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官飞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有!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是杀了我替他报仇,还是离开我回到他身边!”
上官飞皱紧眉头:“司徒,你真的派人追杀他?”抬起头,发现司徒冷冷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心中突然有些焦急起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司徒,你对我那么好,你一定不会这样做让我为难的对不对?”
司徒慎闭上眼,用尽所有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去抱她。是或不是,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对,我对你很好,也不想让你为难。”眷恋地抚上她细致的脸,声音却坚定非常,“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杀了任行远……我们两个人中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只有最后活着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完全拥有你。”
上官飞吓得呆了,一瞬间又突然清醒过来。“不,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杀了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看到司徒满脸苦笑,上官飞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弥补,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样无力。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争,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他,司徒,你真的一定要杀他吗……”
司徒慎收起笑容:“不是我要跟他争,而是现实摆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争。你是嫁给我没错,可是你的心却嫁给了他!飞儿,你知道,当我一想到你喜欢的人是他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难受吗?……我不要你为了想他而受苦,也不要你夹在中间难做人,更不要自己再被人当傻瓜似的自欺欺人!我要你快乐,也要你完全属于我,所以,飞儿,我一定会杀了他——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为什么一定要死?!我不想看你们任何人死!司徒,你不要这么固执,你听我说,我不想看他死,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死!你听我的,不要和他争,也不要再杀他,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可以继续这样子待在我身边?飞儿,你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天真?呵呵,我是天真,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不可以!为什么你以前不杀他,现在却敢杀了他!”
司徒霍地看向上官飞,凌厉的眼神看得人心底发寒。“以前不杀,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和我争。至于现在,哼,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为什么容不下他!”
上官飞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深吸一口气:“司徒,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坚持要杀掉行远?”
“对!我们两个,只存其一,不是我,就是他!”
再次深吸一口气,无力感袭涌而来,上官飞却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大叫出声。“那好,司徒,就请你不要后悔。”
“站住!”司徒忽然出手拉住她,“你去哪?把话说清楚。”
上官飞没有冷笑,也没有让自己的怒气太过彰显,她只是用清晰而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无论谁死,你都会失去我,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去哪里——重要吗?……请放手!”
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司徒紧紧抓住她的手,夜色中她的背影倔强地叫人心疼。
“我不放,你是我司徒慎名媒正娶的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上官飞笑起来,可笑啊,这人是多么荒唐,以为他的这些行为能留住自己,感动自己么?殊不知这只能将她推得更远……但是,她却忍不住转过身去,背对着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爱她的男人:“如果你现在收回刚才的话,并承诺不再对任行远下手,我可以留下来。”
夜色中,他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她却无法看到他眼中的悲哀。忍不住问出口:“如果是任行远要杀我,你会为我向他求情吗?”
上官飞皱眉,半晌才一字一句道:“任行远一定不会杀你,因为你身上系着我的命。而你——骄傲如你,会希望我向他求情吗?”
司徒忽然大笑起来,而上官飞却不再停留,因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你冷静地做出决定之前,我不会再回来。至于你是为了我而弃天下大业于不顾,还是留住我和天网,将你那可笑的固执扔到一边,一切,由你决定。”
说罢,脚步再不停留。走出城主府,看到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阿四,忍不住满脸苦笑。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骑马,更加不会留宿,所以上车吧,我家小翠儿已经帮你准备了夜宵,我不介意今天借你一晚。”
无声地翻翻白眼,上官飞坐上了马车,再没有回头看那个夜色中豪华而冰冷的牢笼一眼,她需要冷静,而将来的道路也不允许她回头看。她的肩膀,应该要承载更多。
昏沉沉地睡了两天醒来,精舍中只有青山还一动不动地守在她床边。感受到屋里无比的暖意,禁不住自嘲这没用的身体。“青山,我睡了多久?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两天三夜。”青山没有多说,递上一杯温水,正好方便她润喉。屋门被打开,翠儿端着火盆走进来。看到自家小姐醒了,赶紧支使青山去端粥,自己马不停蹄地给她加衣服。“小姐,以后我可不管了,你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这小丫头八成是被她吓坏了,才清醒了没几天又睡得人事不知,也难怪,想想是挺可怕的。
“翠儿,我睡着的这两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翠儿冷哼一声,终于抵不过上官飞的坚持才道:“除了咱们这些自己人,还有那个司徒大人给你送来了一打药材……”说完了,又觉得自己的怒气没有被明确表达,补了一句,“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亏他还是你丈夫呢!”
上官飞拍拍她:“好了,你一向都不怎么喜欢他,现在又生哪门子气。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寺里,比在城主府方便许多。”
“小姐……”
“别生气了,我们要长住,应该先跟大师打声招呼,不然怕他会来不及准备。这个任务就教你吧,我家翠儿一向能干,这种事,非你莫属。好了,快去!”
把翠儿送走,又把阿四叫来,让他推着自己出门转了一圈,才看着山下进出的香客道:“阿四,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
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翠绿色的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