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23200000009

第9章 女人一嫉妒,男人就发狂

市里成立了电视台,墨市长家成了最早一批拥有家庭电视机的家庭。晚饭后,全家人加上徐兰、江娉婷一起围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后来,墨市长夫妇上楼休息,墨池和思存也欲回书房对弈。思存这几天迷上了象棋,技术很烂,瘾头却很大。

“墨池哥哥,等一下。”江娉婷叫住墨池。

墨池转身,“什么事?”

“我想请你做模特,给你画一幅肖像。”江娉婷说。

思存听了就要发急,墨池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微笑着对江娉婷说:“真抱歉,我没有这个时间。”

“一个小时就好!”江娉婷连忙说道。

墨池摇头,“真的不行,我们有事情要做。”

气氛一时僵了下来,江娉婷默默咬住嘴唇,转向思存,眼里是说不出的意味。思存觉得自己必须表明立场,说点儿什么。想了想,她说:“墨池真的没时间,要不,我给你当模特吧。”

墨池翻了个白眼,这个笨蛋,绝对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娉婷摇摇头,固执地说:“我只想画墨池哥哥。”

思存一下炸了毛,她好心解围,江娉婷不但不领情,还给她难堪!思存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徐兰赶紧跑过来,拉着思存的手说:“思存嫂子,你给我当模特吧!今晚我也想画一张画。”不等思存回答,就拉她去了客房。

墨池揉揉发痛的额角,对婧然说:“你陪小江再看会儿电视吧,我上去了。”

“你腿还没好,我扶你上楼。”江娉婷说。

“不用。”墨池说罢,支起拐杖,转身就走。江娉婷一直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尽头,才慢慢回到沙发旁,坐下发呆。

婧然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墨池进了房间,她才严肃地说:“娉婷,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江娉婷脸腾地红了,却没有一点儿否认的意思,直视婧然道:“嗯。”

婧然没想到她这么坦白,反倒措手不及。她跺着脚说:“你不能这样,哥哥他已经结婚了!”

江娉婷说:“我又没想破坏他的婚姻,只是默默地喜欢他!”

婧然摇头道:“你这样是默默的吗?我看得出来,我哥看得出来,思存也看得出来!”

江娉婷不解地说:“我只是想给墨池画一幅肖像,留个纪念,思存这么小气吗?”

婧然正色道:“我哥和我嫂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才能这样相爱,请你离他们远一点儿,不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江娉婷说:“我知道他们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在一起的。从你给我讲墨池的故事起,我就对他充满了同情和崇拜。我想认识他,这次,见到了他,我才知道,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婧然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扯拦了,有个好哥哥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干吗跟好朋友显摆?这下好了,原来江娉婷对她哥哥仰慕已久,她居然把她给带回家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警告你,”婧然厉声道,“哥哥和嫂子很相爱,你别想插足。”

江娉婷出身显赫,父母是最高首长的保健医生,幸运地没有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牵连,从小娇纵得很。别人越是不让她做的,她越要试试。“他们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相爱的,不算数。我现在就要告诉墨池哥哥,我爱他,他可以选择我。”

“什么?”婧然惊得目瞪口呆。江娉婷已经一个箭步蹿上楼去,门也不敲地闯进墨池的房间。婧然尾随而至,拉住江娉婷就要往外走。

江娉婷一把甩开婧然,仰头望着一头雾水的墨池。“墨池哥哥,我想跟你谈谈。”

江娉婷想也不想地说。

墨池知道江娉婷对自己的感觉不对,尽量避免和她过多接触。他保持兄长的风度,微笑着说:“小江,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不行,现在就说。”江娉婷闪身进了房间,把婧然关在屋外。她靠在门上,墨池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江娉婷凭着一股冲动上来,待到真正面对墨池,少女的羞涩又战胜了初恋的勇气,她霎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墨池的初恋就是思存,他没有太多面对女孩子的经验,江娉婷的反常表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定定神,退后三步,和江娉婷保持距离,好言说道:“江娉婷,我累了,你帮我去客房叫思存回来好吗?你们女孩子的闺房,我不好意思去敲门。”只要江娉婷离开他的房间,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江娉婷突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墨池慌了神,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江娉婷突然扑进墨池的怀里。墨池慌忙扶住她,劝道:“你别这样,你想谈什么就谈吧。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他又要扶着江娉婷,又要握拐杖,手忙脚乱,踉踉跄跄。

江娉婷在桌前坐下,她哭着说:“墨池哥哥,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墨池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这么直白。他扶着桌子坐在她的对面,平静心神,真诚地说:“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比思存和婧然都大,我怎么会不懂?”江娉婷含泪道。

“思存懂,是因为她已经结婚了。你和她不一样。”

“她是结婚了,可你和她的婚姻是被强迫的!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她还是我?”反正话已经说开了,江娉婷索性毫无遮拦。

“当然是选择思存!”墨池顿觉头疼无比。婧然怎么把这些都对她同学说了呢?

“为什么?我们才是学识相当,门当户对。”

墨池生气了,“没有为什么,我爱她,就这么简单。”

“可是我爱你!”江娉婷说。

墨池生气了,提高一个声调,“你爱我什么?你了解我多少?就算看外表,我也是个残废人,没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江娉婷竟一把捂住墨池的嘴。墨池慌忙向后一躲。

江娉婷泪眼婆娑地说:“我不在乎你是残废。我喜欢你的性格,英勇不屈,还温柔多情。我注意看了,每次吃饭,你都是照顾思存先吃,给她夹她爱吃的菜。”

墨池哭笑不得,“思存是我的妻子,我当然要照顾她。将来你结婚了,你丈夫也会这样对你的。”还有,什么叫英勇不屈?英雄故事听多了吗?

“不,我将来不结婚,我要一直默默地爱着你。”江娉婷大声说。

墨池吓了一跳,这个女孩怎么比思存还倔犟?只是思存倔得可爱,她倔得有点儿吓人。“江娉婷,你不能这么想……”墨池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探讨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也太深奥了。说不下去,他索性下了逐客令,“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江娉婷坐着不动,墨池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

婧然、思存、徐兰都站在门口,一字排开,像三个站岗的士兵。三个人的表情也是各自不同,婧然焦急,徐兰尴尬,思存脸色通红,眼含泪水,委屈万状。

墨池有些头疼地说:“婧然,领你的同学去休息吧。”

江娉婷不等婧然上前,哇的一声,双手捂脸,跑回客房。

墨池搂住思存,“我们也进屋吧。”

思存甩开他,自己坐到床上,背对着墨池生闷气。

墨池关上门,坐到思存的背后,柔声哄道:“生气啦?”

思存猛地转过身,鼻子碰鼻子地嚷道:“人家抢我丈夫都抢到我房间里来了,我能不生气吗?”

墨池点头,“是该生气,我也生气,明知道她心怀不轨,你还和徐兰去画画。”

“你们是同谋!”思存怒气冲冲地叫道,“你故意让徐兰拉我去画画,然后让江娉婷进我们的房间跟你表白!”

“我吃饱了撑的啊!”墨池道,“也不知道谁傻兮兮地要给江娉婷当模特。她不甩你,人家徐兰那是替你解围!”

“我需要她替我解围吗?你是我丈夫你怎么不解围?你故意让徐兰拉走我,好和江娉婷互诉衷肠!”思存像吃了枪药似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

墨池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乱咬人啊,你不是在外面都听到了吗?我和她诉什么衷肠了?”

“就是诉了!”思存大声说,“她说喜欢你,不是同情你,还要嫁给你!”

墨池本就被江娉婷搅得七荤八素,思存这厢还在胡搅蛮缠,他有点生气了,不知不觉地提高声调,“你可不能冤枉人,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我了?”

“你向着她说话!”思存眼睛一红,眼泪扑扑簌簌往下掉。

墨池抓狂地扯着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克制情绪,搂住思存,“别胡思乱想,行不行?”

思存握手成拳,雨点似的砸在墨池身上,发狂地大叫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要娶她,不要我了!”

“我没有!”墨池捉住思存的双手。思存改用脚蹬,蹬他的腿,踹他的肚子。她像个发怒的小兽,不知道该怎么捍卫自己的珍宝,只能用武力发泄。

“别闹!”墨池压住她,两人滚倒在床上。思存还在乱扑腾,声嘶力竭:“你欺负我!你是坏人!”

“我没有闹,是你在闹!”思存被扣住双手,动弹不得,胡乱扭动身躯,声嘶力竭,蛮不讲理。

“那好,我们都不闹,一起松手,行不行?”

“好。”思存说。

墨池放开手。思存突然说:“你不要我,我就走!”一个打挺,跑了出去。

“思存,你给我回来!”墨池抓过拐杖,追出门外。已经没有思存的踪影。

婧然她们在房间听到响动,一起跑了出来。婧然问道:“哥,怎么了?”

“思存跑了!”墨池红着脸说。

婧然、徐兰赶紧往外追,江娉婷站在过道上,仰头看着墨池,“是因为我吗?”

墨池气哼哼地一声叹息,撑开拐杖,蹒跚着下楼。追出门外,见不到一个人的踪影。南北两条路,一大一小,墨池想了想,往大路上追去。

路灯下影影绰绰,婧然和徐兰四顾喊思存的名字。大路一眼望不到边,显然思存没往这边跑。墨池转身绕到小路。这是一条著名的花巷,绿叶满墙,花香怡人,弯弯延延,伸向远方。墨池几乎是在“奔跑”。他知道思存怕黑又不认路,从花巷出去,不远处就是市中心老商业街,地形复杂。这深更半夜,要是迷了路,她会不会遇到危险?

墨池走出花巷,面前好几个岔路口。思存会去哪里呢?他大声呼喊思存的名字,静夜如水,墨蓝色的天空,暗云遮月。思存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哥!”婧然从后面追来,“找到嫂子没?”

墨池摇头,“分头找吧。”

婧然和徐兰分别向左右两边跑去,墨池一直向前,穿过街道,又一条一条巷子地找。傍晚刚下过一场暴雨,道路湿滑,墨池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与此同时,他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呼喊,像是思存的声音!

小巷密集,店铺林立,墨池茫然四顾,哪里有思存的踪影?难道是急疯了听到幻音?墨池大声喊:“思存,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无言的商铺。墨池又急又气,闹脾气打他骂他都认了,怎么给他来个离家出走?这万一跑丢了,她知不知道他会急死?

“思存!你给我出来!”墨池咆哮着喊道。还是没有动静。昏暗的路灯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反出细碎的光。墨池心念一动,她不肯出来,他只有出招诈她了!

墨池大步向前,拐杖故意一滑,右腿便站立不稳,直摔下去!他下意识地用膝盖撑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顿时冷汗直流。墨池疼得直吸气,他故意呻吟出声,两眼一翻,咕咚倒下。

“墨池!你怎么样!”思存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奔到墨池的身边。

墨池疼得眼前一阵发黑一阵发白,不停地吸气出气。一颗心倒是安稳了下来,紧紧握住思存的手,生怕她再跑掉。

思存跪在冰凉的雨地上,扶墨池半坐起来,双手奋力挣脱。墨池费劲地挤出一句话:“还跑不跑?”

“不跑了,我看看你的腿!”思存气急败坏地说。

墨池死也不放手,“我腿没事,你给我老实点儿!”他疼得唯一一条腿动弹不得,只能伸直腿坐在地上。思存想起他有严重的关节炎,万万不能着凉,急得自己也坐在地上,使劲把墨池往自己腿上拉。“坐我腿上,这里热乎。”

墨池没动,突然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思存也回抱着他,呜呜又哭。“我又犯错误了,我害你摔跤。”

墨池咬着牙说:“我故意摔的,不摔你能出来吗?”

“什么?”思存又要炸毛,“墨池!大骗子!你又骗我!”

墨池疼得直喘粗气,“谁让你不出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墨池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暖暖的,让他心安。

思存噘起嘴,这他都能感觉到?

墨池适应了疼痛,缓过气来,“扶我起来,一会婧然她们该过来了。”

思存扶起他,又帮他捡起拐杖,“婧然也出来找我了?”

“大活人跑了,能不找吗?”墨池没好气,“回家!别告诉别人我摔跤了!”

思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扶着墨池慢慢走回家。温市长夫妇也被惊动了,坐在客厅里等消息。墨池故作轻松地搪塞道:“我们出去散步来着。”

“散得兴师动众的。”陈爱华心知肚明,损他一句。

墨池笑嘻嘻地说:“以后我们偷偷地散,保证不打扰领导休息。”

陈爱华对这个越来越嬉皮笑脸的儿子,既无奈,又欣慰。儿子变得这么快活,最大的功劳是思存的。既然如此,小两口儿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多问了。

墨池和思存偷偷潜回房间,一起洗了个澡。墨池的腿果然不能着凉,泡了热水澡还是酸痛难忍。思存难受地说:“都怪我不好!”

墨池抱住她,乐呵呵地说:“媳妇找着了,这点儿小伤算什么?以后不心疼你丈夫摔跤,你就继续跑。”

思存说:“我没想跑来着。等了半天,你没追出来,婧然她们倒出来了,我才跑了。”

墨池愠怒,“你不知道你丈夫下楼梯慢吗?”

思存吐了吐舌头,“光顾生气,忘了。”

“这么笨的姑娘,除了我,真不知道谁还能要你!”墨池横眉竖目,心里倒很开心。思存心思单纯,没有那么重的心机,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她在一起,哪怕有点儿小口角,也是生活的一点儿小调料,小吵过后的甜蜜,更让人舒服到心里去。

思存拱到墨池怀里,抚摩着他的腰,“你要我就行了呗。”

墨池松了口气,笑道:“还是我媳妇好。以后不许瞎吃醋了。”

思存又想起江娉婷这茬儿来了,愤愤不平,“她看上我丈夫了,我能不醋吗?——哎,我问你,”思存正色道,“如果,像江娉婷说的那样,我们没有结婚,你会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墨池头大,这人好的学不会,坏的学得倒真快,“就算有再多的选择,我也是只喜欢你一个。”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墨池气结,“除了你,我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去?”

“哼,你在取笑我!”思存小脸一扭。

“我可不敢!”墨池正色道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以后啊,不管生多大的气,可以发脾气,可以打人、骂人、咬人,但是不许离家出走!”

“为什么?”思存叫道。

“因为,”墨池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的腿不好,追不上啊!”

思存低下头,摸摸墨池右腿受伤的膝盖,那里冷得像个冰坨子。又摸摸他残损的左腿,心里一阵神伤。“你放心,”她说,“不用你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婧然说,江娉婷今天上午就要坐车回北京了。陈爱华客气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不是说好下周开学了一起回去的吗?”

江娉婷面目憔悴,似乎没有睡好,“阿姨,我临时决定提前回去了。谢谢您这么多天的款待。”

“那好,以后有空再来玩吧!”陈爱华工作很忙,完全没有上心。吃完饭就和墨市长一起上班去了。

墨池也换了鞋子,准备上班。江娉婷叫住他,递给他一卷画卷,“墨池哥哥,这个是我连夜画的,送给你吧。”

墨池展开画卷,是自己的素描肖像。江娉婷的画功很好,虽然是默写,却也形神兼备。墨池看了一眼,还给她,“我不能收。”

思存半途截下那幅画,啧啧称赞,“画得可真好。江娉婷,你将来肯定能当个大画家。”

江娉婷微微一笑,“思存嫂子,你喜欢,就送你吧。我已经不想当画家了,这大概是我最后一幅画。”

思存毫不客气地把画收起来,不解地问:“你天赋这么好,怎么不画了呢?”

江娉婷看着墨池略显僵硬的右腿,欲言又止。半晌,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我想像我家人一样,当一名好医生。”

一周后,开学了。婧然和徐兰搭伴回北京报到,墨市长夫妇工作越来越忙,不时地去北京、去省城开会,家里只剩下墨池和思存两人。

思存也开学了。返校第一天,班主任找到她,说她的期末考试平均成绩全系第一名。只是因为她有处分在身,所以不能获得奖学金。班主任鼓励她再接再厉,好好学习,争取这个学期把处分撤掉,来年拿奖学金。

思存着实吓了一跳!

她赫然成了北方大学的风云人物,虽然没能拿到奖学金、没能评上先进学生,也没能代表老生在开学典礼上致辞,她却成了78级新生的偶像。

思存77年底参加高考,78年春季入学。78年七月全国又举行了秋季高考,新生九月入学。这时思存已成了二年级的老生。这批新同学以应届生为主,普遍年轻有活力,虽然只比思存他们77级晚半年,却更为热情奔放,学习的劲头更足。他们打听到77级有个钟思存,年纪最小,长得最漂亮,学习也最好。他们推选78级中文系的高考状元刘琛做代表,请思存参加新生聚会,介绍经验,传授秘籍。

思存两手一摊,“我哪有什么秘籍呀。”

刘琛身材不高,戴副眼镜,一幅精明强干相。“好学生都是有秘籍的,你又不和我们一届,说说怕什么?”

思存的脸涨得通红,“我真没秘籍,考试之前我还耽误了一个多礼拜的课呢!”

“师姐,你怎么耽误课了呢?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同学问道。反应这么敏锐,思存觉得她应该去读新闻系。

“那个,我家里有事。”思存遮掩着说。她才不告诉他们是因为她被停了课。

“师姐,我知道你是参加舞会被学校处分了,还进了派出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笑道。

思存冷汗直流。怎么成了她的审判大会了?“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本市的,你们的事上了X市日报,还有编辑发的评论呢!”

“有这样的事?”思存恨不得找个地儿击鼓鸣冤去!这才半年,她上两次报了,第一次是她在高考考场上晕了过去,被说成高考竞争激烈,个别考生心理素质低下的典型。这次参加个舞会,才跳了五分钟,又上报了!

不料新生却沸腾起来,直嚷着让思存教他们跳舞!思存汗颜了,她要是真会跳了,就不冤了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告诉你们,地质系有个江天南,他跳舞好,你们找他学去!”

默默无闻的钟思存拿了第一,302宿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向最勤奋刻苦的老大姐刘英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思存,每天早上也不再带领她们读英语,而是一个人早起夹着书不知道去哪个教室上自习了。

于小春偷偷地对思存说:“刘英憋足了劲考第一,却连前三名都没进,她是嫉妒你。”

思存淡淡地说:“刘姐不是那样的人。”

思存还是老样子,按部就班地上课,八分努力地学习,没事泡泡图书馆。大二的功课不那么满了,话剧社、文学社、广播站都找上了她。思存听说这些社团都要占用周末的时间活动,就毫不犹豫地推掉了。

她介绍苏红梅进了话剧社,于小春进了广播站,张继芳、董丽萍进了文学社。刘英虽然什么社团也不肯参加,却答应为文学社写稿。大家都有忙的了,思存则每逢周末就人影都找不到了,给宿舍的姐妹丢下一句:“我去亲戚家。”

思存一路小跑,来到公共汽车站,坐三站汽车就到民政局。她每周末都来等墨池下班,很快就和门卫罗大爷混熟了,不但能在收发室喝熬得喷香的砖茶,还能和罗大爷杀两盘象棋。罗大爷下棋没有套路,思存左攻右守,玩得十分过瘾。

又被思存将了军,罗大爷呵呵一笑,“小姑娘很有长进啊!”

思存笑道:“这局是我运气好,咱俩再来一盘。”

“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罗大爷被哄得眉开眼笑,突然一拍脑门,“下午有小墨的包裹,我赶紧给你,别一会儿忘了。”

罗大爷从墙角找出一个麻袋那么大的包裹,针脚细密,缝得结结实实。一看地址,娟秀的字迹写着:北京,内详。思存认识的北京人有婧然、徐兰、江娉婷。凭女性的直觉,思存知道,这是江娉婷寄来的。思存嫉火中烧。江娉婷竟然贼心不死,还给墨池写信!还邮东西!

她恨不得把那个邮包踩个稀巴烂。她使劲克制,因为嫉妒,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她做深呼吸,告诫自己,你是大学生,你不能这样!等墨池来了再说!

剩下的时间,思存下棋心不在焉,被罗大爷连杀三盘。终于盼到了下班铃声,思存蹿到传达室门口,一头撞进墨池的怀里。

“有你的东西!”思存赌气地把包裹甩进墨池怀里。墨池一看那地址就知道,完了,这小丫头又要发飙了。

回家的路上,思存抱着包裹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往前走,把行动不便的墨池抛在身后。墨池开始还紧追着她,发现她没有减速的意思,索性也不再跟,慢悠悠地溜达。

他腿疼着呢,才不跟她治这分闲气。

过马路的时候,思存依旧冲在前面,忽听后面一声刺耳的刹车,她本能地一激灵!

墨池出事了!她不顾车流,拧身就往回跑,抱住路边等车的墨池,上上下下地摸,“你有事吗?有没有碰到你?”

墨池被她摸得一头雾水,“我好好地在人行横道等着过马路,谁碰我啊!”

思存如梦方醒,看着毫发无损的墨池,喃喃地说:“那刹车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以为他被车撞了!墨池撇撇嘴,朝路边扬扬下巴。一辆逆行的自行车和一辆汽车一臂距离地对峙着,显然刚才差点儿发生一场车祸。

思存松了一口气,跺着脚叫喊道:“你骗我!你吓死我了!”她带着哭腔。

墨池气恼地呼出一口气,“是你自己吓自己好不好?再说,谁让你丢下我自己走的?”墨池趁机教育她,把丈夫扔在身后是不对的。

思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自找的!”嘴上虽凶,却是扶住了墨池的胳膊,陪他慢慢过马路。

回到家,思存发狠地把包裹扔在桌子上,开始审讯。“江娉婷怎么知道你的地址的?”

“是你告诉她我在市民政局工作。”墨池善意地提醒。

思存转转眼珠,想起有一次她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聊天,确实是她挑起的墨池工作的话头。

“你和她还有别的联系吗?通信什么的?”

“绝对没有。”墨池很无奈。他招谁惹谁了?

“我猜也没有。你又不喜欢她。”思存说。

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你吃哪门子醋?墨池的额头又在隐隐作痛。

“你说,她邮来的会是什么?”思存问道。

“我怎么知道?”

“我拆啦?”思存知道,拆开他人信件要经主人同意。

墨池给她递过剪刀。思存三下五除二开包裹,竟是一大包的中药。江娉婷附了一封信。她说她爷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军医,给战场上受了骨伤的战士开得就是这些药。此药能够驱腿寒,治腿痛,战士用完药都能再去冲锋陷阵。

思存刚刚平复情绪,看到江娉婷亲切地写道:“墨池哥哥……”,她又妒火中烧,“叫得还真亲,看她多关心你,每种药的用法、用量都写得这么清楚。”

墨池的头更疼了,青筋暴跳,欲扬先抑,欲骂先赞,一向是她发作的前兆。

“我这腿是老毛病,做手术才有希望根治,吃中药没有用。”墨池避重就轻。

思存马上忘了药的事,关切地说:“那为什么不做手术呢?”

墨池道:“说的轻巧,这是陈年旧伤,手术也不能根治。我宁愿像现在这样。”

思存的心抽紧了。墨池得时时忍受身体的不适,她却不能帮他分担一丝一毫。她红着眼睛说:“我要是能替你疼就好了。”

墨池这才意识到,他心目中的“轻”,在思存心中却重若千金。他柔声安慰道:“其实,也不疼……”

“肿得那么厉害,不疼才怪。”

前几天,墨池的腿又抽了一次积水。晚上思存和他睡在一起,都能感觉到他的腿僵硬冰凉。每周末她回家,都要帮他按摩,直到那条腿火热泛红。可是,她的努力终归治标不治本,早上醒来,他的腿又恢复了老样子。

墨池刮着她的鼻子说:“有媳妇疼我,我哪都不疼。”

思存说:“这些药,你确定不喝?”

墨池笑道:“不喝。”他不喜欢吃药,每天除了吃治腿的药,还要吃保养肺部的药、增强体质的药、止痛药。年纪轻轻,都快成药罐子了。

思存提着那包药进了洗手间。墨池跟进去一看,思存正哗哗哗地把那一包药往马桶里面倒。

“你要干嘛?”墨池惊道。

“倒掉!舍不得?”思存拧着秀气的眉毛,仿佛“正义”的化身。

“不是!但那也不用倒厕所啊,扔了不就完了?”墨池哭笑不得。这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什么离谱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冲了干净!”思存倒完药,又刷刷地把江娉婷的信撕得粉碎。拉动水箱,把东西全部冲进下水道。

“好了!”思存拍拍手,拉着墨池回房间。“这次暂且饶了你,以后看她还给你邮东西!”

墨池拉过思存,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媳妇同志,咱们必须得说道说道了。”

“说什么?”

“你吃醋,我理解,你把药倒掉,我也没意见。但是,原则问题必须说清楚,江娉婷给我邮东西,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也和她没有任何联系。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这件事,我和你是一条战线上的,不许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那我把气撒在谁身上?”思存道。

“你就不应该生气!”

“我就是生气!凭什么她也喜欢你?她为什么要喜欢我的丈夫?”提起这事,思存就来气。

墨池赶紧安抚,“这是别人的事,你只要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永远不会喜欢别人,就行了。”

思存靠在墨池的怀里,想想也对。她的气消了,反身抱住墨池,“我刚才是不是像个泼妇?”她有点儿后悔。

“没有。”墨池搂着她,“你吃醋是应该的,说明你在乎我。”

“你不生气?”她彻底软了。

“不生气。”

思存高兴了。

夜里,思存做了个梦。她赤着脚在结冰的江面上行走,她的脚被冻得通红,膝盖也隐隐作痛。宽阔的江面一眼望不到尽头,思存不知道岸在哪边,只得拼命向前奔跑。

突然,脚下一滑,她摔倒在坚硬的冰面上,腿肚子上的筋顿时抽成一团,她大声喊墨池的名字,冰面上却只有她自己朦朦胧胧的倒影。

思存又做了一个梦。她在艰难地爬山,山高陡峭,她站立不稳,只要半跪在山路上,靠膝盖的支撑保持平衡。突出的山岩很快磨烂了她的裤子,膝盖鲜血淋漓。她想站起来喘口气,可是腿稍稍一动,人就往一旁歪,吓得她抓住石缝中的杂草,一动也不敢动。

思存还在做梦,她和墨池快乐地在大草原奔跑,周围的花草比人还高。思存高兴地吟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突然,墨池低低地喊了声,“腿痛!”

人就倒了下去。思存朝他摔倒的地方飞奔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大风吹过,花草都弯下了腰,却还是不见墨池的身影。思存大急,高声喊着墨池的名字!

思存醒了!她看到墨池正把她抱在怀里,关切地看着她,还像安抚婴儿一样拍着她的后背!而她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攀在墨池的身上,双腿缠绕着他细长的右腿!

那腿冷得像一根铁棍!思存心里一酸,难怪梦里她的脚那么冷,那是被墨池的腿冰的!

“做噩梦了吗?”墨池帮她擦去满脸的汗水。

思存点点头。她的手慢慢摸索着找到墨池的腿。他唯一的腿是冰凉的,左腿的残根也是冰凉的。

“你疼不疼?”她吐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墨池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暖着,“不疼。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儿。”

思存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

北方初秋的早晨已经很凉,思存拥被靠着床头发呆,墨池由着她犯懒,自己摸索着先穿好衣服。思存看到,他双手摩挲着僵直的右腿,试着让腿慢慢地打弯,不活动开这条腿,他根本不能下地。

思存痛得从心口一直哽到喉咙!她翻身起床,衣服也顾不得穿,双手有节奏地按在墨池的腿上。墨池说:“我自己来,你赶快穿衣服,当心感冒。”

“我不冷。”思存低着头说,手更加卖力了。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那条腿的冰冷。他的腿有些细,能够很轻易地摸到腿骨。思存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墨池的运动裤上,深蓝的裤子晕染出一片。

墨池拉过她,心疼地安慰:“没事,天冷了这条腿就是这样的。今年已经比往年好很多了啊,你看,我都能走路了,明年说不定就好了呢!”

“我不是个好妻子,我把治你腿的药全给扔厕所了。”思存对她昨天做得事情深深地内疚着。

“画画的人开的方子,你不扔我也不敢喝。”墨池想把话说得好笑,逗思存开心。

“我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顾惜你身体的事呢?”思存真心地检讨。

“你做得很好,真的!”墨池心里有点儿酸,他想让她无忧无虑,她却总得为她的身体操心。

思存还在抹眼泪,墨池说:“今天上午我要去单位值班,你带本书,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值班?”

“是的。他们终于一视同仁,给我编进值班表了。”墨池高兴地说。他做了很多努力,同事终于不把他当成市长的儿子,也不把他当成无用的残疾人了。

思存陪墨池值了半天班,下午两人又到新华书店,各买了一摞书。周末总是过得飞逝,傍晚时分,思存抱着两摞子书,走在墨池的身边,想着要是每周只上一天学,其他六天都陪在墨池的身边,那该多好!

周一清早,思存照常返校上课。她一改以往坐在教室前排的习惯,鬼鬼祟祟地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用课本挡住脑袋,奋笔疾书。

永远坐在她身边的于小春很是纳闷,思存可是最好的学生,上课眼睛盯着老师,目不转睛地听讲,今天怎么开小差了呢?

两周后,思存收到了一个从北京寄来的大包裹。盼到周末回家,思存偷偷把包裹带回去,秘密潜进厨房。等墨池下班,她端了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要求墨池喝掉。

“这是什么?”墨池皱着眉毛问。

“抗美援朝英雄治腿伤的药方!”思存说。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记得清清楚楚,思存把江娉婷寄来的中药和药方尽数扔进了马桶。

“我写信问江娉婷要的,让她再寄一份。”思存低着头,小声说。

“你给她写信?”墨池惊了。她不是最讨厌江娉婷的吗?

思存红着脸说:“我想,她爷爷是老专家,开的药方说不定有效。我跟她说你喝完了她寄来的药效果很好,我去医院再抓药的时候,医院把药方给弄丢了,让她再写一份来。”

墨池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他可爱的小妻子,为了让他的腿好,竟给情敌写信要方子。可是,墨池想到一件事,扑哧乐了,“你这笨蛋,连谎都不会撒。这才几天啊,我就把她那么多药喝光了?”

思存这才想到她的信里这一重大漏洞!她的脸更红了,推推药碗,“赶快喝,趁热效果才好。”

墨池微笑,端起那碗明知道对他的腿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中药,咕咚咚一饮而尽。

“苦不苦?”思存给他剥一块牛奶糖。她感冒时喝过中药,很苦的。

“不苦。”墨池咂着嘴说。

“不能吧。”空气中都是苦味。

“你尝尝?”墨池把药碗递到思存鼻子底下。

思存伸手抹了一点残余的药根,舔了一口,“苦死了!”她叫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苦味啊,从舌尖麻到舌根,赶紧咽下肚,胃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我又上当了!”思存苦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媳妇,我真的不苦。有你的真心在里面,我喝着比蜜都甜。”墨池认真地说道。

同类推荐
  • 我年轻时的山脉

    我年轻时的山脉

    作者无意中发现了妈妈旧皮箱里的一本相册,里面的老照片向作者展示着女人的风韵,在这无尽的风韵之中作者猜度着外婆和妈妈的历史,那是青楼里的故事,是上海滩十里洋场的故事,不论是青楼里会女红的外婆,还是上海滩演艺圈中能歌善舞的妈妈,都为自己寻找的爱情献出了世上最可贵的勇气和真诚,但她们又得到了什么?外婆和妈妈的老相册,使作者生出了一种写作的冲动,作者想成为作家,以一部作品轰动世界。作者在通往作家的路上寻找着,找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于是作者的内心发出一种感叹:曾经遥远漫长的幻想,为何始终不能实现。
  • 杀青,青春

    杀青,青春

    本书是一部青春成长励志小说,主要描述了以主人公何小龙为代表的一批80后富裕阶层的子女,被称为“富二代”的大学生在成长过程中的种种经历。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没遭遇生活的折磨和社会的伤害,他们违犯校纪、追求女生、酗酒、飙车,他们毫无顾忌的个性、无端的放纵行为引起了社会的非议,于是他们彷徨、苦闷、愤怒、浮躁、骚动、反叛。然而受伤跌倒后,他们并没有放弃对自己心灵的救赎。他们学会自己舔伤,在这些情绪中他们不断成长、不断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并逐步走向成熟。
  • 寻花

    寻花

    “就着车灯小小的光亮,我们如船行大海般,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缓慢而艰难,却又从容地,在这广阔而不知的世界中,一路向前。”“在那片浩瀚的黑暗中,我又想到了你,往事如鲜花开满原野。”为了一顿午餐的邀请,她曾经跋涉1643公里去赴约,那天过后,他像夏天的雨滴,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死不明。他们习惯在远行时,有彼此的灵魂守望,好像绳索的两端,一边坠落,另一边也将永堕黑暗。于是她再次出发,向滇藏而行,盼望在苍莽天地间,重见他熟悉的面容……
  • 月亮和六便士

    月亮和六便士

    《月亮和六便士》讲述的是一个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由于迷恋上绘画艺术,毅然决然放弃了原有的家庭和工作,到巴黎学习画画,追求梦想的故事。本书以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为原型,探索了现实与理想、世俗与精神、个性与天才、社会与艺术之间的关系。
  • 螭时之茧

    螭时之茧

    这天窗外大雪纷飞,K大学图书馆报刊查阅室里,却与往常一样的有序安静,只听得到那一片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沙~沙”声。但不久后,一个学生立起并猛然发出了可怖的尖叫,使在场许多学生都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他究竟怎么了。他是新闻系的学生张文栋,今天本是来为毕业论文查资料的。他借来一套旧报纸,认真摘抄了许久的笔记后,有些疲惫,就胡乱地翻看着当时的各种新闻报导当做消遣。随后,泛黄的报纸一角跃入了他的视线。
热门推荐
  • 辽阳闻见录

    辽阳闻见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末日凛冬

    末日凛冬

    末日题材大师力作,kindle恐怖题材类小说前百,幽闭恐怖爱好者请入。——某夜,哈里·乔布森开始了买醉日常。然而酒吧外突降大雪,他和一帮奇奇怪怪的陌生酒客被困于酒吧中。新闻开始报道全世界同时突降大雪的消息,随后一具残破的男尸破窗被甩入店中。外面的雪地中潜伏着可怕的东西,屋里的人们个个心怀叵测……
  • 介入公共领域的审美交流:上海城市公共艺术(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介入公共领域的审美交流:上海城市公共艺术(谷臻小简·AI导读版)

    本书以上海城市公共艺术为研究对象,将其分为开埠、建国十七年、“文革”、新时期四个各有鲜明特征的历史阶段,在对各期主要作品进行案例分析的基础上,探讨上海城市公共艺术在特定历史语境中的公共性功能和公共意义指向。
  • 生命的橄榄绿

    生命的橄榄绿

    当把我们的性别淡化,扔进同一个深渊里,一个隐忍克制,一个风趣不娘;在兵荒马乱的世界里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我们对人格独立、势均力敌的爱情向往,便是对世人定义中的弱者形象的反叛。阻击手VS谈判专家。
  • 中医养肾补肾速查手册

    中医养肾补肾速查手册

    养肾是健康的根本,肾好身体好。《中医养肾补肾速查手册》从本草、饮食、经络、运动等方面,详细阐述了养肾的各种方案,以及常见肾病的对症防治与调养方法。三分治,七分养,中医养肾肾不伤。一书在手,养生保健,健康无忧。
  • 斋夫自由谈

    斋夫自由谈

    “大家书斋”以“名家 经典”的形式组合而成,汇集了中国现当代文学、历史、教育、哲学等人文社科领域名家的代表性作品,内容短小精悍、可读性强,有游记,有散文,有杂文,亦有学术普及性的作品。这些作品皆为各学科领域久负盛名、家喻户晓之作,对于普及中国传统文化、提升读者的人文素养具有重要的作用,是社会大众书架的畅销长销图书。本书是陶行知在担任上海《申报》顾问期间,在“自由谈”专栏中所发表的一百多篇杂文的结集。
  • 涅槃之诸神

    涅槃之诸神

    哪怕伟岸如诸神,也有陨落的一天。浩瀚如世界,也有衰败的时候。不甘陷入崩坏的异世界,带着毁灭的希望,涌入我们生活的大地。我们这已经慢慢陷入迟暮的世界,又该何去何从………………
  • 豪门换爱之替身宠妻

    豪门换爱之替身宠妻

    22岁替身胞妹嫁入豪门,他当众‘逃婚’,她连对方面都没见到就成了不受宠的豪门贵太太。他回来带着他名媛女朋友让她签字离婚,她当然不愿意,不是爱他,而是她也不过替身。她一走了之,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却不想出了虎穴又近狼身,差点被她的顶头上司给强暴,偏偏这个顶头上司还与他是好兄弟,她莫名其妙又卷入其中,她才知道自己不过一颗报复的棋子。真相揭穿,他用了她最不能接受的方式将她占为已有,白天为他工作,晚上替他暖床,她痛恨,却还是逃脱不了他给她织的情网,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却还是娶了系出名媛的她,她伤痕累累,生无可恋。两年后。堂堂美国教父之女,她失忆了,有了未婚夫,他突然出现说了一句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禽兽,他也是,那个‘未婚夫’敢碰她就杀无赦的表情,让她一头雾水,他却坚称是她老公,还把她拐到地球的另一端看极光,让她教父的爸爸差点没宰了他……
  • 小咖

    小咖

    一段来自于仙界小天兵的记忆,张雨辰无意间融合后,立于魔都,战于魔都,仙界又如何,踩踏之下,万众臣服……
  • 大神家那位又在闹海

    大神家那位又在闹海

    原书名《报告长官:夫人在捉鬼》 第五家女人代代只能活到28岁,是报应也是命。第五念作为第五家87代传人,以收服妖魔为己任,她因为追一只千年的狐狸精,误闯了某个人的梦境,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在妖物的手上救了他一条小命,虽然梦中拜天地不算什么,却是秉承了天地,也算是夫妻了。姑姑哭啼,“第五念,你是蠢货吗?救人就救人,干嘛在梦里与那人拜了天地,你死后如何入得了第五家的祖坟?”第五念没心没肺的问,“为啥?”“你已经是闵家的媳妇儿了,我不管,你赶快给我去求一封休书。”“姑姑,别闹!”拜托,二十一世纪去找人求休书,她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果不其然,她求也求了,人家根本把她当成了另类引起他注意的不轨女花痴。不仅如此,还大力的表扬了她,说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特别的手段。闵御尘冷冷的说道,“休书,可以有,看你的表现。”表现你个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