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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语与传说(3)

“他们两个让敌人闻风丧胆,尤其是暴雪,他强壮……勇敢……冷静……妈妈永远……永远记得他那……迷人的……微笑……”莫丽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慢慢闭上了眼睛。

“妈妈,你怎么闭上眼睛了?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迪拉哭着问。

“妈妈,你说话啊!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好吗?”迪拉轻轻地推了推妈妈,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求你了……妈妈……你睁开眼睛啊……”迪拉大哭道,用力推了推妈妈。

迪拉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崩塌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褪了色。妈妈永远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和他打闹,再也不会给他讲故事,再也不会把他裹在大尾巴里吻他了。

“妈妈——哇——妈妈——呜呜……”迪拉坐在妈妈身旁号啕大哭,“爸爸——妈妈——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几天之间,迪拉从一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狐狸变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迪拉钻进妈妈的大尾巴里,无助地依偎着她,哭得筋疲力尽,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妈妈……天亮了,起床吧……”

第二天清晨,迪拉用一只毛茸茸的小爪推了推妈妈,可她像冰块一样一动不动。迪拉心头一酸,泪眼模糊,他用一上午时间埋葬了妈妈,遗憾的是不能把她和爸爸合葬在一起。他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挪回洞中,按妈妈生前的嘱咐在泥土下挖出一个包裹。迪拉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见它被黄色皮革紧紧地包裹着,里面是一块硬物。这是他唯一可以从家里带走的东西,也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迪拉叼起包裹,像箭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洞口。

八个月大的迪拉,踏上了寻梦——变成人类——的征程。

暴风雪还在持续,天空中黑漆漆的,狂风卷着大雪在地面上肆虐,一只瘦弱的小白狐奔跑在呼啸的风雪中。

迪拉大口喘着粗气,漫无目的地疯跑着,他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忘记家庭突如其来的变故、忘记失去父母的悲伤……

迪拉渐渐停下脚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他不知道妈妈说的那件宝贝是什么,不知道它在哪儿,也不知道如何去寻找它。“妈妈……”迪拉迷茫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仿佛看见了妈妈慈爱的笑容,随后一点点消散在乌云密布中。

迪拉想回头看看,看看那个自己长大的地方,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小窝,但他没有勇气回头——那里有多少幸福的回忆就有多少失去幸福带给他的伤痛。

不知跑了多久,迪拉没有感觉到昼夜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前方就快到贝尔拉霍大峡谷了。记得以前和爸爸外出,爸爸从不允许他靠近那里,但他没改变方向,也许是在和自己怄气,也许是在向命运抗议。

迪拉走到了峡谷边缘,放眼望去,白色的峡谷死气沉沉,这里的雪层又厚又硬,被风吹得奇形怪状。迪拉悲怆地沿悬崖边走着,任风雪将他层层包围。

天空中的云层更加厚重了,像被涂上了一层深蓝色的颜料,周围的场景逐渐模糊。这时,迪拉注意到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眯着眼睛放慢了脚步,警觉地察看着。透过风雪,一群狐狸渐渐显现出来,大概有十几只。他们发现迪拉后迅速朝他冲了过来。其中一只淡蓝色的狐狸走在最前面,他毛发浓密,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划过右眼,看上去严肃冷酷,就像一尊透着青光的冰雕。

“你就是迪拉吧?”蓝狐停下脚步冰冷地说。他面无表情,语气比耳边的寒风还要冷,浑身散发着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气势。跟随他的狐狸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他身后。

“你……你是谁?”紧张的迪拉一边回答一边向后挪动着脚步。

这时,几只狐狸从迪拉身后蹿了出来,截断了他的退路。迪拉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

“那个包裹里就是月亮石吧?我的老朋友,看来你是对的。”蓝狐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周围的同伴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月亮石?”迪拉心中暗暗念道,原来包裹里竟是一块石头,他记得妈妈临死前曾说过它能带他找到乌拉的宝贝。

“我早就说过,古雷那个老东西亲手把它交给了亚瑟,当时我也在场……”蓝狐身后走出一只精瘦的白狐,他四肢修长,身体呈流线型,眼眶深陷,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一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觅食的吸血鬼。迪拉发现他有一条后腿没着地,似乎是条伤腿,尽管如此,也没有影响他的行走速度和平衡。

“你们找我干什么?”迪拉问。

“干什么?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蓝狐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寒意。

“金斯,带这孩子回狐群吧,他也许还知道别的事。”精瘦的狐狸一脸憎恨地看着迪拉说。

金斯?迪拉心想,原来他就是北极狐群的族长,听说在他之下还有四位长老。令迪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狐群的首领会出现在这里?

“卡尔,先不说这个。”金斯对精瘦的狐狸说,然后慢慢朝迪拉走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孩子,你还小,用不着月亮石,但我们却很需要那块石头……”

迪拉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来抢夺月亮石的。但这块石头是妈妈临死前托付给他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别人。想到这里,一股不肯服输的倔劲儿在迪拉全身流淌。他紧紧咬着皮革包裹,喉咙嗡嗡作响,摆出一副誓死不松口的架势。

“不要这样,孩子,你还很年轻。我是狐群的族长,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交出月亮石,我保证大家不伤害你。”金斯放缓语气说,与他随行的狐狸正一步步向迪拉逼近。

迪拉沉默不语,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狩猎的旅鼠,束手待毙,他警觉地悄悄贴近悬崖。

“哼,金斯,别跟这个毛孩子讲道理,如果你早听我建议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卡尔阴着脸说,吸血鬼般的眼睛凶狠地瞪着迪拉,一副要把他的血吸干才肯罢休的样子,这让迪拉后背凉嗖嗖的。

“你们死心吧!这块石头是妈妈留给我的,绝不交给你们!”迪拉将包裹压在脚下,态度坚决地说。

“你身后是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你考虑清楚!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石头交出来!”金斯大声吼道,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迪拉几乎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这群凶神恶煞般的狐狸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不给!”迪拉坚决地喊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石头,你就可以走了,不交出来,只有死路一条!”金斯厉声威胁道。狐狸们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目露凶光,朝迪拉步步紧逼。

“不给!”迪拉倔强地大喊。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再退,便向脚旁的悬崖望去,那里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就在迪拉走神的一刹那,一个白影突然向他扑来。迪拉一惊,紧紧咬住皮革包裹,闭上眼睛,四肢猛地一蹬。那一瞬间卡尔甚至咬到了他脖子上的一撮毛,可他已经一跃投向稀薄的空气,和身边的雪花一起坠向深渊。耳边狐狸们的惊叫声渐渐消失,寒风穿过他的毛发。他知道,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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