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刻妩媚娇柔,顾盼生姿的云月儿。南宫秀雅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若非一丝理智尚存,她真想当场将云月儿剥皮抽筋。
白闵修片刻都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什么了,吩咐人径直将这一家子给轰出去了。
南宫秀雅演的这一出苦肉计落败了!一场闹剧也就这么落幕了。
而她临走时露出的神色,却给白闵修敲响了警钟。
此人心思毒辣,难保不会对丫头实施报复,如果不尽早除去,实在是后患无穷。悄悄递给白鹭一个眼神,白鹭点点头,悄声退出去了。多年培养的默契,以至于不必说话便能了解主子的意思。
“奴婢瞧着他们一家子是恨上陛下了呢!”墨菊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他们临走时的眼神,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雪海不知怎的居然红了眼圈,“我们陛下真真是命苦,来的亲戚一个比一个伤人心。”叫她好生心疼。
云月儿眸中溢满了温暖的笑意,这两傻丫头在心疼他,为她愤愤不平。事实上,她对那些人本就没什么亲情,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们怎么做也伤不到她。
侧头看着白闵修,她的声音里透着玩味的笑意。“南宫秀雅还是对自己不够狠,她若是真受伤了,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白闵修不以为然,要不是为了探探口风,他才懒得理会南宫铭呢!
“将这里打扫干净。”白闵修说着拉着她的手,朝着门口出去了。
墨菊和雪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帝君是觉得那几人弄脏了屋子。二人相视一笑,唤来几个小宫女,吩咐她们务必将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回到正殿的云月儿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桂花糕,只觉得讨厌的人走了,心情舒坦了,连空气都清新了,胃口也好了许多。
白闵修侧头看了看她,眉宇间满是宠溺,看见她红扑扑的小脸,心头又有些痒痒的。
此时,墨菊进来,一脸的神秘兮兮的说道:“陛下,去南宫府上的人传回来消息。”
???“什么消息?”云月儿喝了口茶水顺了顺,追问。
?“听说大元皇上有意将南宫秀雅收进后宫,只是还未下旨。”墨菊回答。
云月儿微微错愕,这个消息还真是意外。
“南宫老家主是什么态度?”白闵修问了一句。
“未曾表态。”也就是没有拒绝。
墨菊又接着说道;“听说南宫秀雅知道后,关在房中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不知怎的,就随父母来了天安。”
云月儿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笑意,然后推测道;“怪不得他们一家子反常呢!这就捋顺了,南宫秀雅不甘心认命跟一个比他爹年纪还大的男人,便把主意打到白闵修的身上了,劝服了父母带她来天安寻找机会。先打感情牌,从爹爹身上下手,想法住进宫里,即便不能与你成其好事,也可以放出谣言,她一个女子因你清誉有损,迫于舆论的压力,那白闵修只能对他负责,不得不将她收进后宫。大元皇上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跟大明杠上。她终于得偿所愿,南宫家族又搭上了大明。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他们想得倒美。”?白闵修听完冷哼一声。
“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云月儿跟了一句。又补充道;“他们太心急了,估计是时间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缓缓而至就能成功?”
“下药的招数都用上了,谁又说得准呢!”
“就算爷中了药也瞧不上那种女人。”
“吹牛!中了药哪还有分辨能力,给你一头母猪你都能上。”
“云……月……儿!”
“干啥?”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我说啥了?”
墨菊悄悄退出门外,顺手将房门合紧,让他们二人独处。只是气氛好像不怎么太美好。
*****
柳夭夭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宫女烟翠忙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问道:“右相,陛下赏赐了一些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好啊。”柳夭夭应了一声,她也确实有些饿了。
????烟翠端着几样点心进来,一共八味点心,做得十分精巧.
柳夭夭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忽然微皱起了眉,“呸呸”吐了出来。
烟翠一怔,“这糕点可是不合胃口?”可糕点是陛下赏赐的,即便不合口味,也不能吐出来呀!这可是大不敬啊!
柳夭夭没有说话,将手上的糕点放到了小碟子上,又从里面拿了一块栗子糕,先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掰开咬了一小口,在口中嚼了几下,这才吐了出来。
烟翠这会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忙端上清茶,让她漱口。
????“右相,这是……”
?柳夭夭看向盘子中的点心,眸光瞬间犀利无比。“这点心有问题。”
????“啊!?”烟翠一惊,忙道,“难道是有……”
“你刚刚说这点心是陛下赏赐的?”柳夭夭又确认道。
“是……陛下……可是,陛下不会害您的……”烟翠浑身哆嗦地断断续续说道。
“我知道,她想杀我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咔嚓了,哪里用得着下毒。”她语气出奇的平静,但脸色,却十分凝重。
她们二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彼此视对方如同来自那个世界的亲人。再者,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自己还是她的助力,她没有任何理由杀自己。
除非……
想到这,柳夭夭嘱咐烟翠不要乱说话,便起身急匆匆的往云月儿的寝宫赶,到了门外连宫女的回禀都等不急,推门就进去了。
也没同云月儿和白闵修见礼,直奔桌上的糕点而去,拿起一块放在鼻下嗅了嗅,掰开了尝了一小口,恍然,果然是有人要害云月儿……
见状,白闵修的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他不由朝云月儿看了一眼,云月儿与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和怒意。
随后进来的雪海和墨菊,见状也紧张了起来,雪海问道:“右相,这糕点可有什么不对吗?”?
柳夭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虽然是在女皇的寝宫里,也要防着隔墙有耳。
雪海了然,转身将房门关上。
“丫头刚刚吃了几块……”白闵修看着柳夭夭急道。他的医术虽说不错,但于毒术他是不精的。
柳夭夭点点头坐在云月儿身旁,神色凝重道;“我给你诊脉。”
???“好。”云月儿很配合的伸出手腕。
柳夭夭把手按在她的脉搏上,渐渐的,她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若不是她对毒药感知敏锐,单从脉相竟然把不出不妥之处!应该是服用的剂量很少所致。
看她绷着脸,白闵修大气都不敢出,心更是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七上八下的。
良久后,她收回手,说道;“所幸,服用的量不大,一会儿我开张方子,吃上几剂药就没事儿了。”
闻言,白闵修原本紧绷的神经情也略微地松弛了几分,连连点头应下。
看着柳夭夭镇定的样子,墨菊和雪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这里到底加了什么料?”云月儿问道。
“迷斩草。”柳夭夭意味深长地说道,“口味有些苦涩,为了掩盖味道,所以这些糕点都略微偏甜。”
????云月儿谨慎地问道:“迷斩草有毒?”
????“有毒,它有迷幻作用,少量服用不足于致命。”柳夭夭解释道;“但它会上瘾,如同罂粟,但这药至少连续用上半月以上才会有效。对方显然是不想下杀手,而是想用药掌控你。”说完,看向白闵修嘱咐道;“她这几天情绪不稳,帝君让着她点。”
白闵修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这些膳食都是经过了宫女们用银针试过了的,如何会没有发现有毒?”雪海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有些毒银针测试不出来。总之,陛下入口的食物都要小心,虽然你身体里的毒素不多,但也不是一次两次服用了。”
“右相,毒药检测不出来可怎么是好?如何保证陛下的食物不被动手脚?”墨菊内心有些焦躁,检测不出来,岂不是防不胜防!
“回头我配置一些药粉,将药粉撒在食物上,若是有毒,食物就会变色。”
雪海双眼发亮,眼中竟是崇拜之色,直接双膝跪下了:“请右相收奴婢为徒吧!”
柳夭夭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用手扶她,“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雪海跪地不起,“请右相收下奴婢吧!大人平日事务繁忙,不能时刻陪在陛下身边,如果奴婢学会了如何解毒,那贼人就无可乘之机了。”
“解毒也是医术的一种,学医也是需要天分的,你要学就得重头学起,这个过程是乏味枯燥的,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没准等你学成后,你家主子都成老太婆了,你还要学吗?”
“奴婢会努力的,即便时间漫长也不要紧,奴婢还能服侍小主子呢!”
小主子!
白闵修眼睛一亮,略带赞许地看来雪海一眼,这个丫头不错!
雪海满脸祈求地望着柳夭夭,“右相……”
“起来吧!怎么说你也是正五品的尚食,这样跪我,我很有压力的。”柳夭夭头疼地说道。
“那右相是答应了?”雪海喜形于色,激动不已。“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磕了头她又接过墨菊端来的茶,双手将茶盅高举,神色恭敬地说道:“请师父喝茶。”
柳夭夭浑身不自在地接过了茶盅,抿了一口,又从身上掏出一物,说道;“既然头都磕了,为师怎么也得给你点东西才说得过去,这双手套是由天蚕丝所制,摆弄毒草用它可以隔离毒素,是你师祖传给为师的,今日就送你吧!”
“多些师父!”雪海欢喜地接过道谢。
柳夭夭连连催促道;“行了,快起来吧!”让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给自己磕头拜师,会不会折寿啊?
“都在一处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不要一口一个师父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就行了。再说,我的身份还是不暴露的为好。”
“是,右相。”雪海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她是云月儿的心腹,自然知晓柳夭夭真实身份暴露,会给她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柳夭夭余光扫见香几上的一盆花卉,开着几株黄白相间的花儿,她微微挑了挑眉,走到近前观看,又低下头嗅了嗅。
对雪海招了招手,“过来,为师今日就教你第一堂课。”她指了指眼前的这盆花。说道;“这是罕见的花草,名叫星月白,它的香味浓郁,经久不散,长年累月的闻着气味,可令孕者落胎,妇人不孕。”
雪海倒吸了一口冷气。
“花房的人送来时,说这花叫暮颜。”墨菊懊恼亦带着些许惭愧,陛下信任她,她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若不是右相,一旦陛下……她真是万死难赎其罪。“奴婢真是太大意了,该仔细检查一番的。”
“你不必介怀,即便没有这件事,背后之人也会从别处下手,只有把他揪出来,才能永绝后患。”云月儿自然明白墨菊的心意,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人聪慧机敏,更重要的是对自己忠心,已经十分难得了。
对于主子的信任,墨菊感动不已!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背后黑手,保护好主子。
“这种花很罕见,你不认识也不奇怪。”柳夭夭也安慰道;“就是因为一般人认不出来,才敢明目张胆地送到这里来。当年我师父就用这花坑过情敌。”
云月儿忽然想起,南宫婉如给她留下解毒丸的配方里,就有一味星月白,只是她并未见过。没想到有人给送上门了,再不要那简直是浪费。回头把配方交给柳夭夭,让她试试配制些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这花还是处理了吧!太危险了。”墨菊端起花盆,准备处理掉。
柳夭夭忙出声阻止她。“别呀!这好东西留给我,这花可稀罕着呢!很难得。”
“师父,这么危险的东西留着它干嘛?还是早些处理了安全。”雪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