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的心随着它的空阔而伸向远方,我的喜悦也越过层层雾霭,像是快艇一般驶向彼岸。
然而彼岸何其遥远!
面对着滔滔不绝的大海,面对着惊涛不止的海面,一阵阵悲哀不禁袭来。
要穿行多少次死亡,要度过多少天孤寂,要忍受多少种病痛,要经过多少漫长的辛劳?
然而痛苦之后依旧是期待!这就是人的命运。
面对大海,回答的却不能是期待,必须登舟划行,这就是人的灵魂的召唤。
尽管黑暗在临近,风暴在流行,却不能够停息,因为停息,就不是大海,也不是面对大海的人。
人是为征服不幸而存在的,就像是海因为永不休止才称之为海。
鸟为寻找自己的天空而飞翔,人因为饥渴才感到食物的香甜。
面对着大海,只有泅渡,也只有泅渡,才能够抵达彼岸,这就是人的命运,也是人必然的决定。
1993年3月1日海口
——选自文爱艺诗集《雨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