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决绝,无可抗拒的狠厉决绝。
笑天膝上的手握紧了几分,指关节微微泛白,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足够妖邪,足够不羁,足够霸道,足够强大,她看不透他,从未看透过。
或许,这便是她败给他的原因。
败了,终究还是败了。
心中有不甘,有无奈。笑天绝望的闭上星眸,紧握的手缓缓的放开,她抬眸望了一眼邪魅的男子,然后伸手,挥去了他依然流连在她下颚的手,淡淡的笑了开来,让男子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从未看透他,而他何尝又看得懂她。
琅邪凝着她的一脸笑意,身体一顿,但瞬间便恢复了过来,稍稍后退了几步,他站在远处,眼中是不变的邪笑,就那么望着她,“要做敌人是吗?好,本王成全你。”
笑意未退,但却已经浸染不到眼底,他望着她,依旧望着,似温柔,似无情,又似乎渺如虚无,只是笑天却明白,什么都不一样了。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的族人成为我琅邪谷永世的奴仆,要么你成为我琅邪王的玩宠?”话罢,琅邪往前了一步,弯腰勾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下淡淡的嗅着,“如何?不知天儿要选哪种?”
她笑意不减,淡然不惊的说道:“我有的选吗?”
落在他手中,便知道已无退路,这些年,她也累了,如果成为他的宠物,他能放过族中的数万族人,就算牺牲了她又如何。
琅邪笑意收敛,虽只是一刹那,但他眼底的寒意却让人遍体生寒,只是再去看时,他依然还是他,那个始终带着微笑的玉琅邪。
“同意做我的宠物了是吗?”笑,依然带着几分邪魅,他放开了她的发丝,直起了身子,“本王一言九鼎,从此后再不为难司娜族半分。”
琅邪优雅的转身离开,不到片刻又走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只碧绿的琉璃夜光杯,里面是红得妖娆的液体,诡异万分。
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微微轻叹,“良辰美景,欣赏着如玉般的绝色美人,琉璃夜光杯,盛装的却不是琼浆玉液,可惜了!”
“司娜族长,请。”琅邪把那杯艳红的鸠酒递到了她面前,优雅的好似那真的是一杯琼酿佳液。
笑天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静静的凝着杯中的液体,绝美而妖娆的笑爬上了她冷凝的唇畔。
他终究还是要用毒来控制她,“呵呵……”笑天发出嘲讽的轻笑,杯中毒酒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妖娆,好似在诱惑着她饮下它。今日将是她琉叶笑天步入万劫不复的日子,从此后将堕落进无法救赎的地狱与恶魔为伴,永世无法逃离,无法解脱。
这样,他该满意了吧!
偌大的房间寂静无声,她没有丝毫的慌乱,既然他可以优雅的好似这朋友间的相聚,那么她同样可以平静淡然的犹如喝下的是琼浆玉液。
笑天微笑着接过酒杯,欲仰头饮下,当唇刚触及杯沿的那刹那,琅邪拦下了她,“天儿,我一直爱你,可是你对我的爱,从来都是弃如草芥,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因为我太怕失去,所以我宁愿狠心的伤害你,逼迫你,只要你能记住我,哪怕是用恨的方式,我琅邪亦不悔!”
他俯首,她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接触碰。
他邪魅依旧,她淡定如常,似乎道的只是家常,诉得只是心语。
他和她,就如两只带刺的刺猬,靠的太近就会彼此伤害,就算鲜血淋漓也不会回头。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与我何干?”笑天伸出手拂去了琅邪拦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一仰而尽,一股腥甜在喉咙中泛了开来。
杯,从她手中滑落,落在地上,碎裂声在房中不断的回荡,笑天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眼神沉痛的男子。
嘴里那腥腻的味道是血,她不会认错,他尽然对她用魅情噬魂,难道一世的纠缠还不能让他满足吗?他要生生世世的纠缠与她,让她活的生不如死他才会开心吗?
他笑,依然如往,手优雅的拂平她微微敛起的眉头,“你知道了吧。”
“为什么?”她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破绽,抓着他衣襟的手也微微颤抖。
魅情噬魂,天下至毒,极其霸道猛烈,夺魂果加上魅罗花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提炼而成,下毒之人把自己的血滴入魅情噬魂之中,那么服毒之人将会永世的和下毒之人灵魂相连,好比签下了永世的血契,哪怕转世轮回亦无法逃离跟主人的羁绊。
所谓魅情,亦是一种摆脱不了的欲望之毒。让中毒之人求死亦不能,如果中毒之人,强制求死,那只会让毒更快的散发出来,到时候便会成为一个浪荡淫靡的妖妇,即便是临死之前,也会受尽屈辱。中了此毒,宁愿受制于人,也无法真正的狠下心去寻找解脱。
“因为以后你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下,就是下辈子也休想逃离我的掌控。”清越的嗓音带着让人抗拒不了的魅惑,烛火的流光溢彩之中,琅邪美得如此的不真切。
面对这样的男子,即便知道是毁灭,还是有无数的女子愿意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投入他的怀抱,纵使过后什么都没有,却在那刹那之间的光辉中得到了永恒。
只是她琉叶笑天永远不是那样的女子,对于他的美,她避之如毒药。心慌乱,迷离,最终又归于了平静。
她问自己,为何要慌,有何好慌?既然被囚禁了,既然身不由己,那么便是再挣扎也是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