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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以为我会很坚决

因为我“残疾,”在家开始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常思夏说,该,活该。谁让你白天上班晚上还拉活赚钱来着?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程远信来找过一次我,还送了很多营养品,被我又给退了回去。我说这是我本职工作,不属于“见义勇为”。能批给我几天假已经很好了。

Jay一个劲儿的问我,真的打算和程远信就此结束掉?

我说是。

我以为我会很坚决。而且,我一定可以坚决。

我成天窝在家里,Jay和常思夏嫌我无聊,在某事上倒是达到了难得的一致——那就是晚上带我出去玩。

依照他们俩的品味,也只能是酒吧。我就本来没指望他俩能带我去更高档的场合。但是去也就是去吧,在家里闲着还容易胡想八想的。

我于是就跟着他们去了。

但没想到冤家路窄——遇到了程远信。

我立即看向Jay,Jay慌忙摆手,“别看我,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来。”

既然遇见了,那总不能不说话吧。我刚要过去,谁知他一扭头,看向另一边。即使从我这边,仍能看到他唇角渐扬的弧度,循着他的方向,我看到了Su。

然后,亲切的上前,揽着她的肩膀,两人靠的那样近。

这样的一幕,宛如当时的初见。我们买房子时遭遇的“初见。”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里一阵疼,呆立在当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直到Su喊我,仿佛突然发现了我,眼睛瞪得那样大,“思春,你也在这啊。”

我傻傻的笑,“是啊,我在……”

常思夏猛的拍我一下后背,“大爷的,给我声势足点。”

我倒是宁愿自己不在这。这两天我最想自己拥有的本事,就是地遁。

但是,我没有。

Su不知道怎么的,对我和常思夏那么热乎,硬拉着我们和他们一起坐,说是上次和常思夏聊得特投机。我几万个不想和他们搀和,但是常思夏说什么也不肯,在她眼里,面子大过一切。

他们在那热火朝天的聊,Su像是个孩子,告诉程远信她要吃水果,程远信就给她叫来一盘水果沙拉。然后她又说自己不要吃水果沙拉,她要吃新鲜的水果。于是程远信就给她在这剥橙子剥香蕉剥火龙果,一脸宠溺,毫无怨言。

而我在这喝着酒,反正也没法开车,喝酒也没事。Jay嫌弃我们无聊,早去找其他人玩儿去了。

其实我一直想无聊,一直无聊的话,我们就会提早回去。眼看着常思夏和Su也聊得差不多了,俩人明显没别的话题。但是Su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起玩牌。

我愁得真是想哭了。

她还特灿烂的看着我,“思春,咱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我特想说不好,我牌技特差,牌品也不咋地,咱们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但是我说晚了,常思夏已经揽着我的肩膀夸下海口,“行啊,谁怕谁啊。我告诉你们,我妹妹常思春别的不行,玩牌可是一流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Su起劲儿了,“思夏姐,我玩牌儿也是一流的。”话末她还骄傲的看向程远信,“Ray,你说是不是?”

“是,是,”程远信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最厉害了。”

“所以说呢,一个是思夏姐认为最厉害的,一个是Ray认为最厉害的。常思春,”她把牌摆到我面前,“咱俩玩一出怎样?”

“对不起,Su,我不太想玩。”

“玩玩嘛,只不过是个游戏。”他看着我,“你慢点就是啦,胳膊会没事儿的。真不行我帮你拿牌好啦。”

旁边的常思夏也起哄,让我玩儿,赢了算我的,输了算她的。能让抠门如常思夏这样说,着实不易。但我还是坚定的说不玩。可Su说,“你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敢?”

我靠。

我就知道“激将法”是我这一辈子的大忌。

偏我每次还上钩,真是屡试不爽。

我应战之后,他们分为俩阵营,谁觉得谁的胜算比较大一些就押谁的局。常思夏毫无疑问是我这伙的,关键时刻Jay被常思夏一瞪,也归到了我这阵营。我看向程远信,其实内心里有一些犯贱的期待,但是事实证明这确实是犯贱,他看都没看我,拿出钱包放在Su旁边,“你好好玩。”

那次受伤之后,他好像完全已经对我死心,我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看这样子,俨然已是快要起仇恨的路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彼此不相干。远远的,再也没有联系。

可是为什么快要这样,我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心情?

我低头默默的洗着牌,耳边Jay一直在向程远信开着玩笑,“表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就Su那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咱们一起玩儿的,就她都快把内裤都输光了。后来还是你又借了她两万块,这才让她没卖身傻呆呆的回去。”

Jay一看就是和常思夏呆久了,好好的海归青年,如今说话出口就是粗俗女流氓风格。

而程远信则慢悠悠的说,“反正我就站在她这边好了。”

“思春,那你一定要努力赢她!我们争取让Ray破产,一分钱也别带回去!”Jay给我鼓劲儿,“我看好你。”

“让我破产?”程远信挑眉,“就这一晚上的牌局,估计有点难度。”

“是吗?”我抬头看着他,“我尽力。”

他也直直看着我,但只是几秒,便又极快的低下头。

大爷的,不说这个我还不努力了。

我常思夏别的不行,唯独这些“歪门邪道”极有天分。别看我这年龄也就30,但是牌史至少也得25年了。小时候四五岁就看着常革命到处玩牌儿。可以说,我的师傅常革命,那简直就是赢遍天下无敌手,那才是响当当的扑克牌大王。

显然,耳濡目染下的徒弟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小时候我只见我叔叔伯伯玩牌玩输了,都让常革命去当军师,然后再坏的牌局都能给扭转回来。如今革命代代有传人,狗崽子常思冬一旦在外面惹了这样的乱子,出去给他扬眉吐气的必然是我。而且,除非极其偶然因素,我记得我输掉的不超过五局。

耳边常思夏谆谆教导我,“思春,要争气啊。”

我郑重其事的应了一声,撸起袖子。

牌局开始了。

我们玩的是最传统的争上游。我本来以为Su也该是一把好手,所以打起来特谨慎,步步都要斟酌研究。但我很快发现,对于Su而言,一把好手用在她身上真是“牵强附会”,她这水平也就是刚入门的级别。

不一会儿,按照一局200的筹码,我这已经有了1200块钱。

程远信钱包里只有三千块现金,Jay也越来越上瘾,在那吆喝着,“思春,你都给我赢回来!”

Su渐渐有些急了,这从她额头上出现了些许汗水的样子上可以看得出来,眼看着1400又要进账,我刚要把钱收好,只觉得眼前一黑,“我和你来怎样?”程远信把一沓钱放到我面前,“赌大一点,一千块。”

我有些呆。

“怎么?”他说,“你不敢?”

我靠。你想找死吗?

我咬牙,“一千太少了。”我从背后找出钱包,翻来翻去我钱包就八百,但不要紧,“常思夏,你钱包呢?”

“你要干嘛?”

我一把夺过她的包,“你给我拿来。”

“你急个脑袋。我懂你的意思,”常思夏掏出自己的钱夹,“咱们就当玩儿,说什么赌不赌的多难听。思春,给你2000。你压2800,如果输了今天晚上这客就归你请,怎样?如果赢了呢,”她看向程远信,“你也就输那1000块,也省的让人说我妹妹欺负你。”

我擦,常思夏真是太有气魄了。

这真是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来,最有气场的一次!赞!

我迅速洗牌,重新开始战局。我和程远信认识这么久从没交流过牌技。以我的看法,他既然敢压这么大的,绝对不是善茬。

Jay也拉着我的袖子,附耳小声,“你当心一点。”

我万般当心,起初其实战局看起来特平常,甚至在外行看来,这就像是两个初玩牌的人在乱打。但是很快,连常思夏都觉得不一样了。看起来我是小领先一步,但那只是一小步而已,比如他出A,我后面顶多有个2跟着,赢得战战兢兢,绝无胜算。我甚至觉得他像是在故意输给我,但是又怕我难堪,所以输得悬殊特小。又或者是故意在耍我玩儿,就像是在戏弄一只在笼中的鸟,恶意但又不留痕迹。

慢慢的到了最后,我手心里出了汗。

其实这样的两人牌最好玩,因为牌面一共那么多张,谁手里有什么,谁已经打出了什么,谁还有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很快我就发现了,程远信为什么这样“老太太脚步”似的打。看似我是在赢,其实却是他在一直控场,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而且这样还有一个绝大的坏处,这样很碎的出牌之下,我忙于应付他的牌,渐渐记不清他前面打出了什么。一旦记不清他前面打出了什么,他手里余下的牌我也记不得。

这真是最坏的情况。

一直到还剩三张牌的时候,前两张我还是在领先一步的节奏,就如同之前的感觉一样。Jay甚至都欢呼起来了,“思春儿,行啊你。”

但我不敢马虎,一点都不敢马虎。

还剩下最后一张牌——

程远信将牌放到手心,丝毫也没什么悬念感,就像是在出之前任何一张牌一样,慢慢的展现给我看。我揪起了呼吸,他却一切平淡如常,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在心。

果然,最后一张牌拿起的刹那,我心里乓的一下——

我输了。

就是这样,我是3,他却有张4.大家的牌都很小,也只是领先了一点点。但是这次不同的是,是他领先。

耳边是Su超兴奋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Jay不断的叹气,“啊呀,怎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儿呢。”

我紧紧盯着牌,又直直看向程远信。

Su兴奋的又蹦又跳,一瞬间化身小孩儿。眼前的男人正将她揽在怀里,唇角仍是淡淡的笑容,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不过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啊,不就是一场牌嘛,思春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连常思夏都这么说,“不就2000块钱吗,姐就当给你散心了。”

我看了眼常思夏,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不行,”我又转过头,“再来。”

“思春,你……”

“姐,你还有钱吗?”

“有,可是你……”

“给我三千,”我伸手去拿她的钱包,“你放心,我还你六千。”

常思夏立即松开了手。

程远信看着我,“只是玩玩而已,何必搞那么大?”

“玩不玩?”我啪啪拿出钱,“还是不敢玩?”

“玩儿可以啊。”他往后靠着背,轻描淡写的看着我,“不过我不想玩儿了。”

“你……”

“这样吧。Su你来玩儿,我教你。”他话后看着我,“这样好不好?”

在Su已经欢呼说好的情况下,我能说不好?

我咬牙切齿,在齿缝里挤出“好”这个字。

“以二对一,Ray你不公平。思春姐你别怕,”Jay真是个好孩子,和常思夏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我和思夏姐帮你,我们以三敌二,不信干不掉他们。”

我也不信干不掉他们——

事实上,我对别的没天赋,但是玩牌还是有感觉的。我仔细出牌,我以为和程远信的一次过招后,我已经掌握了他基本的出牌策略。但是没想到我高兴早了,他只是起初几步还是按照先前的方法,再过了会儿,出牌技巧已截然不同。

我步步小心,Jay原本还大呼小叫说该出哪个出哪个,后来也在思夏的训斥下不敢再出动静。常思夏连声音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牌。

而对面的程远信还是那种姿态,淡然的,脸上始终铺陈着浅浅的笑意,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气定神闲。

我们眼看着就要到最后,思夏戳我胳膊,“思春儿,你还行不行?”

我眼睛还盯在自己的牌面上。

“思春儿,她那就还有五张了。你这样……”她小声的附和我,“她那三张如果要是大于Q,你不就死定了?”

我还是没抬头,事到如此,不如赌一次。

我依然是战战兢兢,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牌节奏,却没想到程远信最后居然完全相反,到最后,他先出了一对J。我也只能跟着他出。其实我算到他那里还有三个J的,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

但是他居然这样一对一对的出牌。实在令我大跌眼镜。我不得已也只有这样应付。

到最后,只听他来了一句,“坏了,”然后看我一眼,“不该这样出的。”

然后,伴随着这句话落,他的牌出现最后一张6.我的是K。

一锤定音。

Su喊起来,“Ray你怎么能这么出?我就说吧,要那三个一块出来。看到没有,那三张牌要是都出来,她肯定打不过我们,都怪你都怪你,”Su雨水般的拳头都洒落在程远信胳膊上,“要不然,咱们赢回来那么多钱,多好。”

可那男人也不恼,只是微笑的由着她砸。到后来仿佛忍不住了,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困在怀里,“只是一点钱而已,你又不是缺这个,干嘛这么大胜负欲?”

“可这是我第一次赢来的钱,这意义不一……”

“有什么不一样的?下次我再带你赢回来就好了。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他推过去一张卡,“这卡里的钱给你出去玩,好不好……”

“啪”——

这是我发出的声音,我腾地一下起身,“对不起,我要去洗手间。”

谁料到Su也跟着起来,“思春姐姐,你等着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

“你等我,我喝口水。”她说,“老这么打牌我都要干死了。”

程远信递过去饮料,“给你这个。”

“不嘛,我要喝水。”

不知道怎么,我心下一阵烦,便干脆从那包厢的桌子里先出来,“常思夏,你先……”

“啊!”

这是来自于Su的一声惨叫。因为水浇到了她的胸前。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程远信已经起身,“烫到了?痛不痛?”

我呆立当场。

接下来一阵手忙脚乱,Jay在那怪Su什么都干不好,怎么还拿不住杯子。Su则指认是我起身碰到桌子,这才让她拿不稳杯子里的水一下掉了下来。常思夏问我,“思春,你碰她了吗?”

我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啊,我没觉得自己晃桌子了。”

我现在距离桌子还得有至少十五公分,距离很宽。而我自从这个事情发生后明明一动都没动。

“常思春!”Su突然叫了起来,“你又不是没赢我,你干嘛还这样对我啦?”

“我不……我没有啊。”

“Su你说清楚,就你那毛手毛脚的,没准儿是你自己碰的呢。你别怪思春姐。”Jay站在我前面,“再说,你又没怎么着,下去擦擦就行了。”

“Jay,你行行好啊,现在被浇的是我好吧?”

Jay放低了声音,“大家明明都在旁边,反正我没看见思春姐碰到桌子,……”

“没有人碰到桌子,”程远信突然开口,轻飘飘的看过来一眼,“Su难道是要自己烫到自己?”

!!!

静默三秒钟,果真常思夏先忍不住了,“程远信,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思夏姐,”他仔细的擦着Su被水浇的部分,动作细腻轻柔,但话却字字呛人,“人最好没什么事儿就好。Su,待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

说罢,他拉着Su就走。

“思春!”常思夏还要说什么,但回头猛的看见我,一声尖叫,“思春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水很热烫到了吗?”我举着那个装水的壶。

“思春姐,没那么严重啦。”Su变了脸色,还往程远信怀里躲,“你不会再往我 这边泼一次吧?”

“我说过,”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不是我碰的你。”

“不是就不是,你干嘛……”

“有些人不是不相信我吗?”我拿着壶,慢慢倾斜到自己这边,所有人都愣了,等思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已经顺着胸口将我身上的T恤全部浇湿,“这总可以了吧?”

“思春!”常思夏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壶,“你疯了啊你?”

“我疯什么疯,医院不用去了。”我抹了下身上的水,“这壶里的水总该比杯子里的水热吧?这还是个保温壶。这壶里的水都是温的,所以何况杯子里倒了半天的水呢?”

Su在后面仿佛有些手足无措,“思春姐,我其实就是……”

“没什么。”

这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的最后一个笑容,我带着满身的水渍,逃也似的离开酒吧,直到跑的喘不开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胡同里。

明明水没有浇到脸上,脸上却全都是水迹。

旁边有个石头墩儿,我慢慢挪过去坐在上面,头窝在膝盖里,继续泪流满面。

其实我不想哭,这年头哭多没出息。哭又不会解决什么问题。我从小到大,常思夏被男人气的哭的呜呜的,常思冬被其他同龄人欺负的哭的呜呜的,就我不会哭,不管常革命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哭。

这次真是丢大份儿了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破男人呢吗。

我下意识拿起纸巾去擦眼泪,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自己就这么跑出来了,包什么的还在酒吧里。也顾不得什么了,我低着头干脆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起身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我以为是我泪眼朦胧,又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

然后,转头就走。

“思春。”他一把拉着我,“思春。”

“你给我放开。”

他真的放开了,可我刚迈出去两步,就觉得身上披了件衣服,一看竟是他的外套,“真是可笑,”我用力挣扎,将外套扔到一边,“你现在装什么好心来了?”

“你浑身都是湿的,赶紧穿上。”

“我穿不穿关你P事。”我将他的衣服扔到一边,也顾不得此时胳膊有点疼了,只记得奋力抗争,“你那边不还有个怕温水烫的林妹妹吗?”

说完,我大步向前走。

可又只是走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个什么袋子从我脑袋上笼下来,等过会儿才发现,他竟然把自己的T恤罩在了我的身上。眼前的他是赤裸的上身,什么都没穿。

我心下一急,又要脱,可他突然伸手,死死抱着我,“你再脱试试。”

“你给我放开。”

“不放。”他越发加大力气,“我不放。”

“放不放?”

“就是不放。”

“我胳膊疼。”

“我还……”他愣了一下,还是放了。我趁着这个工夫,大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就要脱他的T恤。“常思春!”他又跑上前来把我胳膊摁住,“你只要敢脱,你敢不敢相信你之前胳膊还是脱臼,我却能给你这次给拧骨折了?”

他样子凶狠……好吧,但是他样子凶狠还不足以影响到我。关键是他赤裸的上身,他又高,这么一挡在我前面,我正好看见胸前那两个我自觉也不该看的地方……

再加上一脑补,我顿时面红耳赤,“你赶紧穿上衣服。要是别人看见还指不定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你不准跑。”

我嘴里嘟嘟囔囔的,“我跑了你又能怎么着。”

“常思春,你最好相信,你跑了我绝对可以怎么着。”他说,“你可以试试。”

他又威胁我,眼神加上语气,这要是按照普通女人,肯定会就范的。

可他忘记了。我就不是普通女人。

趁着他穿衣服的空,我拔腿就跑。而只跑了十来步,就被他扯了回来,这次他的力气更猛,那么用力的一拽,再加上我之前胳膊还有些挫伤,我只觉得一阵厉痛,眼泪接着就下来了。“常思春,”他气的朝我吼,“你就这么见不得我?”

我本来是低着头,听到他这么吼抬起头,“见不得我的人是你!”

他显然没料到我有眼泪,一下子愣住了。

“你凶什么凶啊。你有资格冲我凶吗你!”我大声向他喊,不,应该不是喊,应该叫做咆哮,“我告诉你。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碰你那个娇滴滴的女朋友!不是我将水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我已经这样了,我说了你也不信,你还让我怎么着!”

“你现在有在这的工夫,你赶紧去安慰她啊,你赶紧把她送到医院,看看四十度的温水把她烫破没有,把她烫到残疾毁容没有!”我用力推他,“你去啊,你快去!”

他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直直的看着我。

而我将这眼神当做了最狠厉的挑衅。

“怎么?你还要我怎么着?要把我抓起来?好!”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心里仿佛住了个凶兽,再不把它放出来,它就算是不疯我也得被她咬的遍体鳞伤,“如果你那个娇滴滴的女朋友说我烫伤了她,你把我抓去,送到公安局给她赔罪好不好?”

“你抓啊。你干嘛一动不动?刚才你为她伸冤的劲头哪儿去了?”我瞪着他,“你把我抓走啊。”

他停滞了几秒,真的把我给抓着了。

但不是抓走,而是抓住我的手,轻轻一拉,就将我抱住。

我下意识挣扎,但是换来的是他更用力的拥抱。慢慢的,他拍着我的背,“思春儿,思春儿,”我头一次觉得我的名字这样好听,竟然在他的嘴里如同诱哄,“我们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

我猛的抬头,“谁和你闹……”

唇被衔住,将我另一半的话融到他的唇舌之间。

我眼睛瞪得那样大,满世界里再次是他的气息,如同之前与他接过的不多吻中的任何一次一样。他仿佛是怕我逃走,一手撑在我的脖颈,我想要闪躲,但是根本动弹不得。而他的吻也是那样用力,或者说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复仇似的啃噬。

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他今晚和那个Su的一来一往,鼻子里一酸,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思春,”他突然发觉,慢慢停止了动作,“怎么了?”

我哭的更凶。

“你欺负我有瘾是不是?你刚替Su那样对我,”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能往衣服上蹭,“现在又来这样对我?”

“思春!”

“程远信,你怎么不在我世界里消失?”我用力伸出脚去踹他,“你怎么不赶紧去死啊你?”

“让我死?”他缓缓开口,“你就这么恨我?”

“是!对!我恨死你了!”

“那我走,我如了你的愿,我走。”他看着我,突然声音变得极低,“思春。你已经赶我走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你记住,你只要再让我走,我就不会再回来。”

我低着头只顾着哭,不再说话。

“那你注意身体。以后别和人家玩牌儿,就你这牌技顶多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高技术的人多着呢。就你那三脚猫的技术,你还是免了,否则早晚输到倾家荡产。”

“还有,你好好吃饭。我听Jay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早饭了。这多不像常思春啊,是不是?天塌下来的常思春都会忘记好好做饭慰劳自己的胃,你脑子不好身体也老乱七八糟的出状况,胃口总不能再不好了吧?”

“至于你在因凯瑞当司机的事情,不要再冒昨天那样的危险。否则这次是胳膊,下次就可能是命了,”好像有头发沾到了泪水黏在两颊,他甚至温柔的帮我拿开,“你学历不高一无所长的,如果胳膊断掉可就真不能开车了。到时候你能干什么去?”

平时寡言少语的人突然话这样多,一字一句又说的那样轻柔,我只是想哭,想哭到不能停。

“算了,常思春。”他的手突然离开我的脸,“这次,我真的走了。”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走,他走的也很慢,但是身影却给人感觉那样坚决,坚决到不会再回一下身。我突然有一种“诀别”的感觉,这个人,仿佛永远会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不,仿佛会永远消失在我的记忆中。这么一走,再也不会回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身子像是被瞬间抽去了筋骨,一点一点的,滑落在地上,最终低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于有了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滋味。

我知道我是对的,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这样做是对的。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这样做是对的,快刀斩乱麻,如果没有好的结果不如不在一起……

常思春你做的很好,做的特别好。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直到耳边出现声音,“常思春,”泪眼模糊中,那个人居然又回来了,缓缓在我身边蹲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呆住,连哭都忘记发出声音。

“我如果不这样,”他将我揽到怀里,耳边他的声音如此明晰,“你真不打算叫我回来?”

我停了一停,顿时不可抑制,就像是溺水之人抱着救命的浮木,紧紧抱住他再也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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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上无节操的系统,游走于嬉笑怒骂间。亲情爱情友情恩情,不遵常理全球匪帅。本书名的〖匪〗字,取自匪夷所思的〖匪〗字。匪夷所思――【考虑问题的方法、言语、行动违反常规,使人难以想象和理解】
  • 幽默开心豆(珍藏版)

    幽默开心豆(珍藏版)

    幽默能使你化被动为主动,凸显你的从容和大度!懂得幽默,开口就是智慧,发声就是天籁!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应当学会幽默。多一点幽默感,少一点气急败坏,少一点偏执极端,少一点你死我活。幽默是什么?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开心豆。幽默开启心灵之门,让你的思想在自由王国翱翔;幽默开启智慧之门,让你的创造力尽情地喷涌;幽默开启解脱之门,让你摆脱世俗的烦扰,保持一颗纯净的心;幽默开启宽容之门,让你化敌为友并拉近你和他人的距离!
  • 迷之森林——鸟

    迷之森林——鸟

    在我们的面前都有一片迷之森林,走出的人出来了,迷失的人迷失了。青春是玄幻的,青春是奇幻的,青春是都市的,青春是历史的,青春是游戏的,青春是科幻的,青春是武侠的,同样青春也是二次元的,但归根结底是现实的,随着自己的脚步记录最好的美一刻……
  • 三十八周零四天

    三十八周零四天

    记录了叶倾城怀孕到生产的历时38周零四天每一周所思所想,保留了叶倾城一贯的犀利“惊人”,同时又带着体察与温柔。生产是一个女人无论身边围绕着多少人,都只能独自上路的征途。而这本书,起码可以在这场一个人的战役里,让你不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