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深鞠一躬,指了指小姐们说:“应该由小姐们负责点我们要的东西。”
缪赛特咂巴着嘴说:“我看来点香槟没有问题。”
“你疯了?”马切洛叫着,“香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怎么了,我喜欢嘛,它可以发出响声。”
“我想来点儿放在小篮子里的葡萄酒。”咪咪带着近乎哄骗的口吻对鲁道尔夫说。
“你丧失理性了吧?”鲁道尔夫说。
“没有,但我想丢掉理性。”咪咪的回答让诗人愕然。
坐在沙发上的凡密小姐像跳舞一般蹦来蹦去,“我想来点儿冰冻的甜点,适合恋爱时吃,而且对胃有好处。”
萧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了几句话,一些字眼吓得凡密小姐浑身颤抖。
马切洛先平静下来,“干脆我们一次花它100法郎!”
“对,”鲁道尔夫说,“他们总埋怨我们不是好顾客,这回吓死他们!”
“唉!”柯林说,“让我们尽情地享受一次盛宴吧!难道我们不应绝对服从小姐们的要求吗?爱情依赖于奉献,美酒是青春快乐之源;女人是鲜花,需要感受滋润,滋润!服务生!服务生!”他兴奋地扯着铃绳。
服务生像一阵风似的进来了,听着他们谈论香槟、勃艮第红葡萄酒和各式利口酒,面部表情像音阶一样起伏不定,最终一脸惊愕。但是,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我身体里就像有个无底洞,”咪咪说,“我想吃火腿。”
“我要一些沙丁鱼、面包和黄油。”缪赛特插嘴说。
“我要胡萝卜,”凡密小姐也来了劲,“还要一点肉。”
“我们没意见。”四个男人回答。
“服务生,”柯林最后郑重其事地说,“给我们上最好的晚餐必备的所有东西。”
服务生的脸色彩虹般变换着各种色彩,他慢慢走下楼去,把刚刚听到的一切反常言语告诉了主人。
老板觉得简直是在开玩笑,可铃声又一次响了。于是他亲自爬上楼去,询问还心存一丝敬意的柯林。柯林解释说,他们只是希望在这里度过平安夜,他应该满足他们的要求,送来他们点的东西。爱挑剔的老板这次没有回答,手里绞着纸巾退出去了。他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和夫人商量这件事,恰好他的妻子过去在圣·丹尼斯修道院接受过开明的教育,爱好文学和艺术,所以她建议丈夫为他们提供服务。
“确切地说,”老板说,“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有钱,也许这次就是。”
于是他吩咐服务生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然后便和一位老顾客玩起了扑克牌游戏。
这下真要命!从晚上10点到12点,服务生楼上楼下跑个不停,忙得不亦乐乎!每次他们都有新的要求:缪赛特要用英式吃法,每吃一口就要换掉叉子;咪咪要用不同的酒杯喝不同的酒;萧纳的喉咙就像望不到头的荒野般贪婪;柯林的眼睛转来转去,像往常一样一边用力嚼着他的餐巾,一边一直掐着他认为是凡密小姐的膝盖的桌子腿;马切洛和鲁道尔夫则泰然自若,不无忧虑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那个陌生人以极大的兴趣关注着这幕场景,很多次他张开嘴好像要笑,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像窗户关上时那样吱吱嘎嘎,显然他在偷笑。
午夜12点差一刻时,账单被呈了上来,他们消费了25.75法郎。
“现在,”柯林说,“我们该抓阄决定谁去和老板谈判了。”这个问题很严重,他们决定掷多米诺骨牌,谁的点数最多谁就去。
萧纳被不幸选中了。他是一个出色的鉴赏家,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外交家。他去找咖啡馆老板的时候,正值老板输了第三局牌,脾气坏到极点,所以刚一开口,老板就勃然大怒。虽然萧纳是个优秀的音乐家,但他的脾气却没那么好,立刻回敬了更多的脏话。冲突不断升级,最后老板爬到楼上,诅咒说他们一定得给钱,不然的话谁也别想走。柯林试图施展自己的雄辩天才平息这件事,可没想到,那被他嚼成一团的餐巾却让老板更加生气了,报复性地把自己的两只脏手伸到哲学家浅褐色的外套和小姐们的围巾上。
一场谩骂在波希米亚人和发怒的老板之间展开了。
小姐们则在谈论着她们的衣服和情人。
这时,那位陌生人放弃了冷眼旁观的态度,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向前走来,镇定自若。他走到老板身边,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耳语。鲁道尔夫和马切洛在旁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老板出去了,对陌生人说:“当然了,巴尔贝谬希先生,我完全同意,您自己和他们协商吧。”
巴尔贝谬希先生回到自己的桌子旁,拿起帽子戴上,然后转向鲁道尔夫和马切洛,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他们面前。他摘下帽子,向先生们鞠躬,优雅地给小姐们行礼,取出手绢擦了擦鼻子,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先生们,请原谅我的冒昧。很长时间以来,我渴望与你们相识,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你们允许我抓住现在的机会吗?”
“当然,当然,”柯林说。鲁道尔夫和马切洛则鞠了一躬,什么也没有说。萧纳的过度敏感破坏了这一切。
“对不起,先生。”萧纳紧接着说,“您不具备认识我们的荣幸,社交礼仪也不允许您这样做——您可以慷慨赐予我一斗烟丝吗?在其他方面我和我的朋友们意见一致。”
“先生们,”巴尔贝谬希继续说道,“像你们一样,我也是高尚的艺术追随者。到目前为止,根据我所听到的你们的谈话,我认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我非常希望成为你们的一个朋友,并能每天晚上在这儿见到你们。老板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但我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接受这微薄的帮助,请给我一个再次见到你们的机会。”
萧纳气得脸都红了,“他在乘人之危,我们不能接受。他要为我们付账,这可不行。至于这25法郎,我可以和他打桌球。我就是让他几杆,也照赢不误。”
巴尔贝谬希先生接受了这个建议,和萧纳打了一局,他虽然输了,但表现得颇有风度,这点赢得了大家的尊敬。他们商量好第二天再见,然后就分手了。
萧纳说,“现在,我们高贵依然。我们不欠他任何人情。”
“我们甚至可以再让他请一顿晚餐。”柯林则说。
“先生们,”巴尔贝谬希继续说道,“像你们一样,我也是高尚的艺术追随者。到目前为止,根据我所听到的你们的谈话,我认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我非常希望成为你们的一个朋友,并能每天晚上在这儿见到你们。老板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但我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接受这微薄的帮助,请给我一个再次见到你们的机会。”
萧纳气得脸都红了,“他在乘人之危,我们不能接受。他要为我们付账,这可不行。至于这25法郎,我可以和他打桌球。我就是让他几杆,也照赢不误。”
巴尔贝谬希先生接受了这个建议,和萧纳打了一局,他虽然输了,但表现得颇有风度,这点赢得了大家的尊敬。他们商量好第二天再见,然后就分手了。
萧纳说,“现在,我们高贵依然。我们不欠他任何人情。”
“我们甚至可以再让他请一顿晚餐。”柯林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