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不管你想怎样,总的让小表嫂先起来吧!你可别忘了,她腹中可有你的小孙儿,这么一直跪着伤了身子怎么办!”
“是是是,你说的有理,玉儿,还不扶你家主子起来!”
“谢王妃!”
谢氏微扬下颚,示意道:“过去坐着吧。”
“是!”悠然唯唯诺诺应道,在悠然的搀扶下坐于一旁,不敢再多言,就连玉儿也不敢再开口。
她们都不傻,刚莫琦涵话里潜藏的警告,她们自然是听得出来,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不然,终会害人害己。
“玉珠,你进来!”
谢氏喝了口茶,太高了些调子。
“王妃,小姐!”一直侯在在门口的玉珠,翩然而近,在谢氏面前福福身子。
她虽是丫头,但是,论身份论地位,绝对不会输给悠然这个半吊子主子,所以,在悠然面前,她若是愿意,她便是主子,若是她不愿意,她也只不过是个比她还不如的妾而已!她并不会看不起从丫头变成主子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主子还没有坐稳椅子就急着搬弄是非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去文院把三夫人请过来,就算说我有事找她。”
玉珠看了悠然二人一眼,应道:“是,玉珠这就去!”
躬身推出后,雅苑突然就静了下来,只余下,莫琦涵为谢氏敲着肩膀的声音,软软的,一下,一下,就像是敲在悠然的心上……
钱墨墨从屋里出来,继续着她刚才的动作,依旧把书铺在自己脸上。八月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毒烈,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暖的人只想抛开一切,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夫……夫人……”
钱大小姐这厢美梦还未开始做,就被金织丫头那煞风景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纤手一伸,揭下脸上用来逃避是非的书本,“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我铁定掐死你!”
与那懒洋洋的动作相反,钱家小姐一开口就让人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咬牙切齿’。
金织因为跑得急这会儿本来就还没有缓过气来,乍一听到钱墨墨的话,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脖子,生怕她们家夫人突然雌威大发真的冲上来掐死她,一张小脸硬是被她憋得通红。
“金织,你就快说吧,你要是再这么磨叽下去,恐怕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情,小姐都会掐死你。”
粉儿在一旁浅浅赔笑,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没办法,谁让她家小姐刚刚不告诉她究竟想对那位新夫人意欲如何呢,现在活该没人扰了清梦……不对,是白日梦!
钱墨墨倏地坐起身子,恨恨地瞪了粉儿一眼,然后,夺过她手上的盘子,抓起里面的洗好的苹果就往嘴里塞。
“咳,那个,夫人,有客人来拜访了!”金织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出自己急冲冲跑进来的原因,心底下却不断猜测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客人?”钱墨墨刚要咬下去,听到金织的话,硬是把张大的嘴巴收拢。
虽然有客人到访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但是,客人直接上文院就稀罕了,她相公从来不会把公事带回家来办,所以,那些官场的各位同仁她是一个也没见着过,更不会有谁会来拜访她。至于剩下的人,只要来到徐府,绝对是先去雅苑或者是飘絮院见过了她婆婆或者是大嫂之后,在经由他们传唤她才会去见的,这回在她相公没在的情况下还有人来直接找来文院,她倒是好久这位大仙究竟是那山那洞的了。
“谁啊?”
懒得开动自己的脑袋去想,钱墨墨采取了最直接明了的方式……问!
“就是……”
“徐夫人这话说得可真让人伤心,不过才短短两月不见,竟然把在下忘得干干净净,这叫在下情何以堪啊!”
金织话才出口,就被身后传来的男声截断。
钱墨墨险些被刚刚吞进嘴里的苹果给噎死,难道是最近她的人品太好了,所以往日门庭清冷的文院才会迎来这么多的‘贵客’?她那便宜妹妹这才刚抬脚,后脚马上就跟来这位身价倍涨的大爷。
将手中的盘子还给粉儿,钱大小姐慢悠悠的从摇椅上站起身子,对着来人福了福,笑颜如花:“哎呀,是小妇人失礼了,不知道开国公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妇人一般见识!”
“徐夫人客气了,在下不请自来怎么能怪徐夫人呢?”
常升一袭宝蓝色绸缎袍子,手执绘着劲竹的折扇,笑的是春风满面,好不惬意。
“哪里哪里,开国公大人受封以来,小妇人身子一直不适没能前去祝贺,此事说来小妇人还一直有愧呢!”
“呵呵,好说好说……不过……”
常升拱拱手,打量了下四周:“不过,徐夫人不请在下进屋坐坐吗?”
钱墨墨强压着抓狂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哎呀呀,常大人你瞧瞧小妇人这记性,是小妇人的错,常大人快快请进!”
一捋衣袖,做了个请得姿势,恭敬的让人看不出她有半点不甘。
常升颇为意外,他跟钱墨墨相识怎么说也有个十年了,虽然说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就他们这几回见面的经历来看,钱墨墨对他的影响,他心中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有所改变而改变对他的态度。今日从他进门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放过钱墨墨脸上的表情,看着她从错愕到不屑再到平静,以至最后的和颜悦色,他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转变自己的心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