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个人坐在内殿里,手里紧紧攥着自己衣裙的一角,她怎么也没有想通,明明应该是苏啼红出现,怎么会变成了舒冰纨?
“汐照!”淑妃突然娇喝一声,像是突然被颤醒了一样。
“娘娘……”一个宫女急忙跪到她面前。
“整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淑妃一脚踢在宫女的胸口上,宫女立刻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一张纸条你都送不好吗?!”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淑妃怒喝,“那怎么人会变成舒冰纨?!说!你是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人没有对本宫说过?”
汐照颤抖着身子,勉强直起身来,哆哆嗦嗦地说到:“回娘娘,奴婢昨天去栖凤宫的途中,遇到过贵妃娘娘……”
汐照说着就停了没有再说下去,淑妃瞪着凤眼问道:“然后呢?”
“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汐照头磕在地板上,哭啼着喊道。
淑妃见状只是冷笑一声,语气缓缓带着些阴森地问道:“想死本宫自然可以成全你,不过,得把话说清楚。”
“娘娘……奴婢……奴婢遇到贵妃娘娘之后……娘娘要我送的东西……就……就不见了……”
淑妃听了之后厌恶地转过身,气得浑身发抖:“缀语,把这个混账东西带到启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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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时吃着午膳,因为害喜,所以饭菜都以清淡为主,平日会辅以安胎药。天气闷热,估计快下雨了,我用过了午膳之后便遣走了其他宫女,独留下碧梳。
“碧梳,瑞儿现在……怎么样了?”
“回娘娘,皇上将皇长子和舒充仪分别关在了西宫的两间禁室里。”碧梳答道,我听了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了手里的宁神茶,听到了门外通报太监的宣驾。
皇上进来了,我微笑着站起身去迎他,就像曾经无数次我在门口等他回家一样。他见了我第一句话便是:“昨晚睡得还好吗?”
“回皇上,臣妾昨晚睡得还是安稳。”我恭敬地说,眼角不经意地掠过他的神色,他暗暗舒了口气,应是在庆幸我没有被昨晚的事打扰吧。
“皇上,”我给他盛了杯茶,“瑞儿的婚事,是不是还是照常安排?”
“不用了。”他冷冷地回到,我被他的语气愣住了,随即不敢再说话。淑妃带着人说要捉拿皇长子,这样的后宫丑事,他一定是厌恶之极,但偏偏又人证物证具在,明知瑞儿和舒充仪之间是清白的,但是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立即放人。
“皇上,其实,昨夜的事,臣妾也听说了。”我试探地说道,“瑞儿生性单纯被人利用,皇上应该惩治的,是设局的人。”
“红儿,”他的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了。”我听了还想说什么,但是当抬起头看到他的目光,我却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眼神里,又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不信任。
瑞儿的婚事被滞后了,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取消还是延期。一连好几天,他也没有再来栖凤宫,我被他那时的眼神给震住,知道自己不能再提关于瑞儿的事,可是他这样一直没有任何表态,却真的让人不知该如何等下去。
淑妃设局,不过是想一箭双雕,铲除贵妃和我。那晚出事,我以为自己可以真的置身事外,因为我想皇上一定会早早地寻一个理由就把他放出来,却不知皇上这次好像根本不想放他。贵妃整日哭哭啼啼,皇上也根本不见。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娘娘,”碧梳小心翼翼给我端来一盏杏仁露,“皇上,好像要责罚皇长子了。”
我听了一愣,已经到唇边的杯子停住了:“怎么处罚?”
“不知道,听说皇上要亲自审问皇长子,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碧梳摇了摇头。
我听了放下了杯子,站起身来对碧梳说:“去华清宫。”
到了华清宫,宫女们见了我仿佛连话都不敢说。我什么也没有说,宫女就带我到了内殿旁的一间小佛堂,我站在门口便看到贵妃跪在软垫上,背影稳重宁静,仿佛超然脱尘。我站在原地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我听了嘴角一哂,迈进了佛堂缓缓走到她的背后,说:“贵妃娘娘莫非真要等到皇上处罚瑞儿,才愿意救亲生皇儿吗?”
“现在能救瑞儿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杜贵妃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我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在凤印交接时大吼大叫的女人。
“为了要本宫的性命,不惜用你最重的一个筹码,你就不怕输?”我哂笑地问道。
“我杜婳椿不会输第二次。”
“你会。”我语气冷冷地说,“本宫不会如你所愿。瑞儿只有死。”
我说完就转身离开,却听到她的声音在我后面传来:“瑞儿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苏啼红。”
贵妃听到皇后的裙裾离开佛堂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眼角分明晶莹着眼泪。她欣然接受淑妃的示好,故意暗示淑妃瑞儿对皇后余情未了。淑妃的所有举动都在她的意料之下,用一盘一模一样的糕点换了淑妃藏有纸条的糕点,她不能让苏啼红和瑞儿同时出现,这样,瑞儿就永远都洗脱不了私通的罪名,于是用舒冰纨的把柄让她准时出现在指定的地点。她要苏啼红死,让她偿还当年的凤印之辱,让瑞儿真正成为皇储。但是一切的一切,赌的就是苏啼红的一颗良心。到了今天,她突然觉得无比的忐忑,她没有完全的把握,苏啼红会真的去救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