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说或不说都在劫难逃。”
陈宁容身上的人命，早就已经够他被判死刑了。而陈宁容也不可能不懂这一点。
语气微顿，沈清婉又接着沉声说道：“其实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你走上这路，如果不杀人，你现在应该还坐在你的律师所里，高枕无忧。”
杀人犯和杀人犯之间其实也有区别，有的杀人犯，杀人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为了利益为了一己私欲。可是像陈宁容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犯罪的人，犯罪的原因十之八九就很复杂了。
而陈宁容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对于法律几乎算得上是熟的不能再熟，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法犯法，这的确很让人奇怪了。
“哦？那又怎样啊，现在说什么不都已经晚了吗。”冷笑一声，已经被沈清婉套过一回话的陈宁容当然不会像之前一样傻，被这个看似柔弱温婉，实则却表里不一的女人蒙蔽了双眼，再一次轻而易举的相信她的话。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警察，也明显不和之前他遇到过的那些刑警一样。
“难道你就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六条人命，你用将近三年的时间杀了你发小的一家老小。”若是被害者和陈宁容关系不亲近的话，她肯定不会说这句话，可事实偏偏恰好相反。
死的人不是什么陌生人，也不是和陈宁容关系不和的人，反而是跟他算得上情同手足的发小，而且是对方包括发小本人在内的所有亲人。
光是凭借这一点就足够让沈清婉有些费解。
只是这样的费解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陈宁容早就料想到沈清婉会说出这样的话，在面对沈清婉的问题的时候，自然不会多惊讶，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难免心底一沉，维持着面上的冷淡，反问：“兄弟反目成仇的案例难道你们没遇到过？”
“遇到过，可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哪样？我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像不像。”从上一次跟沈清婉的交手里，他就已经隐隐约约了解到了这个女人从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而这一次沈清婉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陈宁容更加肯定了他对于沈清婉的认知。
即便这只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害力的女人，可他猜，她青城警局里，一定颇有名气。
她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对付或者是好打发的人，如果是，那么警局里的人也不会让她三番两次的在最紧要的时候出面审讯。
微微摇头，沈清婉抬手指着陈宁容心脏所在的位置，接着说道：“你像不像，决定的地方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嘴。”
沉稳缓慢的声音仿佛潺潺溪水一般，一字一句的侵入陈宁容的内心，看似轻柔的话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陈宁容的心里，让他原本牢不可破的内心防御出现了一丝极小的裂纹。
是或不是，对或不对，也并不是他说一说就能够决定的，这一点，就算他心里在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沈清婉的话的确说的滴水不漏，字字珠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