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这个男人是提前更年期了吗?怎么进来面对她总是这么烦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墨幽幽也一时压着自己的脾气,小脸舔着笑,眼神清清澈澈的,像个无辜的乖宝宝。
“顾城西,等一下嘛,我有话……”
顾城西的怒气像是在不断地加速度,并且持续的飙升与膨胀,他偏过头去,深邃漆黑的冷眸扫向她,口气自然糟糕透顶:“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累了!”
墨幽幽仿佛被他的眼神冻到,微微怔了一怔,唇角又迅速绽放出一抹笑容,眼神还可怜兮兮的:“就占用你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你丫丫呸的顾城西,敢给老娘甩脸子,今天老娘还就忍了,偏不发火!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扮演你的黑脸包公!
怎料到她的低声下气没有换来任何效果,某男依旧面色冷漠,好似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我说过了,我累了。”
他眼神里的凛冽与冷酷,是她从未见过的,见他已经拧开了房门,墨幽幽想也未想,冲上去就拦在了门前,她的双臂伸展开来,白皙又细嫩的皓腕看起来极其的柔弱,可是一张粉嫩的笑脸上却盈满是倔强:“顾城西!你不要给我弄什么缓兵之策,改天?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胸脯起伏着,显然也被他惹火了,照他这样整天躲着她,她不知道这个改天又要等到哪年哪月!
他蓦然想起今天在餐厅里面,她与那个欧明澈,那时候的她笑的是多么的璀璨夺目,就好似一颗深海明珠,源源不断地向外释放着光晕。
顾城西笑着,眼里满是轻蔑与冷嗤,声音也好似不带一丝温度:“墨幽幽,你就这么想离婚……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一道房门将两人隔绝开来,房内怒火大烧,房外则息事宁人,好吧,他已经说要离婚了,她就没什么好再继续纠缠的了,打了个呵欠,墨幽幽转身回到了书房。
唉,一场荒谬的婚姻终于要结束了,她本来应该欢呼雀跃的,可是也许是因为她太困了,竟然没有力气在心中对自己道贺。
和他在一起这几个月,细想下来,他对自己还是十分好的。那种好,甚至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合约夫妻应该有的尺度。
腹中的孩子叫她没有选择,另外这些天,她每每想到那天见容天柔,想到她当时哀叹着,眼里盈满了恳求,恳求她放手,给顾城西与慕凝霜一次机会。
唉,放手,这个词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适,未曾牵手,何来放手呢?
走到窗前,墨幽幽微微拉开窗帘,夜幕十分的漆黑,月色撩人,周边稀疏地挂着几颗星星,那微茫就好像是大荷叶上的露珠似的闪烁着,明明还挺美的,墨幽幽却觉得那光辉有些冷。
她将那帘子拉上,转身轻叹了一声,离婚,就算他点了头,也还有两边父母那关要过,她得抓紧时间说服他们。
顾城西那狭长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酒杯,慢慢的就产生了幻觉,在指间缓缓流动的殷红液体,逐渐幻化成一抹娇小的身影。
他知道她一定会催促着离婚,原本他也有猜测,可是今天当看到餐厅里的那一幕,猜测俨然得到了证实,那个欧明澈就是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原因。
就算一切都在在他的预料之中,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慌乱,苦恼,与沮丧。
酒精与香烟,好似现在,唯有这两样东西能够叫他暂时缓解心中的愁闷。
第二天是周末,墨幽幽与顾城西回到了各自的家里。顾城西刚刚将车驶进老宅,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警卫员。
顾城西将车子停好,一下车,警卫员就已经冲着他微笑:“顾少!”
他点点头,问道:“老爷子今天没出去?”
警卫员见惯了顾城西嬉皮笑脸的样子,像今天这样愁眉不展,一脸的阴沉,还真是极少见。他这副样子,叫他想不担心都难。他有预感,首长今天的脾气肯定又得爆发一次了。
果然顾城西走进去没多久,站在外面的他就听到一阵怒喝,那浑厚威慑的声音,不是首长是谁的?
唉,这个顾少,又惹首长生气了。
警卫员连忙迈着步子走进屋内,走到书房门口,果然见到首长额上的青筋像小蚯蚓似的爬着,严厉的脸上满是震怒。
他叫了一声:“首长。”
顾敬云扭过头来,凛冽的眼神叫他打了个寒噤。他的脸色铁青着,冲着门口的他咆哮了一声:“出去!”
声音震耳欲聋,将警卫员吓得连忙缩回了头。天!首长今天真可怕!他跟了首长这么久,虽然也见他发过不少次脾气,可是像今天这样怒火烧天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将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在心中嘀咕了一声,这个顾少,究竟是什么事,惹得首长发这么大的火。
顾敬云神色暴戾,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眼里有火在烧,这时候的顾敬云的确很可怕,极像暴怒的兽。
顾城西看着父亲,漆黑的眼里串起一股无奈与哀伤。他的胸口很闷,不仅闷,还时不时地泛着疼。可是思索了一整夜的他,是真的决定放手了,她想要自由,那他就给她!让她达成心愿后兴高采烈地离开,让她回到那个男人身边!所以面对父亲的盛怒,他依旧不愿意退缩,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异样的坚定:“我要离婚。”
他重复了一边,短短的四个字,语气是波澜不兴的。可是一自喉咙处发出来,就是一阵无法言喻的窒息感,他觉得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