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紧张的问:“小儿怎么…怎么样?”
张大夫沉重的吐出四个字:“油尽灯枯!”
“什么!”林孝和林顺大吃一惊,这张大夫如果这样说,大概真的是没有救了。不禁都同情难过的看向了周老板。
周老板此时已如同雷击,呆呆的没了一点反应。
林孝赶紧叫人来帮忙照料,林顺看到这家人全是病号,只有两三个仆人在跟前,又是不拦事的主,行事也不机灵,便主动和林孝留下来,吩咐先前带来的轿子送张大夫回家,一面让人给林星玉和贾敏送信,自作主张的先留下来。
林星玉也回话说家中并大事用他们兄弟二人,只管先照顾着这可怜的一家人。林顺原本也是想走怀柔政策,感情路线。
不料这周老板的儿子果真不出一天便撒手而去,那周夫人早已晕厥数次,饮食不进,看样子竟是要随儿子一并去了才安心。
周老板手足无措只是呆若木鸡般不知如何是好,又是儿子离去中年丧子之痛,老妻病得七歪八倒的没有生机之意,真是别有苦处在心头,才几天满头头发竟是白了一大半。
林孝林顺一面亲自安排丧葬事宜,着人买办一应物用。一面劝解两位可怜的老人。数日前原本是不相干的人,只为生意才有点交汇。
如今看到这种情况如何能撒手不管?于是这一次真的亏了二人,才顺利的把周老板儿子丧葬事情办妥当。
说起来那周家并无亲戚在扬州。本是数年前外地搬来扬州的,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如今儿子竟然年轻轻地离世,只有留下两个孤老,实在可怜。
原本要停灵七天,那周老板却怕夫人见棺材更是不能活,便令第二天就抬出城外烧了。
贾敏也晓得周家情况后原不想再去夺人家的酒楼,怕让他们更是难过。
还是林星玉说了些话:“听说周老板也是外地移来此处,又无一家亲戚走着,现在儿子又没了,心中恐怕有些悲世消极的念头存着,原本指着儿子,如今儿子也死了,从此无依无靠,肯定他们更断了生活下去的念想。那酒楼未必肯再用心去经营。不若咱们还是原价盘下他的店铺,不过却送他两个条件,一是重金聘请他做咱们大掌柜,这人若有个事业做,伤心的事就没时间想了,解决了生活空虚问题。二是给他二位养老送终,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这样两位老人都有了生活寄托,也就能安心地度晚年。剩下的时间里先让李嬷嬷去安慰安慰那周夫人,瞅个机会娘顺便和他夫人也交往交往。这和周夫人交往呢开导开导她是一方面,最实惠的是娘自己也有正当理由能经常出门子,顺便看顾咱家的生意了。娘说是不是呢?”
听完这番话喜得贾敏只是叫着好儿子。连连应了数声是,又结结实实的亲了他几口!把林星玉弄得老脸红通通的半天没消下去。
这里林星玉和贾敏还没有把话递给林孝二人,那边周忠诚老人却主动找到林孝了。
这天儿子头七已过,周老板毕竟是个男人,又在商场上打拼几十年了,心里的承受能力也好些。
这儿子虽没有了,可是日子还得过啊,老伴儿病成这模样,整日昏沉沉,自已咬牙掩上心中巨大的悲痛,看到忙前忙后的林孝林顺兄弟,急忙把泪擦干净,请他们到客厅说话。
林孝二人看到周老板好像有些精神,略坐坐便提出告辞,并请他保重身体,态度真切,并无一点生意人的虚伪!
周老板说:“二位林兄弟,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一副热心肠,这些天真是多亏你们兄弟俩人,前前后后的打点,二位的人品真是难能可贵,这酒楼的事情我一千两决定转给二位,算是答谢二位的辛苦。明天就可以来办手续。”
林孝不好意思的说:“周老伯,你不用如此,这酒楼的事情稍后再谈也不急。这谁人没个困难事,谁家没个沟沟坎坎。周老伯只管和周伯母养着身子,宽些心,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老伯可想卖了酒楼以后有何打算?”
周老板沉重的说:“我本是金陵人氏家道中落人丁凋零,当年也是在做着酒楼的生意,只是被人逼迫离家来到这里。打拼十数年也有了这悦来酒楼,如今…。我们老两口打算回去金陵老家。反正只剩下我两人,以后的日子就过一天算一天吧。”
周老板说着又哽咽了,林孝林顺又要安慰,他却伸手制止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愿本不想把酒楼卖给二位,说句不中听的,我看二位小兄弟好像也并没有做过生意,不想悦来酒楼将来毁于一旦,那毕竟是我打拼多年的心血。如今,你们兄弟二人真心真意的帮了我,我就把这心里话也掏出来给二位听听,算是提个醒:不如你们以后请位生意上经验丰富的人来帮助二位经营。这话听不听的也在于二位了。”
林孝林顺一听这话句句实在,自己二人并无做过什么,小少爷不用说人太小了,太太总归是个女人家根本没法出门。虽然少爷总是说做着玩不要当回事,可哪个不想一下子把事情做好呢。人家周老板的心意算是贴切之至!
林孝和林顺对看一下,林顺开口道:“老伯,你的话是金玉良言,我们兄弟二人真心感谢你的心意,我们兄弟正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心里正是没有底呢,其实,我们也不过是跑腿子的,是我们主子给了我们这个机会。真正主子不便出来见您,这酒楼的手续什么的,咱们先搁着,今天我们兄弟回明主子,请示了明儿个再给您一个回话!还望周老伯多多劝解周伯母宽心,早点好起来。”
周忠诚闻言点头不语,二人便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