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饭刚刚吃完,王夫人便黑着眼圈子来了。人是没什么大妨碍,只是精神略微紧张些,一进来,也顾不得风度了,便哭着说:“老太太,您想必也听说了,这金钏子都死了这么久了,没想到,竟然,找上门来索命啊。昨晚上,差点,要了媳妇的命去。”
老太太瞪着她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原听着是自己寻的死,也就没理会,你到底,唉,昨晚上,她还说什么了?”
王夫人一想起昨夜里,便是一阵惊慌,四下里一看,才低声说:“她,她说她好冷,好难受!”
老太太年纪大,还算镇定些,便说:“行了,我这里正好准备去馒头寺里,找散花大师听一听经,正好请她们念三天经,给她超度亡魂吧。想来就没事了,不用这样子吓自己了。”
王夫人一听便说:“求老太太也带着媳妇去吧,这家里,我是不敢再住了。再说了,这事,总归是因为我,就让媳妇亲自去为她念经。对了,还有宝玉,也要带着宝玉去,她,还说要找宝玉呢。说是宝玉,她才死的。老太太,宝玉他不能有事。昨夜,宝玉的屋子里,四处是血,是鬼,要来找宝玉来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急了眼:“赶紧去叫宝玉过来啊,他可千万不能出了事情。”
又想了下说:“你若是也去,怕府上好几天没人掌家呢。大太太,又不是那块料,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叫她先在府里管上几日。去把大太太喊来,我有话说。”
邢夫人一起来,便有多嘴的人把二太太的事给讲了出去。
费嬷嬷便说:“太太,怪道的,昨天在林姑娘那里,二太太是那个样子呢,原来是,作恶多了,报应到头上来了。”
邢夫人虽然有点不大赞同这话,不过,这二太太这些年,总在自己的面前作威用福,她不好了,心里多少也舒服些。
费嬷嬷又神秘地说:“老太太那里也不平静呢,昨晚上,那个疯丫头又不知道怎么,跑到老太太的炕上了。把鸳鸯早上吓得大叫呢。”
邢夫人皱着眉头说:“有这种事,难道,真是金钏子的鬼魂?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还是自己跳的井,这怨气有这么大!”
费嬷嬷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说:“没听那些个人说,金钏子说很冷,想来是在水中受罪,这是什么天,天寒地冻的,她又是死在井里的,能不叫怨么!那水井里,常年没有一点阳光,阴气最是重了,听说,若是在什么夜里,还能跳出来找替身呢。”
邢夫人一听,也有些害怕了。费嬷嬷安慰着说:“太太,你不用害怕,你也看到了,冤有头,债有主,这金钏子也不是糊涂鬼,找二太太,找老太太,并没有闹到咱们这里。且只安心就是了。”
正好一个小丫环进来说:“太太,老太太有请!”
费嬷嬷见邢夫人不大高兴,便问:“有没有说什么事?”
小丫环老实地说:“老太太和二太太想带宝二爷去家庙里进香,要去住上几天,说是有几句话要给大太太交代交代。”
费嬷嬷叫她先下去,便对邢夫人说:“太太,不用说了,定是二太太心里害怕,所以就带着宝二爷去上香求菩萨庇佑去了。这一来,府里没了人,便想叫太太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