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后宫呆了十几年,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圣上的宠爱?尊贵的身份?
呵。
不!当她被册封成宁妃娘娘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她悲哀的一生,俊美无双的皇上心思全部放在了那个叫凌烟的女子身子,对于那些新进宫的妃嫔,他从来不多看一眼,更别消说恩宠了。
本以为只要那凌烟消失,圣上便会多看她们一眼,全幅心力也不再投入到那个绝色的女子身上,可是到头来,她们看到的是什么……
呵,圣上根本就忘不了那个女子,即使那个女子已经化成风,已经变成一具尸体长埋于地下,可是他们那俊美无双的皇上还是不会多看她们一眼,不会同她们多说一句话。
他的心底,已经被那个叫凌烟的女子塞得满满的了啊,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斗了十几年,处心积虑的除了看似最大威胁的凌烟,却依然换不回那男人心底一丁点的位置,她是个女人,也有老去的那一天,容颜不再年轻,她已经累了,疲惫了……
在被白衣女子带到春月阁,身子被别的男人侵占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存信念,她想,这大概便是上天对她的处罚吧,进宫十几年,她这双手,扪心自问,已经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怕是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如今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无论是不是赎罪,能让自己睡得安稳,她愿意将这些事情吐露,为自己忏悔,也为那些被自己这双手沾过的血腥而忏悔。
“笙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宁威早已站了起来,现下听到自家女儿如此说,哪里还站得住,眸子里一片焦虑的望着前面跪着的红衣女子,差点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父亲,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与其背着这个秘密一辈子惶恐不安,我更愿意将此事说出,到烟妃娘娘的墓前忏悔。”
一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连站在那一边的苏格听着这女子如此说,也有些意外。
“连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男人低沉的声间蓦地响起,微夹杂着些许怒火。
“皇上,臣妾冤枉!”连楚月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面前身着帝服的男人道,“皇上如何能仅凭宁妃几句话便断定臣妾做过此等恶毒之事,这分别是宁妃姐姐心存歹念,想要以此来诬蔑臣妾!”
“哦,那连妃娘娘如此,便是不想认帐了……”轻浅的女声传来,苏格望着那跪在台上的紫衣女子,眸子里微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幽光。
“苏姑娘说笑了,没有做过,难不成还要被人生生诬赖了去?”紫衣女子反驳回来。
“哦,那是否要让最后的证人出来,连妃娘娘才愿意承认你做过此等恶毒之事。”瞥向那紫衣女子的眼神微露出几许冷意。
“除非那烟妃娘娘真正站在我面前指认楚月做了此事。否则别人的诬赖之言岂能轻信。”紫衣女子幽幽的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唇角轻勾。
“连妃娘娘此话当真?”在所有人想开口之际,苏格微一挑眉,问着面前的女子。
“当然。”紫衣女子想也不想的答道。
谁都知道这烟妃娘娘十五年前便已随着那场大火被付之一炬,哪里还会有此人的存在。
“连妃娘娘此话未免太过欠妥,谁都知道母妃已经十五年前随着那场大火随风而去,即使知道谁是凶手,也不可能亲自来指认!”那站在台上的墨离怒声道,一向温文清俊的面容上也微染上了几缕怒火。
“那被害之人都没有来指认说我就是凶手,为何所有人就相信了那宁妃的片面之词。如果我说那场大火是宁王不小心玩耍碰倒了烛台所致,会有人相信么。”紫衣女子站直了身子,语气淡然。
“放肆!”身着帝服的男人发话了。
看了一眼一边跪着的女子,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着着的一双儿女,眸色黯然,转过头望了一眼那下方站着的白衣女子,沉声道:“朕今日不想再追究下去,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既然已经过去,朕便不想再提起。至于今日这事,朕已下令大赦天下,便不再追究,便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慢着!”苏格伸手打断了面前的男人的话语,淡然道,“还是等凶手绳之以法,皇上再做处置不迟!”
看着那跪于一侧的紫衣女子,苏格眸底幽光更甚,抬脚慢慢步上了面前的阶梯,一阶,两阶,一步一步的朝着那紫衣女子走去……
“连妃娘娘可要好好看清楚,当年被大场大火带走的烟妃娘娘是怎样来指证你的!”缓缓走到那紫衣女子面前,背对着身后所有人,缓缓撤去自己面上覆着的面纱……
紫衣女子抬起头,看着那缓步而来的白衣女子,等那白衣女子伸手撤下自己的面纱时,身子蓦然一僵,瞳孔蓦然紧缩!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看到了什么?
她竟然看到了烟妃娘娘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面前的这个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质分别告诉自己她不是烟妃,但是看到那张脸,却又让她生不出半分怀疑。
这张脸,分别就是那凌烟才有!
“这不可能,不可能……”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连楚月蓦地浑身一震,口中无意识的低喃出声。
“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你还不打算认帐么?”薄唇紧抿,苏格淡淡的问着面前的女子。
“哈哈……”那连楚月突然仰天长笑,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眼神里蓦地迸射出一股子强大的杀意来,“凌烟,十五年前没能杀得了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亮光一闪,面前的女子手执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便向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