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86年秋考入南开大学中文系攻读硕士研究生以来,便自以为是地开始撰写所谓的学术文章,1989年被分配到中国艺术研究院之后,文章才真正开始公开发表,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读研期间撰写的一些文章。那时的我,自信满满,踌躇满志,也算是一个无知而又无畏之人。每当投稿被退回,便理所当然地要抱怨自己之所以怀才不遇,就是因为那些编辑们有眼无珠。到了1996年,文章已陆续发表20余篇。有一次,正得意洋洋地阅读着某刊物上刊载的自己的文章——这是读研期间撰写后又重新修改且自鸣得意的一篇文章,突然间顿觉十分汗颜!直到此时,方才明白自己当年撰写的文章居然如此稚嫩!近年来,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随着人生阅历和阅读量的不断增加,胆子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浅薄与无知,因而即使要写一篇短小的文章,也总是不敢轻易动笔。愚以为,就常理而言,这种感觉是有一定道理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作为茫茫宇宙中小小星球上的一种生灵——人,在相对短暂的一生中,又能真正学到多少东西呢?!
时至今日,除几部所谓学术专著和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外,我一共发表了60多篇学术论文。这其中不仅涉及《聊斋志异》、《续金瓶梅》、《醒世姻缘传》等古典小说,而且还涉及武侠小说等。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有关《红楼梦》的文章。这些不成熟的文章,直接反映了笔者在学术之路上的艰辛探求,虽为敝帚,亦足自珍。众所周知,红学既是学术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学术界的一个典型,其内涵之广博,亦如学海之茫无际涯,欲求其真,其难可知。在此,且借用屈原的名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因将拙作名之曰《红海求索集》。
拙著分三编,共收录16篇有关《红楼梦》的文章。“第一编”收文6篇,《〈红楼梦〉研究批判运动发生的偶然与必然》一文,原连载于《新文学史料》2012年第4期和2013年第1期。该文对那场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运动的成因做了概括、梳理和总结,也对拙著《红学:1954》做了补充和更正。其他5篇文章,则对王国维、蔡元培、鲁迅、胡适、俞平伯等6位较有代表性的红学人物做了论证和评价。这些文章,曾分别刊载于《传记文学》2008年第2期、2007年第9期、2008年第10期、2007年第7期及2007年第11期。因这6篇文章均偏重于红学史方面,因将本编谓之曰“史论”。“第二编”收录文章5篇,主要是考证辩驳性质,因名之曰“考辩”。此类文章,最能见出一个人的文史功底和思辨能力。只可惜笔者才疏学浅,仅属皮毛类文章而已。“第三编”收录4篇文章,均为综述或述评类文章,因名之曰“述评”。其中《新丰润说论争述评》一文,曾被时任《红楼梦学刊》主编的冯其庸先生及副主编杜景华先生修改多遍。虽言辞略嫌激烈,但为了保存一份历史的真实,此次亦未做大的改动,望读者见谅。此类文章,许多大学者或大师级人物不屑为之,但笔者却对之特别重视。它不仅需要高度的归纳、总结、概括能力,而且还需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类文章,实际上就是一部相关学术问题的小型学术史。
文集分为三编,无论从篇数还是字数来看,都是不对称的。但这样的分类,实在是由文章的内容所决定的,不因文害意,更不能削足适履,还请各位同道和读者见谅。
孙玉明
2013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