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思索,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可他却没给她时间,身形旋转之下,她的背部抵在了水池里的墙壁上。他的吻在同时落下来,带着恨意一般。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间隙,将她拥有。
整个人都晕了,无论是心绪,还是身体,都是来不及接受便被卷入了狂风暴雨。
这般的密不可分的痴缠,这般的令人羞愤的状态。
苏晗甩了甩头,眼中的雾气淡了一些,看到他热切的眼神之下隐藏的一些情绪。
是什么?
她迫切地想探究清楚。楚云铮却在此时吻上她的眼睑,轻盈如蝴蝶展翅。
她闭上了眼睛。
汗水、水汽的蒸腾,呼吸声、水的涟漪声,一切相加,几乎让她昏昏欲睡。她微仰起脸,睁大眼睛,看着他身后的水汽,无法集中意识。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他在她耳边低语,“心里空了……如果你走,或者有被人带走的危险,之于我,什么都是空的,可有可无。”
苏晗听了,就又想咬他了。打一巴掌给颗糖,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或者说是更可恨了。
他再度热切地亲吻……
“楚云铮……我恨你……恨死你了……”
虽然楚云铮这醋吃的这脾气发的苏晗一直云里雾里,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她不能不记得。
单那一身的红红紫紫也够她消化些日子了。
清晨,两人在他寝宫的床上醒来。
秋日的清晨,室内有些凉意,凉而不冷。和他在这时节,每日相拥着醒来,赖在床上,总是让她心头漾起满满的幸福、满足。
听人在门外通禀,说香绮漠过来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我就是……”苏晗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微笑着看着他,“我就是喜欢那些东西,觉得有便宜就占,怕你训我,才不敢跟你说的。和他是谁,没什么关系。”说着,脸上便有了几分促狭,“成婚这么久了,居然还不信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若是水性杨花的人,那你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些?”
“你是被我与师父勉强,才嫁于我。你心里向往的天地,是外面的广阔天地。我要给你的最好的生活,也许正是你弃如敝屣的。”楚云铮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或者,你我都该回到师门?”
勉强。这是他的心结。苏晗先是感动,又被他末一句引得失笑,“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了嫁你。我如今向往的天地,是你在的地方。你要给我的生活,就是我们一起拥有的。”她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这多好。我哪儿也不去,我的夫君是能安邦定国的人物,我以他为荣。”又故意逗他,“似乎有那么三几年,我也是混迹沙场的人。从这一点来看,你我是一类人。”
“实话?”
“嗯。”
他这才安心地笑了,继而起身唤人。
红玉翡翠早已等在外面,应声而入,服侍着苏晗穿戴齐整。
用罢早膳,楚云铮叫上苏晗,两人一起到前殿去见香绮漠。
“你昨日的话是气话吧?”苏晗一本正经地威胁他,“你若把他怎么样,我可就跟你拼命。潇潇被我害得才第二次出嫁,现在若再被我害得没了兄长,那我就得提头去见她了。”
楚云铮应道:“这话有几分道理。”
这就意味着他已改变了主意,也许从来就没安心要把香绮漠怎么样。还是没把他的性情摸透,苏晗想,以后得把他当本剑谱研究了,不能总这样被动。虽然犯错的总是他,可总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滋味委实太糟糕了。
前殿台阶下,站着一身青衫的香绮漠。他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一丝畏惧也无,令人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传话的人把话说反了。
楚云铮踱步到香绮漠近前,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香绮漠。”
“草民拜见辽王殿下。”说是拜见,香绮漠只是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苏晗向后退了几步,怕一句话说错就又招来麻烦。
楚云铮并未计较这些虚礼,抬手示意免礼,淡淡笑问道:“这便是你的提头来见?”
香绮漠无声地笑了一下,“留具全尸,也免得惊扰旁人。”
“你不怕死?”
香绮漠悠然反问:“怕就能不死?”
“不能。你与我师兄,还有一场比试。比试之后,你若活着,再来领罪。”
他是总有的说。苏晗的笑容挂上了眼角眉梢。叶无涯根本就不可能与香绮漠比试,因为如今香绮潇已是他的徒弟,他不可能和徒弟的亲人动手。楚云铮这样说,大家都有个台阶下,也就大事化小了。
香绮漠不怕是不怕,却也是善于礼尚往来之人,闻言道声谢,继而道:“前些日子,有贵客临门,草民多有慢待。过两日,便将府中兵器、宝马送至王府,为辽王殿下充公所用。”
“如此,多谢。”楚云铮转头唤人,“送香居士出府。”
香绮漠转身之时,看了苏晗一眼,笑意浅淡。
苏晗眨了眨眼睛。楚云铮帮她把东西一次性弄到了府里,她也不会白拿东西不办事,有机会自然会亲自或者请肖复说服香绮潇。
香绮漠用口型说了声“多谢”,继而,悠然离去。
楚云铮有些无奈地看着苏晗。
苏晗走到他身边,嗔道:“他要把家产给潇潇,要我帮忙说服潇潇,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想多了。”楚云铮坦然道,“险些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