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若是陵陵问你……你便回答她……”
“丰族长?”
夜千陵问出后,见丰初云竟然微微发呆,轻轻地唤了一声。
丰初云快速回神。但是,在出来的时候,风攸对她所说的话,还清晰的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那一个人,他似乎,一早就料到了夜千陵会问她什么。只是,自己该怎么回答呢?究竟,要不要坦言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怀疑呢?
“丰族长?”
“是,是的,这些年来,他只是为了给我报仇!”
丰初云在夜千陵又一次开口之际,急忙点头应答。只是,长睫半敛下的眼眸,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闪躲,还有欺骗的愧疚。
夜千陵并非察觉出丰初云极力掩藏的那一丝异样,在得到丰初云的回答之下,神色,片刻的呆怔。随之,唇角,慢慢的叹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与此同时,‘闾国’的皇宫,御书房内!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司寇戎轩,一把用力的拂落了御桌上所有的奏折、书函、笔墨。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
一袭粉红色华丽宫装的司寇莞心,在这个时候前来。未曾敲门,便直接推门而进。在,一脚普一踏入御书房之际,就一脸担忧的直接对司寇戎轩道,“皇帝哥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风国’与‘陵国’的兵马,都已在城外。”神色,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司寇戎轩没有回答,带着怒气在御座上坐下。
司寇莞心快步走近,双手,抵着面前的那一张御桌,隔着御桌对着对面的司寇戎轩建议道,“皇帝哥哥,不如,我们趁着两国的兵马还没有攻进城来之际,先一步离去,如何?”
“你说的倒简单!”
司寇戎轩闻言,不觉冷冷的嗤笑一声。
如今,整一座城池,都被水泄不通的包围住,怎么可能出的去?又怎么可能安全的逃离?恨只恨,宫玥戈实在太可恶,月泾垣亦是。两个人,竟然违背当初的承诺,背叛‘闾国’。
司寇莞心顿时急了,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手,一个不小心用力,便是蚀骨般的疼痛,“皇帝哥哥,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司寇戎轩看着面前慌乱害怕成一片的司寇莞心,渐渐的,竟忽然冷静了下来。似笑非笑道,“朕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相信,依朕的能力,到时候,孤身一人离去,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心儿,当日,你追杀宫玥戈,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若是,到时候攻入城内的人是他……”
“我……我……”
刹那间,司寇莞心更加战粟了起来,结结巴巴。
当日的一切,其实,也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宫玥戈太过绝情残忍狠毒了。
时至今日,自己被废的手,还一直无法复原。五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忍受着疼痛,痛不欲生。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希望将宫玥戈挫骨扬灰,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当然,还有夜千陵。若不是夜千陵的出现,她一定会成为宫玥戈的妻子,一定会的。而宫玥戈,也一定不会如此无情的对她!
谁能了解,当密室坍塌,那一个人要将她活生生掩埋的时候,她心中的绝望?
一时间,司寇莞心心底深处那一股渐渐沉淀下去的仇恨,被突然带了起来。并且,如海浪,波涛汹涌,远有野火燎原之势。
司寇戎轩看着看着,渐渐地,甚觉无趣。旋即,懒得再看司寇莞心一眼,起身,绕过御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阳光明媚的书房外走去。没想到,‘闾国’几百年的基业,最后,竟败在了他的手中!
司寇莞心在司寇戎轩出去后,转了一个身,面朝着御书房敞开的大门。后背,倚靠着身后的书桌。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划过。
夜幕降临,冷风沁沁。城外,战乱依旧!
‘闾国’都城、经历了数百遍岁月洗礼的大门,严实紧闭,不露一丝缝隙。城上,‘闾国’的士兵,一个个严阵以待,坐山观虎斗。但心下,却是一片胆战心惊的骇然!握着利箭兵器的手,在沁心的寒风中,冷汗直冒。
而,城楼对出去的正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官道旁的山坡上,一行面无表情的士兵,在乌云半遮半掩、不慎明亮的月光下,整整齐齐队列。前方,摆置了一张简单到有些简陋的小木桌,以及,两把木椅子。一袭妖冶的红衣,悠然而坐。宽大的衣摆,半拖半摇曳在地上、覆着着那昏昏暗暗的地面上青色的绿草。而,红衣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衣摆,同样的半拖半摇曳。
放眼,环视四周,空荡荡、寂凉凉、昏暗暗一片。
但,位置角度极佳,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闾国’都城外发生的一切。
空气,一时间,除了静,还是静。恐怕,就连那银针掉落草丛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良久,安静中,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余光,似笑非笑瞥了一眼自己对面的那一袭白衣。清淡的音声,响彻在沁冷的空气之中,“陵陵,如今,两军僵持不下,最后,不过只是两败俱伤罢了。不如,你亲自去劝一劝宫玥戈,让他开道,让我进城离去,如何?”
一袭白衣的女子,也就是夜千陵,闻言,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浅浅一笑,举止淡雅。平静的言语,似陈诉,又似拒绝,态度难辨,“你该知道,他三年都不愿见我,如今,又岂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