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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青马是畜生,可大青马有情有义,临危不惧。那些狗官哪个能比得上我的大青马?不,他们不是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啊!他们是魔鬼,是豺狼,是毒虫……

东昌知府把巴鲁带回衙门,传郎中给巴鲁上药疗伤,叫人给巴鲁端来稀粥和包子,又命人喂大青马。

巴鲁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二十几个包子,喝了半木盆稀粥。

巴鲁一边嚼着包子,一边问身边的衙役,知府何时出兵。衙役出去问了几个人,谁都不知道。衙役让巴鲁躺一会儿,有消息他马上来报。

巴鲁哪躺得下,前敌将士眼巴巴地盼救兵,三哥沙津他们生死难料,尽管巴鲁十分疲惫,可他苦等,苦等,就怕自己睡着了误事。巴鲁看了看天,太阳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白森森的,仿佛骷髅一般。

巴鲁走到屋外,衙门里各房间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出征前的紧张气氛。见两个衙役从后堂出来,巴鲁立刻上前,他打听知府什么时候集合队伍,两个衙役都摇头说不知道。

巴鲁更急了,捻子那么多人,三哥沙津手下只有八百来人,能坚持十二个时辰就不得了了,可三哥却给自己二十四个时辰,这是三哥他们能坚持的极限!现在已经过了两夜一天,不下十八个时辰,东昌府不马上出兵,三哥他们必然被捻子消灭。

巴鲁的伤上了药,疼痛有所减轻,他疾步走向后堂。巴鲁想找知府,催促他马上出兵,可还没到门前,就被一个衙役挡住了:“大人正在午睡,不得打扰。”

巴鲁求衙役进去通禀,衙役犹豫再三才向正房走去。巴鲁不由自主地走到窗下,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训斥声:“你没发烧吧?”

知府的声音比女人低很多:“没有,嘿嘿,夫人,大清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一块大石头向我滚来——时(石)来运转嘛。我出去巡视一圈,竟然朝廷有一支蒙古军被捻子围在冠县,他们派人来搬救兵。我的好运来了,你说,我打败捻子,皇上能不给我升官吗?”

女人的声音更大了:“升个屁!阴天下雨你不知道,你手下的兵什么熊样你还不知道吗?他们打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个顶仨,打捻子五个也不顶一个。你那几千人还不够给捻子塞牙缝呢!”

知府支吾:“不,不会吧,捻子也没有多少人……”

女人不知在拍什么,发出“啪啪”的声音:“说你是猪脑子,你真是猪脑子!有捻子在,朝廷每年给你拨十万两帑银;捻子没了,这笔钱谁还给你?”

知府不出声了。巴鲁的心在颤抖,脸上的肌肉直蹦。那个衙役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高抬腿,轻落足,样子跟小偷似的。见巴鲁站在窗下,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手不停地向巴鲁比划,示意巴鲁走开。

知府惧内居然到如此地步!发救兵是国家大事,一个女人有什么权利干涉?巴鲁又气又急。

巴鲁奔房门而去,那衙役想拽住巴鲁。巴鲁胳膊一扬,衙役“噔噔噔”倒退好几步,“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巴鲁推门而入。

知府和老婆两个人正坐在床上,知府光着膀子,老婆胸前戴个红兜肚。

巴鲁跪在床前:“大人,军情十万火急,求您赶快发兵吧!”

知府夫人吓得“啊”的一声,扯过夹被挡在胸前:“来人!快来人,有捻子,抓强盗……”

巴鲁不敢抬头:“夫人,我不是捻子,我是官军,我们被捻子围在冠县,我是来搬救兵的……”

知府夫人根本不听,她大声呼叫。外面那个衙役冲进来就拖巴鲁,巴鲁甩开衙役,他跪爬几步来到床边:“大人,我们跟捻子打了三天三夜,前敌的将士没吃没喝,再不派援兵,我们的弟兄就全完了,大人哪……”

知府夫人直往床里躲,她大叫:“捻子,他是捻子。快!把他拖出去!把他拖出去!”

又有两个衙役冲了进来,三个衙役来拽巴鲁。巴鲁双手抓住床框,苦苦哀求。

知府的床框很高,四面挂着帷幔,一面可以拉合。睡觉时把帷幔一拉,里边就是一方小天地。

三个衙役用力拽巴鲁,巴鲁却死死抓住床框,床倾斜起来,知府夫人尖叫,知府也缩成一团。

有个衙役抽出腰刀,照巴鲁的腕子就砍,巴鲁只得松手。另外两个衙役趁机把巴鲁的两臂往后一拧,巴鲁被摁在地上。

知府醒过神来,他吼道:“把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众衙役如狼似虎,巴鲁被拖到外面,棍棒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巴鲁两手抱头,拼命呼叫:“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不能啊,大人,大人哪……”

巴鲁被巡抚打了两次,浑身是伤,如果不是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早就起不来了。虽然上了药,可哪还经得住再打,片刻巴鲁就喊不出来了。

突然,大青马“希溜溜……”从前面蹿了过来,它冲入人群,连踢带咬,“扑通”“扑通”“哎哟”“哎哟”,众衙役纷纷往两旁躲,大青马叼起巴鲁就跑。

大青马跑在街上,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觉得奇怪,这是什么马?怎么叼着人?难道成精了?

这种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们闪开道路。大青马穿过人群,跃出城门,钻进一片树林。

大青马把巴鲁轻轻放在地上,巴鲁两眼微闭,一动不动。大青马用鼻子拱了拱巴鲁的头,巴鲁没有反应。大青马在巴鲁脸上闻了闻,也许是感受到了巴鲁的气息,它围着巴鲁“咴咴”打响鼻,并不时用尾巴抽打飞到巴鲁身边的蚊虫。

夜幕降临,一颗星星也没有,天黑得像锅底一般。

“呜——”一阵风刮过,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咔嚓”,炸雷响起,“哗——”,大雨如同瓢泼似的下了起来。雨水一激,巴鲁慢慢地睁开眼睛。见巴鲁醒了,大青马鬃尾乍起,“咴咴”直叫。

巴鲁身上的伤被雨一淋,钻心地疼。巴鲁问自己,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到东昌府搬兵吗?对了,东昌知府的老婆拒绝出兵,我情急之下闯进内室,惹怒了东昌知府,他下令要把我乱棍打死。我隐隐约约记得,大青马把我叼了起来……是大青马,是它救了我。大青马!我的大青马呀!

搬兵!搬兵!!我要搬兵!!!我要救三哥沙津,我要救所有土默特右旗蒙古将士!

巴鲁猛地坐起来,可他又茫然了——济南我去了,山东巡抚能派兵护送妓女,却不派一兵一卒到冠县解围;泰安府紧闭城门,连城都不让我进;东昌知府听老婆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还能到哪儿搬兵?

巴鲁五脏俱焚,都说大清的官吏腐败,没想到他们竟腐败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三哥沙津让我二十四个时辰内搬回援兵,现在过去二十三个时辰了吧?小山包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他们的处境必是凶多吉少。难道我要去京城搬兵吗?那么多捻子,那么多敌兵,也许我到不了北京,三哥他们就不在了……

巴鲁放声大哭:“三哥,你让九弟到哪里搬兵啊?长生天,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土默特将士?”

哭着哭着,巴鲁“噌”地站了起来,搬兵是没有希望了,我得赶紧回前敌,就算死也要和三哥他们在一处。

巴鲁强忍伤痛,好不容易上了大青马,可刚跑几步,又“扑通”摔了下来,他再次失去知觉。

雷声不停地在空中撞击着,闪电一层接一层剥蚀着黑夜,雨就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大地山川。

巴鲁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躺在山坡上的一座破庙里,大青马站在他身边。见巴鲁睁开了眼睛,大青马用鼻子蹭着巴鲁的手,巴鲁发现,大青马眼泪已经流到了腮边。

巴鲁明白,肯定是大青马把自己叼到这里的,巴鲁给大青马擦了擦眼泪:“大青马,我们不哭,我们不哭……”

巴鲁让大青马不哭,可他的眼泪却成串地往下滚。

大青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打了两个混浊的响鼻。

“畜生……”巴鲁想骂那些狗官。

可是,巴鲁觉得自己骂得不对,这不是在污辱我的大青马吗?大青马是畜生,可大青马有情有义,临危不惧。那些狗官哪个能比得上我的大青马?不,他们不是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啊!他们是魔鬼,是豺狼,是毒虫……

巴鲁扶着马头站了起来,他想上马,可眼前一黑,又跌了下来。

“扑通”大青马四条腿跪下了,它叼着巴鲁的衣服往马背上拉。

巴鲁的心如刀子扎的一般:“大青马,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兄弟呀……”

巴鲁的眼泪在流,大青马的眼泪在流。

巴鲁爬到马背上,双手抓住鞍头的铁环。大青马慢慢站起身,巴鲁放开缰绳,大青马出了庙门。

雨后的路很滑,大青马跑不起来,加之巴鲁在背上,大青马只得放慢脚步。从东昌府到冠县不过百里,大青马却足足走了三个时辰。小山包越来越近,路旁的水沟里血和泥水混在一起,发出串串哀鸣。巴鲁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似的。

越往山上走尸体越多,有捻军的,有土默特右旗蒙古军的。

来到山顶,巴鲁从马上“扑通”滚了下来,他扑到一个蒙古兵的尸体上,用手一摸,身体没有一点余温。

巴鲁翻看尸体,一具,两具,三具……九具,十具……

巴鲁狂叫:“三哥,你在哪儿……”

巴鲁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捻军将领身边发现了沙津的尸体。沙津虽然死了,可眉毛立着,拳头攥着,眼睛瞪着。

巴鲁摇着沙津的尸体,泣不成声:“三哥,九弟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九弟!三哥,三哥呀……”

沙津是土默特右旗第六甲沙尔沁章盖衙门的世袭章盖,在剿捻中晋升为参领。

土默特右旗第六甲沙尔沁章盖衙门位于黄河北岸、大青山脚下的沙尔沁村,也就是今天的内蒙古包头市东河区沙尔沁镇。沙津姓巴拉格特氏,简称巴氏。巴拉格特和博尔济吉特都是孛儿只斤氏的转音。清史记载,自成吉思汗到清初的土默特部首领鄂木布共十九代;从鄂木布到沙津共八代。这样算下来,沙津是成吉思汗的第二十七代孙。

清军入关之前,首先统一了漠南草原。沙津的老祖杭高被封为世袭都统,但仅传了两代,就因罪被革职了,世袭都统改为世袭章盖。

沙津在剿捻中战功卓著,清廷为鼓励沙津奋勇杀敌,拨专款为沙津翻修章盖衙门和官宅。章盖衙门按两进院结构建造,前院是章盖办公之处,后院是世袭章盖的官宅。这几天,章盖衙门的主体已经起来了,工地现场,有搬砖的,有运石料的,有挑水的,有和泥的……人来人往,热火朝天。不过,忙碌的大都是青壮年汉人。

这些青壮年汉人都是走西口到这里的。草原地广人稀,蒙古人以放牧为主,不习耕种。汉人放牧不行,但个个都是种田能手。他们来到草原后,租下蒙古人的土地,开荒种田,用他们手中的粮食换蒙古人的牛羊。两个民族互通有无,相濡以沫。

在这些汉人当中,有举家迁来的;也有父母妻儿留在山西老家,本人春天来到草原,秋天回到山西,像大雁一样,过着候鸟般的生活。

因为打南阵,沙尔沁章盖的男丁绝大多数上了战场,留在家中的主要是老人、孩子和女人,蒙古人家中的一些体力活只能请周边的汉人来做。听说朝廷为巴家修衙门、盖官宅,春种后,农闲的汉人来到工地,挣钱贴补家用。

工地上有个大水槽,房子刚刚封顶,水槽里还有鞭炮的碎屑,红纸屑被水漂成了惨白色。工地外搭着棚子,棚子下安放几口大锅。

今天,章盖衙门的新房要上瓦,这是喜庆的日子。棚子下,一群蒙古女人正准备为工匠煮手扒肉。一个人牵着大青马走来,此人头戴麻冠,身着麻衣,脚踏麻鞋,肩上扛着引魂幡。大青马头戴着白花,鞍挂着白布,尾巴系着白条。见此人这副装扮,人们都觉得十分别扭。

烧火的中年蒙古女人认出了这个人,她惊道:“哎哟,巴鲁!你回来了?”

这个女人话一出口,做饭的蒙古女人立刻围了上来。

沙尔沁人口不多,但每家每户都有随沙津打南阵的男人,一见巴鲁这个样子,心中都有一种不祥之兆。女人们七嘴八舌,有人询问自己的丈夫,有人打听自己的儿子,有人问自己的兄弟……

巴鲁目光呆滞,表情木然:“他们都回不来了。”

挑水的也不挑了,和泥的也不和了,搬瓦的也不搬了,工匠们都跑了过来。

工地旁边有几顶蒙古包,因为翻盖新房,沙津的母亲乌梁氏及家人都临时住在蒙古包中。老夫人乌梁氏听说巴鲁回来了,她手捻佛珠,迎了出来。

一见乌梁氏,人们自动闪出一条人胡同。

乌梁氏来到巴鲁面前:“巴鲁!真是你?”

巴鲁“扑通”跪倒:“大婶……”

巴鲁嘴角嚅动,泪水一对一双往下滚,却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乌梁氏多年笃信神佛,老人脸色总是那么平和,高兴时老人也不眉开眼笑,烦恼时也不愁眉苦脸。乌梁氏把巴鲁虚扶起来。老夫人给巴鲁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反倒安慰巴鲁:“巴鲁啊,大婶礼佛几十年,什么事都看淡了,你说吧,是不是你三哥沙津不在了?”

巴鲁孩子一般“哇”地哭了出来,他哽咽着说:“大清国完了,大清国完了……”

包头召西跨院的一间偏殿里,十几个孩子腰杆笔直地坐在凳子上,他们双手背着,目视讲桌前的哲旺喇嘛。哲旺慈眉善目,扁鼻高颧,一看就是蒙古人。

哲旺喇嘛两鬓和胡须都已经白了,老人神态安详:“随我念:‘犬守夜,鸡司晨’……”

孩子们念道:“犬守夜,鸡司晨。”

哲旺喇嘛又道:“苟不学,曷为人。”

孩子们也念:“苟不学,曷为人。”

哲旺喇嘛接着道:“蚕吐丝,蜂酿蜜。”

“蚕吐丝,蜂酿蜜。”

“人不学,不如物。”

“人不学,不如物。”

“梆梆梆”,庙外传来敲门声。

哲旺喇嘛对孩子们说:“好了,今天就念到这儿。”

哲旺喇嘛推开门,见沙津家的老仆站在门外。老仆披麻戴孝,脸上挂有泪痕。哲旺喇嘛一愣:“阿弥陀佛,怎么了?”

老仆带着哭腔:“八老太爷,三爷阵亡了,咱们土默特右旗打南阵的人,就回来九爷巴鲁一个。家里办丧事,老夫人叫我来把几位少爷都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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