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轩坐在椅子上,李公公站在右旁,手里端着热腾腾茶水,润了润喉咙,深邃眼眸突然望向站在屋外那抹倩影,手中动作顿时一滞。缓了回神,脸上溢出温柔笑意,温润的嗓音夹着一丝暧昧,轻声道:“娘子,你回来了。”
娘子?
这称呼对他来说,太过肮脏,他不配,慕容小小眼角流露出一丝嫌恶,脸色越发铁青,蹲下身捡起礼盒,抱在怀里,脸上是那样不屑道:“这里不欢迎你,请滚出去。”声音极为冷清。
她的心在颤抖,娘子?这称呼让她心底不停般嘲讽起,他还配叫她娘子吗?她的男人,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儿子才是最重要,而他什么都不是。
这话深深刺痛他的心,望着那双银眸,眼神中充满着不屑、鄙夷和嘲讽,然而他却未因此生气。
站起身,烛光照耀下,那张深邃的五官显得耀眼,那双深情迷离的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步步靠近慕容小小,然而她却没有退缩。骨骼分明的双手抓住那单薄的双臂,垂下眼帘,邹眉道:“娘子,为夫知道错了,我已经把皇位交于五弟全权管理,而现在的我,只是曾经迷失方向的丈夫。原谅我之前犯下过错,原谅我,好吗?”
这柔腻的声音不禁涌起她心中怒火,那双银眸定定望着那深情眼神,然而红唇却荡漾起一抹不屑弧度,一字一顿道:“已经晚了,请滚回去,离开我的视线。”
说什么傻话?之前是谁辛辛苦苦为他,拼了老命去救他,去为他夺回权威?试问,她哪里对不起他,然而当他坐上龙椅,披上龙袍,就可以抹黑她对他的感情?当五年前今天,他选择相信别人鬼话那一刻起,她慕容小小的心早已随之死去。当他转身求原谅时,把她当成什么人?原谅这个字眼无疑对她来说,是绝对办不到,他们之间已经完了,难道他还不明白?
想到这,慕容小小脸上流露出一丝丝嘲讽笑意,笑得那番不屑。
李公公看着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又望了眼段子轩眼色,微微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晚,只要我们之间肯让一步,就退一步,你还是我的王妃,我还是之前那个傻王。我愿意回到过去的我,你不也是一样可以?”段子轩情绪波澜,心情十分复杂,眼底深邃加深,“从十岁那年,父王遇害,我便计划着推翻段落,坐上龙椅。我一直以为,皇位才是我最想要,然而在五年前你离开皇宫那一刻,我无时无刻在想你。那夜你刺醒了我,我才知道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真情告白?呵呵。”慕容小小挑眉一阵冷笑,不屑鄙夷道:“你我之前已经回不去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可以抛弃我们母子俩,选择相信别人,选择让后宫六院嫔妃怀孕身子,这样的男人。我慕容小小不屑这种肮脏的男人,更不会选择吃回头草。”
或许换做别的女人,会因为这番话而选择回头,但她慕容小小自认清高自傲,谁欠了她的东西,就要连本来利吐出来,但是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想要他的,只想让他滚出她的视线。
之前她眼睛瞎了吗?为什么偏偏看上这种肮脏又无耻的男人?就当她前世欠他的孽缘,这世的她也还清了,她不欠他任何东西!他在慕容小小眼里,什、么、都、不、是。
看着那双清澈眼眸,就好似全天下男人都死翘翘,都不会选择他的眼神,令段子轩心略微发颤,听慕容小小这番话的意思,莫非是在吃醋,就算不是在吃醋,但这话也间接意味着她还是在乎他,这证明他们之间还有希望。
心中一涌而入激情将瘦弱的她紧紧揽入怀中,薄唇俯在她那柔嫩耳垂边,轻声道:“我选择让那些女人怀孕,都是因为你,她们只是你的代替品,在我心里。无人可以及得上你!”气息伴随着鹅毛般柔软喷在那暴露的耳边。
从门传呼啸而来一阵狂风吹拂而来,鼻息涌入一股淡淡薄荷味。
慕容小小眼色一凌,什么替代品?胡扯,男人就是这样下贱,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说一套却是做一套。脑海里闪过五年前那场狂风暴雨,在她分娩的时候,却迟迟未见段子轩身影。那一刻,记忆却如此清晰。男人可以坏到极致,那女人呢?在这个封建又卑微的国度中,女人只不过是男人暖床工具。男人可以转身无情抛妻,却被世人视为在正常不过。而女人呢?一辈子只为那个所谓相夫教子,就算被抛弃,也只能认命了此一生,凭什么?
透过这个世界,她算是看清一点,这个世界太过现实,往往现实太过残酷。
凭什么女人就可以被男人呼来换去,却不敢吭声,她慕容小小而非这种软弱无能,受了丈夫背叛,受了婆家欺负,不敢吭声的女人。
小的时候,她爸爸赌钱回来常拿她妈妈出气,有时候还打到出血,有一次打到肋骨都断了几根,她妈妈却从未想离开她爸爸,而是任劳任怨。老天有眼,那个该死的男人出了车祸,丢下一屁股债,让她们母女俩自生自灭,选择杀手这条路,只是想挣更多钱,救她妈妈。
或许从小受了父亲影响,她不想选择妈妈那条不归路,不想。
“你不觉得自己很肮脏吗?”耳边传来一声极为冰冷的话,直至冷到他心中。
段子轩知道现在说再多对不起,她也不会原谅他,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眼神一滞,双手微微松开她,对视着那双空洞眼眸,从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