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复素母女俩从华厦房地产公司售楼部出来之后,王茜不声不响独自快步地走在前面,姜复素急着走也没有跟上,干脆慢慢走。她走在返回的路上,心中不停地想:这小伙现在也不错吗,西装革履、帅帅气气、嘴巴甜甜,还当上了房地产公司的经理。房地产产业正如火如荼地发展,从当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拥有房地产,就等于拥有钱。姓蒋的不是说了,可以给二个点、三个点、五个点。那有些人你还白白送上呢。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要送他的,也是为自己的企业做的更大,赚钱更多。所以要给的,也不是白白给的,吐出的唾液才沾到芝麻!放出的诱饵才能钓到大鱼。这还有谁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从你姓蒋来看,目前钱多少是赚到了,不看别的,看他这身穿带,就充分说明他这个家庭经济状况已经很不错。如果当年女儿死缠着要跟他结合的话,从现在看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个房地产经理对自己的住宅房屋是会考虑好的吧。搞政治的、在官场的,有政治地位,好听!搞经济的“腰板”硬,八面玲珑,能够使鬼来推磨。搞政治和搞经济,两者相比谁会更理想,或许两者之间各有利弊。那么,如果要自己选择的话,选谁?人就是这样,看重的是面子,我姜复素还是选择前者。姜复素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好像真的跟自己在找对象一样,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伙子,要自己来选择。但她同样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好多好多的奥秒在呢!
她回到家,因房屋未谈好,没有买下,姜复素不高兴。王茜因为在买房中,看到了蒋涵,又是到他手上买房。狂风掀起了巨浪,把王茜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劈头盖脸地又打了过来,她更不高兴。
母女俩回到家里,谁也没有说话。还是姜复素这个做母亲的,她闭不住嘴,开口批评起女儿来,“我们买房子,也不是和人家住在一起。这是一个住宅小区,以后来自城里的各个住户,谁也不认识谁,我们住在这里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我如果流落街头,没有一点挡风遮雨的地方,也不到那里买什么破房。”王茜象朗诵诗歌一样,把话说得坚决而有些绝。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我看过几处住宅小区,唯独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地。既方便,环境又舒适。一眼望去,便是那清澈的峡江。这么好的地方不要,你还想到哪里去找?”姜复素把利弊分析给王茜听,强调这里有多么多么地好。
“这么好,您去买吧!反正我也没钱。”王茜还讥讽了母亲。
“我就买,别人不要,我自己住。”姜复素气愤地说。
“好啊!您有钱,您买啊!我反正不去那里。”王茜也不示弱,顶撞着母亲。
“养你这么大了,天天还吃我、用我,还让我受气。”王母越说越伤心。
“您就是这种命吗!”王茜又气了母亲。
“我真不知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房住跟我什么屁相干,我还这么操死心?我真是拿白米饭打狗。”姜复素听了女儿的话,心中之气从肚里满到嘴上,又从嘴里喷了出来。
王茜听到母亲发起大火,顾自上了二楼的卧室。
“还有这样不听话的女儿,我真是白养活你了。我吃死老力,为了谁?不是为了你好吗?不是为了……”姜复素说着说着,感觉边上没有了动静,转身看看没见到王茜,也就停了下来。
一天中母女俩在打冷战,谁也没理谁。
吃过晚餐,王茜就出去了。
饶有兴今天相对要空一些,在机关食堂用餐之后,径自往他的老丈人家去,要去看看他那“宝贝”。
到了老丈人家,老丈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看到王茜,就只有丈母娘一人在家,还蹦着脸。
“阿姨,茜茜呢?”饶有兴问丈母娘。
“她吃过晚饭就出去了,也没说到什么地方去。我还认为到你那里去了。”姜复素说。
“她又去找男朋友了?”饶有兴开了一句玩笑。他意是去找别的男朋友,还是去找自己,别人还听不懂他的话,按字面解释,这个‘男朋友’指的是别人,不是他饶有兴。
“还有这样的‘娜宜’(意思是年轻的姑娘,这里又指自己的女儿),今天一起去看房,我们看好一套三楼的边套,临江边、透光好,在价格上,人家还优惠五个百分点,她还不领情。走了!回到家还要拿气给人受。”姜复素把买房的情况向饶有兴说了一遍,但没有把是在蒋涵房地产公司的情况如实道明,隐瞒了王茜不买情的一些事实。作为饶有兴来说,也不知这里的真实情况,他也不多去评论是非。
“知女儿者未必母亲也!”饶有兴说了一句他丈母娘还没有听清楚的话,其意是在问姜复素,你生养了她,怎么还不知自己女儿的性格和脾气?如果真不知的话,也属悲也!
“五个百分点,再加上付现款优惠五个百分点,那就是十个点。如果一套房四万的话,就是四千元钱,差不多我两年的工资。”妻宝雅和饶有兴算起了账。
饶有兴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等了一会,饶有兴问,“她何不同意?”
“我也不清楚。”姜复素还在隐瞒这里面的复杂关系。
饶有兴与丈母娘聊了一会也说要回宿舍,就走了。
王茜上午去了华厦房产,给她造成了极为不好的性情,又和母亲啰嗦了一会,结果睡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独自走出家门。她没有去找饶有兴,因为她知道今天的事要是跟有兴说,有兴也不会高兴的。虽然他有兴在竞争情人上,算是胜利者,但也算是情敌,度量再大,还是有一层膜,难以消除。今天如果她去找有兴,有兴看到自己不高兴的样子,怎么对他解释?所以她独自往西山公园散步去了。
西山公园与城郊粮管所不远。这里林木郁郁葱葱、亭台阁楼、小桥流水。当你步入领地,登高望远,山江城尽收眼底,使人心旷神怡。她自从饶有兴大学毕业上班之后,两人晚上相会的地方就是这个公园八角亭边上一条石条橙。后来两人也常常相约,手牵手来到这里。今天,她独自来到这里,坐在石橙上,思绪又回到了过去:蒋涵是个好人,自己同情他,也有点对不住他。当时他那要求别分手的哀求声,还有一个大男人的眼里也闪出了泪花,历历在目,他心灵的痛楚一时难以抚平。现在虽然被自己摔了,他好像还不计前嫌,仍这么大大方方地对待自己和母亲。那个“疯女人”,(想到她,自己就咬牙)害她在粮管所两年时间丢尽了面子,抬不起头,遭到他人的奚落。对蒋涵的好感又被这个“疯女人”全部打消。还好自己慧眼识珍珠,缠上一个能为自己出了一口气的“老公”,才有了今天,坐上县局机关办公室的椅子。如果没有碰到他,一生都在机声隆隆的车间包面条的话,天哪!她真不敢再往下想了。现在,我们虽然在一个小城,他工作忙,又常外出,也不常过来。看来要抓紧结婚,生个小男孩。不管有没有房子,结婚了,我和我亲爱的他就可以天天拥抱在一起。正当她在胡思乱想时,好像听到旁边有响声,她敏感地转头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微弱的路灯照射中,已经走到面前。
“你等的男人还没来?”饶有兴问道。
“他来了。”王茜回答。
“一个人跑到这里,不担心被……”
“不是有人跟着保护我吗!”没等饶有兴说完,王茜就开口。
饶有兴说着,挨着王茜在石橙上坐了下来,王茜就靠在他宽大的肩膀,双手箍着他的脖子,脸贴着脸,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又好像受到不知有多大的委屈。
泪水流到饶有兴的脸。饶有兴把她推起看看,问道:“受了什么委屈,如此悲伤?”
她不语。
“象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饶有兴说着,双手捧着她那妩媚的脸庞,嘴巴又贴着她那薄薄的嘴唇。
王茜坐在饶有兴的双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的脸上摸抚着说,“我们结婚吧!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都是在一起吗?”
“不!我常常一个人。”王茜拉着长音,表露出漂亮女孩的那一种天性——娇。
“我问你,今天欺侮妈妈是吗?”饶有兴问。
“谁说的?”王茜反问。
“我看得出。”饶有兴一种十分自信的说。
“你到家里啦?”王茜又问。
“没有。”饶有兴坚定地说。
“骗人。肯定到家,妈妈对你说的。是吗?”
“没有。”饶有兴又是一个没有。
“妈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呶,不是自己招了?!”
正当王茜在追问的时,又一对情侣从高处下来,路过他们面前的小路,王茜停止了那连珠炮式追问。
“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饶有兴提出回家。
两人沿着时而明亮,时而遮荫的鹅卵石小路,手牵手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