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晚了,你真的不让我跟吗?”
上官飞笑:“就因为天晚了,才不让你跟。你放心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不会有事的。”谢绝众人的好意,上官飞坐上轿子,在护卫的保护下,趁着夜色赶回城主府。
尽管自己对司徒说不上喜欢,但这一段时间以来被他细心地照顾着,心中很难对他升起敌意。急着赶回来,也只是想知道,这事是否和他有关。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事与他无关。因为恨他,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实在太难了。
“司徒在哪里?”一个小丫环战兢兢地指了指书房,就被上官飞抓住带路。
夜色有些浓了,司徒的书房中却依然灯火通明,人影孱动。
“北极城和黑水城正式结盟才是上个月的事,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进攻了。”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司徒看着底下面色不一的官员,不动声色。
“主上,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联合其它三城,以免到时吃亏?”
司徒看了他一眼,双眼弯弯地:“李大人你说呢?你是我们白云城主管军事的第一人,这件小事,还用问我吗?”
李大人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只听得头上的太座大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军心不稳,何谈联合。李大人,你十日前私自克扣的军饷,如今可还够用?”
书房中一时噤若寒蝉,主管军粮钱银的苏大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原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原来……
感到城主大人的锐利目光正一一扫过他的头顶乌纱及项上人头,苏大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此时谁也不敢说话,司徒虽然接任时间尚短,但在这些大人们的眼中,这个年青的城主却比老城主要可怕地多。跪在地上的两位大人此刻真正后悔莫及,却也无可奈何。
司徒不说话,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一声压抑过一声的喘息。
忽然间,门被推开,有人不顾阻拦地冲了进来。司徒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发火,却发现进来的居然是上官飞。
“夫人!”阴沉的脸霎时如阳光普照般温暖欣喜。司徒忙起身将她接到他的位置上,“你不是去白云寺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官飞看了眼屋子里偷松一口气的大人们,隐忍着不吱声,看他伸手来抱,也没有太撂他的面子。
匆匆将这些人遣回家去,司徒笑着将她抱到腿上,看到她不甚愉悦的表情,忍不住笑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看你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我可没有惹你。”
瞪他一眼,在他怀里挣了下,却发现挣不开,只好伸手挡在身前:“我有话问你,要你老实回答我,严肃点。”
“好好好,我一定老实回答,严肃回答。夫人只管问,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呼吸窒了窒,最近她已经很难对他升起怒意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或许跟刺杀行远的事情有关,她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人刺杀任行远?”
司徒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眼中满满的笑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什么刺杀?”声音如刀般刮擦在冰面上,让人彻骨生寒。
“我们办婚事的那一天,行远没有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上官飞紧紧盯着他的眼,不想放过他眼中任何一条蛛丝马迹。然而,她看到的,却只有冰冷,越来越冰的冷。
“你半夜赶回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看到司徒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上官飞别过头:“你知道的,我还没有忘记他……不要这样逼我,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派人杀他。”
“逼你,我这样是逼你,那么你这样是不是也在逼我?在逼我恨你,逼我杀他。”司徒的声音很平静,然而上官飞却不敢认为他一点都没有生气。他生气了,语气越平静,说明他越生气。
上官飞知道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紧紧抱住他,安慰他,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她,做不到。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派人杀他。”
“可是我却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妻子。”
司徒突然扳过她的脸,握住她瘦削的下巴,眼神如此熟悉而陌生:“我只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跳动的火光照着他漂亮的眼睛神秘而深遂,上官飞却看到了他眼中小心掩藏的伤痛,忍不住拿手遮住他的眼:“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很乱,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问我。”
“你的心很乱?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他被人追杀的消息?呵呵,好,好极了。”
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吓了一跳:“你笑什么?你,一早就知道行远被人追杀?司徒,你回答……”
“回答,又是回答!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那个男人的事情!”
司徒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到了上官飞,而司徒却像没有看见她的恐惧一般,突然将她牢牢抓在手里。
“你要我回答,好,可以,你先叫我的名字,叫我慎,然后告诉我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你叫我慎,快叫我慎……”
上官飞被他这状若疯狂的举动吓得不轻:“司徒,你,还好吗?”
“为什么叫我司徒,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任行远,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你还忘不了他,你告诉我是不是!”司徒突然发狂似的大吼起来,连桌上的东西都被他通通挥落在地。
上官飞确信此时的司徒已经失去冷静,却只有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司……你,要不要紧?”
“我要不要紧有什么重要,你在乎吗?你在乎的只有那个任行远,无论我对你多好,你心里永远只有任行远!”
上官飞无言以对,更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他太在意,还是自己做得太过份?
“司徒,请你冷静听我说,我会问你这件事,只是想确定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想自己恨你……”
“可是我却忍不住恨你!”
“司徒!”
“你不是想知道这件事和我有没有关系吗?我告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