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欧阳明玉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屋子里没有一点儿灯光,她喜欢这样的黑暗,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也许,她终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这样的生活,她虽然也适应,但永远也不会习惯,她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冲动,就这样放弃一切,离开将军府,去浪迹天涯也好,去隐居山林也好。
对于靖墨尘,那个曾经触动过她内心的男子,她不确定那种感情是不是叫做爱。
终究她也不是真正的欧阳明玉,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不是吗?
黑暗中,欧阳明玉突然从床上利落的爬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黑色的包袱,打开房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欧阳明玉又带着包袱回来了,把手里的包袱放在柜子里以后,又重新回床上躺着,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
初九清晨,将军府各个院子里的主子奴才,都起得特别早,今日这祭祀,可是很重要的,非同小可啊!
按规矩,起床后的各位小姐和夫人都必须要先沐浴更衣,然后穿上大夫人分发下来的素衣,用过早膳,就去漪澜苑等着,等着女眷们都到齐了,就一起去祠堂。欧阳耀也会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前院的家丁一起过去,到时候全府上下都齐聚在一起,非常壮观。
欧阳明玉用过早膳以后,穿上了大夫人准备的那套素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选了两支白玉簪子插在发间,简洁素静又不失清丽高雅。美丽极了。然后就带着眠月阁所有的丫鬟包括苏嬷嬷,一起去了漪澜苑。
漪澜苑中,大夫人坐在主位,穿着跟欧阳明玉她们款式相同的素衣,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一派的从容优逸,不失大家风范。
欧阳明玉上前给大夫人请了安,就乖乖的站在一旁,打量着今日的众人。
靖丽挺身而坐,端庄高贵不输大夫人,只是气场略有不足,镇不住场面。
莫侧夫人一身素衣更衬得她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长期礼佛的她看起来也是一脸的佛像,估计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教导出欧阳长歌那么善良可爱的姑娘吧。不过,要说起她的儿子,那个城府极深的四弟欧阳聂羽,欧阳明玉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颤。
段姨娘一身素衣也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净的脸蛋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胭脂,浓烈的香味让欧阳明玉觉得呛得慌。段姨娘出身不高,却最是美丽,这也是她能在后院立足的根本。
以色侍人,又能好得了几时?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段姨娘无疑是悲哀的。
欧阳明玉算是去得早的了,这时候欧阳长歌和欧阳娇娇她们都还没到。
没过一会儿,赵盈盈也来了,一身素净的装扮,衬得她整个人都像是一朵即将绽放的白莲花,不过话说回来,赵盈盈的确是一朵“白莲花”。
欧阳长歌紧随其后,也来到了漪澜苑,她朝着欧阳明玉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恭恭敬敬的给大夫人请了早安,就站到莫侧夫人的身后去了。
最后一个到的是欧阳娇娇,这时候,可以说是全部的人都在等她一个了,欧阳娇娇今日起得晚了点,她又爱打扮,就算是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素衣,她也要画一个别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
总算大家都到齐了,大夫人这才带着一众夫人小姐,丫鬟婆子,前往祠堂。
到祠堂的时候,欧阳耀已经带着欧阳聂泽和欧阳聂羽在祠堂等着了,还有一众家丁,都在院子里整齐的站好。
当大夫人带着一众女眷过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家丁的队伍中一阵骚动,家丁们一向在前院伺候,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是不可随意进入后院的,自然也无缘得见将军府的夫人小姐们。
今日趁着祭祀的机会,能见到将军府的几位夫人小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只见那几位小姐个个都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叫他们这些青年男子怎么能不动心?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些小姐都是金枝玉叶,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他们只要能取到这些丫鬟其中的一个,就足够了。
这时候,面对男子灼热的目光,丫鬟们也是脸红心跳不已。
“咳咳!”欧阳耀干咳两声,家丁们纷纷底下了头,不敢在看。
欧阳耀带领一众妻子儿女前往祠堂,男家丁是不可以进祠堂的。只有婢女和职位比较高的男仆才可以进去。
欧阳明玉跟在赵盈盈的后面,不经意的将一块手帕掉落在地上,没有人发觉,初夏经过那块手帕,也没有发觉,倒是如意跟在初夏的后面,偷偷的捡起了那块手帕,闻到帕子上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顿时心里一阵欢喜。
如意可认得,这手帕的料子是上好的云烟锦缎,那种料子,只有皇宫里才有,一般老百姓别说用了,见都没见过呢!也只有欧阳明玉前些时间得了天策帝的赏赐,才有这种名贵的锦缎吧!
没有人留意如意的动作,大家都井然有序的跟着欧阳耀进了祠堂。只有欧阳明玉,嘴唇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祠堂很大,正面放置着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贡品,上面一排一排摆放整齐的就是欧阳家的历代祖先的排位。祠堂的左右两边都是用木头做成的木头架子,没组架子都有三层,每层上面都点着蜡烛,所有的蜡烛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千根,祠堂里的温度都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上许多。
欧阳耀和靖夫人跪在最前排,婢女们有序的拿着一柱一柱点好的香,递到她们的手中,欧阳明玉她们也拿到了香,恭恭敬敬的握在手中。听着前面的欧阳耀嘴里念念有词。
“欧阳家的列祖列宗的在上……”后面说的什么欧阳明玉就没心思去听了,她只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欧阳明玉冷冷的看了一眼,心想,这顾君离给她的东西果然不错,就用了那么一点点,药效发作居然这么快。
靖夫人,靖丽,莫侧夫人,段姨娘她们一个个都傻了眼,欧阳娇娇,欧阳长歌和赵盈盈都是闺中小姐。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脸蛋儿羞得一片通红。然后纷纷低下了头去。
“大胆,还不快来人给我把这个贱货拉开!”靖夫人也反应过来了。心中全是对如意的恨意,她当时确实答应过如意,事成之后,就抬了她给欧阳耀做姨娘,可是没想到这贱人居然现在就等不及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外面的人听了吩咐,立马冲进祠堂来,强行把如意从欧阳耀身上拉下来!结果这个上去拉如意的男人就倒霉了,只见如意一离开欧阳耀的怀抱,顺势就缠上了来拉她的其中一个男人,那副千娇百媚的姿态,让那个男人吞了吞口水。
众人的目光都望着欧阳耀和如意,外面的家丁听出了里面的动静,也纷纷伸长了脑袋,想看个究竟,光听刚才那声音,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能看到一场活春宫图呢!
欧阳耀凌厉目光扫了一遍祠堂里的人,众人都纷纷底下头去,她们刚才分明在欧阳耀的眼神里看出了腾腾杀气,这一刻,她们是多么的后悔刚才的好奇,这种事情对于之大家族来说,是特别没脸的,要是事情传出去,欧阳耀怕是要没脸面待在朝堂上了。光是言官的口诛笔伐,就有他受的。
所以,她们很害怕,害怕欧阳耀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她们痛下杀手,因为只有死人才是不会乱说话的。众人都把头低得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了,只求欧阳耀不要看到她们。
“刚才的事情,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半个字。你们就都别想活了,明白吗?”欧阳耀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不是他说话太狠,而是这件事的确不能传扬出去,否则,他就要倒大霉了。
欧阳耀的声音同样传到了外面的家丁的耳中,他们那想看春宫图的心思一下子就没有了,这搞不好就要出人命啊!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还是命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