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说,“我没有什么不满的。我一年挣的大约有一万。”莎拉咳嗽了一下。那也是个引子,我几乎错过了。
“你咳嗽得挺厉害。”我马上接上。
“停不了。”她说。
“吃两颗药丸,”我说,“正好对症。”
她就发出吃药的声音:“咕笃、咕笃、咕笃。”接着她问药丸里有什么成分。
“医学界已知的最有效通便剂。”我说。
“通便剂!”她惊叫。
“是的,”我说,“现在你就不敢咳嗽了。”
我们也说了我假装有一匹病马的笑话,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过马。笑话里我的兽医给了我半磅紫色的药粉给马吃。他告诉我用纸卷成个管子,把药粉倒在管子里,塞到马嘴中,一口气把药粉吹到马的喉咙里。
“马怎么样了?”莎拉问。
“马很好。”我说。
“你的脸色可不好。”她说。
“是啊,”我说,“因为马先吹气。”
“你仍能学你母亲笑吗?”她问。
这可不是又一个笑话的引子。莎拉真的要听我学母亲笑,这是我在电话里常常为她做的。我已多年没有一试了,我不但要逼紧嗓门,还得使笑声悦耳。
实际情况是母亲从来没有大声笑过。她在立陶宛做女佣时就受到过训练,把笑声抑制住,因为主人或客人若是听到佣人在笑就会怀疑是在笑他们。
因此我母亲如果实在忍不住要笑时,就拼命抑制,笑声就很小很小,像八音盒里发出来的悦耳的音乐,或许也像从远处传来的铃声。虽然那么悦耳动听,却完全是无心造成的。
因此我忘乎所以,吸了一口气,逼紧了嗓门,为了要取悦老相好,学了我母亲的笑声。
就在这个当儿,阿尔巴德·李恩和乌布里阿科回到了客厅。他们听到了我的唱歌的尾声。
我告诉莎拉,我得把电话挂了,于是就把电话挂上。
阿尔巴德·李恩狠狠地盯着我看。我听见女人说过,有的男人看到女人就开始想象脱她们的衣服的情景。我如今尝到了那个滋味,实际情况是李恩在做的正是那种事,他在想象我若没有穿衣服是个什么样子。
他渐渐开始怀疑我就是杰克·格拉汉姆夫人,伪装成男人在检查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