起叔父。现在,她就正在放书箱和桌子的房间里踱步呢。她还说,听到叔父决心出游,自己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四十五

手中拿着节子的来信,岸本发觉,他与节子一起恐惧一起烦恼的那些心情,依然没有离开。

“啊,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岸本说着,看了看四周。亲戚、朋友、还有两个孩子,都已经不在身边了。只有他一个人,盯着神户的宿舍。他想,自己总算能从狂风暴雨之中逃到这神户的港口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管节子怎么安慰,岸本总觉得,他在节子的一生中留下了过错,也给自己留下了抹不去的污点,深深的悔恨在他心中长久不去。直到那天为止,他为节子担心,他尽力安慰节子,还为节子安排好自己离开以后的事,这都是为了把节子从破灭之中拯救出来。他思想很顽固,对于节子寄来的信,怎么也无法回答。

进入四月,节子告诉岸本,母亲要来东京了。岸本心中一震,读起了信。信中写道,节子的母亲以及幼弟都已经顺利到达了东京。节子的弟弟,正好和岸本的二儿子同岁。一家人收拾好细软,从老家来到高轮,节子到品川车站去迎接了他们。她说,母亲年纪也大了,就算亲眼看着祖母和母亲,也总觉得自己必须好好照顾他们。在流失的岁月中,总有暗影纠缠着自己,可如今自己却觉得这暗影已经离开了。为了老人和孩子,自己必须更努力地去生活。

这封信里写了很多细节,详细到让岸本能够有很强烈的感受。在这封信里,他能感受到节子身上强烈的女性气质。岸本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已经怀孕的节子和母亲共处时的样子。那时,她心中小小的震动,以及无论何时都不失冷静的样子——一切的一切,岸本都能够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他想象着嫂子看见节子住处时的样子,他想象着嫂子发现自己丢下节子和孩子跑到海外去的样子,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臊得满脸通红。

来到神户,岸本还有件事不得不做,那就是给身在名古屋的义雄写信——再难也得写。他留下了这封信,独自乘上了船。他不止一次想要在信上写下拜托义雄照顾节子的事,可每当此时,他总是会掷笔叹息。

东京的库克公司分公司送来了岸本预定的法兰西船票,同时连床位号都通知他了。他从客栈的二楼房间来到走廊,在山坡上比较高的位置看下去,可以看到神户港。他眼中映出的,是今后将要前往的大海,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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