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生气了,“我说小姐,秦慕风通敌的证据值一万两黄金啊。你当初会委曲求全嫁进来,不就是为了方便行事吗?现在想偷懒了?”
“我已经找了几个月,依然没有线索,会不会……他根本没有通敌?”堂堂平南王,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通敌做什么?除非他想做皇帝。
“你失去耐心了是不是?”
柳阡陌冷哼:“何止失去耐性,我恨不得能杀了他。”
“我们分工合作,你的事关我屁事?我要休息了,你快去找证据。”
“我不找证据,我找令牌。”
“管你,那是你的令牌,也是你自己丢的,爱找不找。”
“我想一巴掌拍死你。”
“拍死我?你一个人搞得定那个禽兽吗?”
柳阡陌无语,“我们都跟他发生过关系,他是禽兽,我们是什么?”
柳倩哼了哼,“跟他发生关系的是你,与我无关。”
“是你喝醉酒,跟他酒后乱性。”
“没错,我承认是我酒后乱性。但是跟他上床的是你啊。在紧要关头,我退回来让你了嘛。”
“……”
柳倩叹口气,“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什么都能替你做,却不能替你跟男人那什么,我没资格。你能控制我,而我却不能干涉你,真他妈的没天理。”
“我一直认为你就是我。”
柳倩再次长长一叹,“可是,你不是我啊,白霏烟。”
柳阡陌沉默半晌,无奈地笑起来,“是啊,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柳阡陌?只有白霏烟。”
受人欺凌的柳阡陌,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埋葬在柳府深深的庭院里。
如今活着的,是白霏烟。是武林名门无争山庄大夫人白蔓蝶的入室弟子,是武功卓绝、轻功绝顶的天下第一飞贼飞燕,是江湖上无人敢忤逆,傲视群雄的白七姑娘。
“小姐。”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柳阡陌,不,白霏烟眼睛一眯,从床上坐起来,“说。”
“平南王府的人在调查你的过去。”一名身穿青色衣服的女子垂首,站在她面前。
“查到什么?”语气平淡如水。
“如小姐所料。”不该查到的一点也没有查出来。查到的,都是小姐事先布置好的假象。
白霏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我很期待。”一切如她所料,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
“平南王府的人同时也在追查柳倩的下落。”青衣女子——青鸾恭恭敬敬地禀报。
白霏烟慢吞吞从怀里取出一张透明的面具,用内力一摧,瞬间在她掌心化为灰烬。
她笑着将粉末撒向空中,慢条斯理地扬起嘴角,“让他找去吧。”
这个世上,没有柳阡陌,甚至没有柳倩,有的,只是白霏烟。
自从嫁进王府,白霏烟一向单独在寒清阁用膳。
除了第一天之外,秦慕风并没有在这方面亏待她,菜色尚算可以。
这一日,玉香照例将食物摆上桌。白霏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膳,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满桌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精致的佳肴渐渐冷去,玉香轻声道:“小姐,你越来越清瘦了,好歹吃点。”
白霏烟没有回答,扬起眸子看着玉香,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高傲,“我不吃,撤下去。”她的目光像利箭,紧紧盯着玉香。
玉香被白霏烟看得胆战心惊,她咽下一口唾沫,“小姐,你好歹吃点。”
白霏烟没有回答,目光依然落在玉香身上,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玉香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攥紧拳头,垂下头不敢看白霏烟。她的目光太犀利,也难怪玉香害怕。
良久,白霏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每样尝了一小口。
“撤了。”她的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
玉香不敢再回嘴,慌忙将菜撤去。
白霏烟走到窗边,看着摆动的树枝发呆。
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并无意与任何人争。嫁进王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争宠。
对普通女子来说,丈夫的疼爱是她们最渴望的。对她白霏烟而言,男人是多余的。谈感情,只会伤钱。
她从来没有渴望过秦慕风爱她宠她,她不稀罕,也不需要。没有男人依靠,她同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这场婚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然而,她的存在,却让人嫉妒。
红花,居然有人在她的菜里加入大量红花。好歹毒的心思,每一道菜里都有。
能以红花入菜而尝不出味,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杰作?
依王府的规矩,每个女人侍寝之后,都要喝一碗避孕的汤药。新婚之夜后,她没有喝过任何汤药,有人害怕她怀孕,母凭子贵,防患于未然。
这些菜的确处理得很好,就算是大夫,也未必尝得出来。可惜那个人对付的是她白霏烟,这些菜刚端进来,她就闻出味儿。那人居然以区区红花害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妾,一个受尽屈辱的女人,值得嫉妒吗?就算怀孕又如何?秦慕风绝对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整个王府最不愿意看到白霏烟怀孕的是四位侍妾。陷害白霏烟的那个人,一定是四位侍妾之一。呵,一个未得宠先失宠的小妾,值得她们对付吗?那个人未免太小题大做。
她本无意跟那四个女人计较,但她不会坐以待毙,任人欺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敢害她,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无论想害她的是谁,她都不会让她得逞。
白霏烟知道,在饭菜中放红花的那人不会轻易罢手。可她没有想到,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晚上,她正准备就寝,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她鼻子里,那香味……很不寻常。
她直起身子,披上外衣,“这是什么?”白霏烟睨了一眼挂在床头的香囊,冷冷地问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