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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尹老师

军训改到了八月下旬,连续五整天的集中训练替代了十四天的训练补习对半分。军训地点从学校改到了军营,不过训练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不必像大多数军训的学生一样,在潮湿的八人宿舍里唉声叹气。

我已经正式接手班主任的工作,班里的小家伙顶着太阳站军姿的时候,我也站在太阳底下陪着,等到教官允许休息就跑去供给处拎来雪糕和矿泉水。这会让我想起零五年夏天,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把塑料袋挂在手臂上给学生分发雪糕和矿泉水的沈弥。人总是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它和现实之间的联系往往能催化出异常奇妙的感受。

入学教育的时候,校长亲自出面,把两班学生聚在一起,在将沈弥的情况大体告知的同时,让他们相信沈弥的教学水平。我也被叫上了台,而我恰恰最惧怕这个——能把问题在社会层面解释清楚是再好不过的,一旦涉猎到情感,就会复杂起来。我避开了最难解释的来龙去脉,把这件事简化成沈弥曾对我有恩,我有志于做老师,而学校又恰好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帮忙。如果事情能完全由沈弥支配,想必他也更愿意像所有普通的老师一样,在学生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走进教室,用讲课的内容与学生达成契约,无需旁人作注。

可我却能感觉到班里学生对沈弥日益增长的好奇心。到底还是一群十五十六岁的孩子,心里能盛的东西实在有限,随便的风吹草动就能把他们的心塞得水泄不通。何况书念到现在,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头一回。大部分人都在等待开学之后一见分晓,偶尔有几个沉不住气的会跑来问我。让我意外的是,不过短短几年,两个班一百多个孩子竟没有一个认得沈弥,就像我们当年没人不认得他一样。

我们没几天就混熟了。女生开始和我聊八卦,男生则在没吃饱的中午让我帮忙出门买面包。第三天下午,我开车回家,顺带载了我们班几个顺路的学生。一路上车里热闹得就像炸了锅,听着他们居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情感保鲜法,我才惊觉这群九五九六年的家伙远比我们当年成熟得多。

“不然让渺渺姐说说?”副驾驶座的小姑娘忽然提议。我观察着前方路况:“我没那么多感触,就不说了。”“说说嘛,反正说说又不会怎样。”另一个女孩附和。“老年人的想法你们小孩也未必懂,”我想了一下,“对我来说,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尊敬’特别重要的。没有这个,人和人就没有底线,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可带着尊敬的相处不一样,因为不越界,所以永远有尊敬,很多事做起来也是理所应当。”“要不要这么保守!渺渺姐!”一个男孩开始起哄。我笑着叹了口气:“我就说我老了,我们老年人的话都是没什么借鉴价值的。”“有用有用,以后我也找个用来尊敬的男朋友。”我笑了:“不是男朋友,在我的老师。”“那你老师真幸福。”我说:“我也一样。”

军训结束在一个周五,学生们呼啦啦地冲上去将教官围起来,该签名的签名,该流泪的流泪。我站在一旁慨叹自己青春已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沈弥发来的微信:“渺渺,我下午在学校,你完事之后来接我一下。”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越来越多了,这是我回国之后他唯一的改变。好像很多事我本可以不做,但他却希望我来。停车走进教学楼,空荡的走廊忽然爆发出一阵嘹亮的哭声,左边第一间教室里,夏彤正抱着沈弥号啕。“渺渺,”沈弥像见到了救兵一样转过头,“夏彤考上央美建筑系了,这事你知道吧。”显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夏彤,所以只能转移话题。

前来告别的学生走后,教室里重新只留下了我和沈弥。“这屋子偏阴,我这边稍微暖和点儿,不然咱俩换个位置。”沈弥终于松弛下来,被夏彤搂着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手也握紧了桌沿。我往他旁边一坐:“这样不就都暖和了吗。”“对,还是渺渺聪明。”沈弥笑。我问:“小姑娘哭成这样,您刚说什么了?”“我说我以后都不会用课代表了,她是最后一届。”我忍着笑:“老师您可真够煽情的,我当年毕业怎么没见您这么多感慨。”“不是感慨,是夏彤刚才问我,用不用和下届课代表做个交接。你和班里学生相处得还可以?”“相当融洽,我都担心他们毕业的时候我会哭晕过去。”

?沈弥笑了:“孩子气。”我说:“我就不信您没哭过。”沈弥说:“真要是这么易感,我还用不用活了。”“您就是年老心硬,等他们毕业我肯定不会像您一样。”“当着学生的面掉眼泪实在不像样,”沈弥说,“学生年纪小,哭一哭也正常。老师跟着哭多煞风景。”“我毕业的时候您也没有伤感过?”“你去清华我高兴都来不及。”沈弥说,“肖磊那届毕业的时候,我心里还多少起了点波澜。时间久了,想不习惯都难。师生缘分的短长都是定数,强求不来。”我说:“您说这些的时候可真像个老头。”沈弥笑:“等你一过三十,会忽然发现时间过得飞速。站在了中年的门槛上,有时就是一觉醒来的事。”

沈弥每周四节政治课。教务处本想把课程排到周一周二,余下三天在家休息,甚至提出让两个班在公共教室上大课,但都被沈弥拒绝了。他说第一种排课太紧,留不出时间消化和反思,况且连续两天上完之后,接下去三天全空着,不用等到下周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第二种把听课的人增加了一倍,分心是必然的。

最终他的课被安排在了每周一四的第二节。沈弥很满意这个结果,他觉得这才像一个普通的政治老师该有的行课安排。课表确定下来之后他告诉过我,作为老师,不能亲自改作业已经是一种失职,如果再让学生在时间上迁就,这份工作就完全没了意义。我没应声,我想他是忘记自己为开学所做的一切准备了。

——在刚刚过去的暑假,沈弥背完了所有的政治课本。我录完一个课时,他就用录音笔反复地听,然后再背给我。背诵的间隙他会跟我开玩笑,说有个清华毕业的助教,面子要大过天。我也插科打诨,说自己明年才毕业,谁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说不定论文没过,炫耀一通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五本政治书很快就背得烂熟。正当我以为他的自我折腾就会到此为止,他却忽然有了新的计划。不过,“新计划”只是对我而言,或许从我签合同甚至再往前的时间里,这个计划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型了。他总能比别人提早五十米甚至更多的路程,一边等别人追上来,一边思索如何恰到好处的给予安慰,或是说服。

“下周开始,你陪我回学校。”八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沈弥忽然这样告诉我。我疑惑:“还没开学呢,您回去干吗?”“把常走的地方再过一遍。”“可——”“你是不是要说‘可是有我陪着您,熟悉这些干什么。’”他总会不失时机地展现对我的了解,然后让我无言以对,“可你得清楚,在学校,你分内的事是辅助我上课,不是照顾我的生活。”“不能像平时一样吗。”“不行,在学校,我们的关系和以前不同。很多事,晚辈做起来理所应当;同事做起来,就显得过分了。”于是我又和他回了学校,在那些太阳散发着毒辣光线的上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每个节点处:教学楼的台阶上、两个班门口……再把他的步数逐一记下。

一楼尽头的仓库被重新翻修过,杂物清空,换成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办公桌。清晨的光线总是冷清,加上屋子里弃用许久,缺少人气儿。我端着早饭从食堂回来,沈弥背对着我站在窗边。窗外的梧桐已经消失了,只余下短粗的树桩残酷地暴露着年轮。我的心中腾起一股荒凉,就像焚烧之后的玉米地。

“上课你也留下听吧。重点听怎么讲,不是讲什么。”沈弥打破了沉默:我说:“好。”开学典礼快要开始了,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向操场。我扒了几口饭就往门外跑。沈弥叫住我:“你把我的课本也带去班里。”“您都把几册书都背熟了,要课本干吗?”沈弥说:“放到讲台上,你听我的。”我拿起课本:“那我真的走了,您自己小心。”沈弥点点头,在我离开之前,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淡淡的一句“谢谢尹老师”。

开学典礼结束已经是七点五十。依照我们当年的习惯,预备铃不打,就永远是疯玩的时间,分分钟不舍得耽搁。走廊上人声喧哗,我们班却难得安静。政治书早已摆上了桌,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讲台。我站在电脑前拷课件,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向走廊看了几眼。开学前沈弥已经告诉过我,上下课无需接送,只把书本和课件提前带到班里即可。我心里虽说万般不愿意,却终究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我松开鼠标,表面一层冷汗。我苦笑自己一遇到沈弥的事就只剩下这点出息,抬头看到沈弥站在门口,黑色的西装,领带和衬衣也都是深色。我站去讲台一角,留出正中央的位置给他。沈弥非常平稳地走过来,不着痕迹地确定了一下鼠标的位置。“不怕。”他说。我咳嗽了一声,拿了一根粉笔夹进政治课本。念高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讲课习惯拿一支粉笔在手里,哪怕一字不写也要攥着。我怕他讲到兴起会觉得手里空落。“粉笔给您夹书里了。”我说。沈弥也一声咳嗽。当着全班学生,我不可能再为他做更多。

我搬着凳子走向教室最后。上课铃随即响起,我和全班一起站起来。问候的时候,我的声音和他们的交融在一起,分辨不出谁大谁小。那一刻我忽然有种错觉,好像自己还是高一那个靠着抓阄做政治题的家伙,一切又回到了零五年八月,抑或是零六年七月之前的任何一堂政治课。整整六年,我再也没有这么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他的课堂上。

相互问好之后,空气中出现了一秒钟绝对的安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政治老师,沈弥。”他翻开书,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名字。他的笔体依然是好看的,名字在黑板上整饬锋利。“这学期,班里的政治由我来带。要求不多,只提一条,按时完成作业。试卷和习题都将由尹渺渺老师代判。但这不意味着我不过问你们的作业情况和考试分数。要求背诵的知识点,我会亲自抽查。大家的名字我已经全部背过了,和你们的声音对上号,也就是三两天的事。话不多说,来看第一课。”

他点击鼠标,身后的白布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生活与消费”的大标题。提醒注意某些重点概念的时候,他会把右手从鼠标上移开,和全班一起低头翻书,纸页折成一个圆弧再慢慢地滑向另一旁。我不明白沈弥为何如此,现实一点说,他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纵然字号再大,阳光再明亮,他的眼前也只有一片影子。何况在我原先的预设里,既然已经对课本滚瓜烂熟,上课的时候,他必然抬着头一字一顿地背出课本内容,把所有的孩子震慑得不敢多说才对。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下课预备铃响起,张源忽然举起了手。他是一个非常好动的男孩子,军训时很多次被教官拎出来罚站。“你说。”沈弥淡淡道。张源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沈老师,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清吗?”班里瞬间鸦雀无声。“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沈弥问。“不是怀疑,我就是不明白,”张源说,“要是沈老师看不清,又为什么翻书呢?可要是沈老师能看清课本上的字,就一定能看清我们的作业,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让尹老师代判呢?”

我无声无息地走到讲台旁边,打算替沈弥解围。孩子的愚蠢并不在于会犯错,而是即使正当的事,也一样可能会因为不知道如何掌握分寸而发展成攻讦与伤害。只是,看着面前一张张紧张又充满期待的面孔,我猛然意识到他们也存着相同的疑惑,只不过没人有胆量说出来,而张源不怕。

沈弥笑了:“要是我背课本的时候抬着头,你们还不都低着头挑错去了,课还怎么上?”张源一愣:“背?你是在背?”“我为什么就不能背。”沈弥还在用温和的陈述语气。“什么都能背?”沈弥一笑:“允许你挑几段试试。”他刚说完,张源就开始快速地翻书。每到一页,都会飞快地报出页数,然后班里就响起一片哗哗翻书的声音。等到声音止息,沈弥就开始背,从开头不打磕绊地背到最后。

第二堂课的预备铃打过之后,张源终于决定放弃:“我说这也太牛了吧。”他把头用力磕向课桌,发出“咚”的一声响。沈弥终于抬起头,如果他的视力再好一点点,他就会看到学生们惊诧的表情——他对课本的熟悉已经站在了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相较之下,能否亲自判作业早就无足轻重了。

“把书背成这样,简直不让我们混了。”一个孩子嘟哝,班里立刻起了一片善意的附和。沈弥淡淡道:“没有必要达到这个程度,我是不得不,你们不是。”教室又陷入沉默,沈弥敛起笑容:“今天的情况是我允许的,但是下不为例。这是课堂,我背课本是为了给你们上课,不是为了作秀。以后我还会翻书,我的记忆力有限,出错在所难免。哪里说的不对,欢迎大家随时指出。但我希望不要除了挑错之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把粉笔往桌上一丢,拿起课本,又说了句“不用起立了,下课吧”。前脚刚出门,上课铃就响了。

第一堂课的效果,在作业中迅速地体现了出来:政治作业上交得一本不差,课上抽查的知识点全部倒背如流,默写的正确率也高得出奇。尽管我清楚以沈弥的能力,让这群孩子心悦诚服是迟早的事,但当看到这个在我计划中漫长的过程被他压缩到了一堂课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出乎意料。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群孩子对沈弥彻底的信服,以及信服过后发自内心的喜欢。忘记从哪天起,他们开始喊他“先生”。沈弥正式听到这个称呼是教师节那天。当听见“老师好”被齐刷刷地换成“先生节日快乐”,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我说你们,”他低着头翻书,“你们尹老师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这称呼哪是能随便乱叫的。”耳边立刻传来一片“不是渺渺姐!”“是我们自己要叫的!”“先生就先生吧,”他的声音依然害羞着,“确实比你们先生二十年,这个称呼倒也不算错得太离谱。可我得提醒你们,‘渺渺姐’这个称呼毕业以后才能用,只要你们还在这个学校一天,就必须叫她尹老师。”

——如他之前跟我说过的那样,只要有旁人在,他就会称呼我尹老师。和学生提起我,也从来都以“尹老师”代称。学生喊我“渺渺姐”,只要他听到,就会非常严肃地提醒“叫尹老师”;其他的老师喊我“渺渺”或者“小尹”,他也会在提及我的时候将称呼转为“尹老师”……从他的口中吐出的“尹老师”这三个字,不带任何宠溺、玩笑,甚至不带任何情感,仿佛这从来就是我之于他唯一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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