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顾敬云像是一只盛怒的狮子,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脸色依旧是铁青的:“幽幽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离婚?”
顾城西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胸口处的闷痛并未有任何的缓解,眸子里是一片灰暗:“我不爱她了。”
这样牵强的理由,他说出来都觉得可笑,可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事实上,他是多爱她啊,多么希望能够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可是缘起缘灭,又岂是他能够掌控的?
“你这个混账!”顾敬云大吼了一声,颈子涨得仿佛要爆炸似的。他除了气愤就是无奈,想一想自己戎马一生,几十年来,他接管过无数的部队,统领着手下一堆将领。他们尚且能够听他管制,一直以来都严明守纪。唯独是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与他唱反调,好似不将他活活气死,就不甘心!
许曾柔本来在公司开会,听到冯姨打来电话,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这两父子,前世肯定是仇人,见面就吵架,每次她都得在两边协调,折腾起来别提有多累了。
冯姨早早地候在了门口,一脸的焦急,看到许曾柔就连忙迎了上去:“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首长和少爷吧,也不知道在书房吵些什么,我们都不敢去看。”
哎!首长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这少爷也真是的,老是这么惹人生气。
许曾柔蹙了蹙眉,这段时间父子俩的关系不是有所改善了吗?怎么就又吵了?她走到书房,见两人依旧剑拔弩张,空气稀薄得有些吓人:“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顾敬云因为生气,鼻息都加重了许多:“怎么了?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他想干什么!”
许曾柔将视线转到顾城西身上,只见他面容憔悴,眼睛里满是无奈与凄然,只是更加疑惑:“城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顾城西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像是没有焦距,其实他的心中很烦,尤其是看到母亲关切的眼神,他就更觉得难以启齿。
他要与她分手,就已经是痛彻心扉,现在还要伤害两个至亲的人,他本不愿的,可是她说她已经等不及。
她已经等不及,这句话就像是无数冰块化成的利器,直直地穿透过他的心。
顾敬云狠厉地看他一眼,冷笑道:“你的宝贝儿子,他说他要离婚!”
许曾柔错愕在那里,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眉心处隐隐犯疼:“城西,有没有这回事?”
顾城西沉默着,好似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可是他的缄默叫她幡然领悟,他没有否认,那就是确有此事。
难怪,顾敬云会发这么大的火。
只是她不明白,两人结婚也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每次两人回来,都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样子,怎么好好的,就要闹离婚?
“是什么原因,叫你们非要离婚?”
顾敬云的火一上去,一时半会是无论如何也下不来:“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又是这个逆子在外面招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什么的笃定,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墨幽幽的事情,不然那样乖巧的儿媳妇,怎么会闹离婚呢?
许曾柔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虽然这几年,网络与八卦杂志将城西的私生活写得杂乱不堪,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混账事。
再看看顾城西,是那样的手足无措,他眼睛里的受伤也绝不是装出来的。今天他虽然穿得依旧整齐讲究,却连胡子也没刮,下巴上一片青绿,更叫他显得无精打采,那里看得出一点浪荡子应该有的不羁与傲慢?
这一切都叫她觉得蹊跷,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城西,你们要离婚,本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做父母的本不该多问。但是这世上人,听到两夫妻不合,多是劝和不劝分。我也想劝劝你,不要逞一时之能,两个人有什么话就摆在桌面上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扯离婚,否则以后会后悔莫及。”许曾柔的声音轻柔无比,只希望能够叫他改变主意。
“妈真的不愿意看到你痛苦,所以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至于幽幽那边,妈也会帮着劝的。”
顾城西依旧低着个头,像是一只深海中缄默的鱼,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这更是激怒了一边的顾敬云。
“你妈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顾敬云一巴掌拍下去,那梨木的桌案顿时轰然作响,书房内的气压瞬间又往上飙升起来。
顾城西俨然是铁了心,抬头凝视着两人,声音沙哑,好似十分的疲惫:“爸妈,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多做反应,抓起车钥匙便夺门而出。
同一时间,墨幽幽也正在家里面,有些困扰地想着,怎么开口跟父母说离婚的事。今天赵舒云与墨建业看起来心情都不错,这会两人竟然一块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坐在客厅,还能时不时地听到赵舒云埋怨墨建业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扯到她,赵舒云的声音像是带着笑:“你看看你爸给你起的什么破名儿,竟然叫墨建业,结果呢!大半辈子过去,果然应了他老人家的心愿,什么业绩也没见着。以前在事业单位总是评不上职称,现在呢,永远都是一小职员,工资少就算了,还老是加班!”
“你再看看人家城西,还这么年轻,底下就有多少产业?要说也得说咱们的祖宗积了德,竟然叫咱们幽幽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