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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她只想两人从此再也不要交集,相信那样对两人都是最好的结局。让你疼的东西,不看不想不揭开,就好。

阡陌一直低垂着头,他无法面对墨兰,他固然生气,固然伤心,可是此刻不想让墨兰看到他的样子。他想怎样,她凭什么来安排,她都已不要他,他还要听她的话远离吗?他不像百里鸢无耻,乘虚而入!他若当初不是因为那么尊重墨兰,若他不是想保持着他们之间的纯爱,他百里鸢有机会吗?如果他早时和墨兰在一起了,墨兰也会为了对他身心忠诚而拒绝百里鸢!

所以,他不会再忍让,不会再犹豫,不会再要什么纯美!要什么完美!都是假的!骗人的!从现在起,他只要他的爱!

墨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点点从地上站起,一手捂着胸口,一直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沉默的转过身,走向下山的路。

“阡陌……”墨兰心碎,阡陌离去的身影,在一片雪茫茫中,那么孤独那么凄凉,是她将他伤成这样。“阡陌……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

阡陌眼中流下泪,却咬着牙没有让自己回头。一步一步,走下山坡。

墨兰的视线里,阡陌的身体一点一点落下,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痛苦的闭上眼,身形一晃,百里鸢适时抱住了她。“娘子,我抱你回屋歇息。”

墨兰冲他微微一笑,然后闭上眼,侧头歪在他臂弯里,无力的睡去。

走下山坡的阡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终于一个踉跄,身体如纸般跌倒在地,顺着山坡翻滚下去。

一夜,两人都没好睡。墨兰更是几次起身,走到窗前看山间。

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呆。几多忧愁几留恋,心中反复万千。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百里鸢穿戴整齐的看着她,手中提着一件长氅。“娘子,我们走吧。”

无需多问,多说,墨兰沉默的走向他。

他为她披上长氅,轻轻搂她入怀,“娘子的情意,为夫此生不忘。”

墨兰牵唇,苦笑,“那你要答应我,要永远陪着我。”

百里鸢身子微颤,眼中满是感激的幸福,“娘子,为夫此生,对娘子不离不弃,就是下辈子,也追随着娘子。”

墨兰笑而不语,将手伸进他的手中。

两人没有带一丝一物,亦没有再做留恋,离开这里,是此刻唯一的选择。

黎明前的夜甚是清幽,百里鸢搀扶着墨兰,一边在她耳边安抚:“莫着急,到山下我们有车,现在还不晚。”

墨兰冲他笑了笑,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一绊,百里鸢连忙抱紧她,两人都吃惊的低头,绊住她的,是一个人的手。

“阡陌……”墨兰一下心碎,蹲下身去扶那在雪里地已被雪埋了半个身子的人儿,“阡陌,阡陌!你醒醒……不要死,阡陌!”

白阡陌的手动了动,僵硬的曲起,一点一点扣住了墨兰的脚踝,那么用力。

“阡陌!”墨兰心疼的唤着,百里鸢配合着将阡陌托起,犹豫了下,从腰带里掏出一颗珠子,塞到阡陌青白的唇间。阡陌发灰的脸色一点点好转,奇迹般的睁开眼。

“阡陌,怎么会晕在这里?”墨兰眼泪滴在他唇上,热度让他的唇红润了几分,他轻轻一笑,“兰儿……”

“阡陌,怎么办?你感觉怎么样?”墨兰无措的看着他快要冻僵的身体。

“你们快走吧,别管我。我在路上,发现了暗卫的踪迹,相信……很快就会追来。百里……鸢,保护兰儿……”阡陌气若游丝的说着,眼睛里一片水雾。

“不,我不会放任你这样。”墨兰扭头看了百里鸢一眼,百里鸢也没有回避,坦然的决定,“我背他。”

三个艰难的人儿,天明时才磨到山下,那里上有马车在等。百里鸢将阡陌放倒在马车里,墨兰跪坐在他身边,一遍遍的擦着他的脸,“阡陌,你到底怎么了?”

百里鸢凝着眉,在一旁解释,“我昨天没有下狠手,是他长期奔波,辛劳过度,又……气郁结心,所致。”

墨兰没有再说话,而且紧握着阡陌的手,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可是不管如何,她现在不放着阡陌晕死不管,只好事带着他逃亡,等他好些了,也许……

“娘子,是我不好。”百里鸢双手从后环住她的腰,愧疚的低语:“我知道,你跟着我会是不停的逃亡的日子,我却让你受这种苦。我没料到,会这么快,我没料到,她如此……”也许,他低估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这种话,说不出口。

墨兰能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嫁给他就是一次赌。

“我原以为,我亦有牵制她的筹码,我逃了便逃了,她追累了便也做罢。若她逼得急了,凰儿会跟她坦白,会以将丑事告于皇上,她还不至于为了我放弃后位。也许,我想得简单了,现在想来,她面上许是会答应,会放手,可是她却不能容许我的反抗,不会轻易罢手的。”百里鸢低声说着,语里哀伤。

“她不是你的姨母吗?”墨兰苦笑。

“是我的小姨。”百里鸢自嘲的笑了笑,“因着她的宠,我曾经傲气,曾经不可一世,现在想来,这是要代价的。”

墨兰沉默。

“娘子,对不起,我知道我种破残之身,不配你……”百里鸢颤抖着吻上她的脖颈,眼泪滴落在她发间,“只求娘子……不要丢弃为夫……为夫真的是能为娘子做牛做马,服侍娘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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