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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了,站在那里迈不开步子。阿南这身打扮我从未见过,脸儿粉扑扑的,人工的睫毛密而长,在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白裙的最上界限原来只到胳肢窝,白内光光的后脊梁挑逗性地裸着。隆起的,圆滚滚的乳房紧包在纱服下,难怪“老猩猩”往她胸口上扎。

阿南歪歪斜斜地搂着“老猩猩”的脖子,白皙的胳膊在对方黑皮肤的衬托下亮得刺眼。这是与我在一起争论汉语虚词的女学者阿南?是给宫岛做蔬菜沙拉的纯情少女阿南?是给八只猫提供牛奶的善良女子阿南?

胸口紧迫得难受,心里仿佛一下子失了什么。痛楚,酸涩。

远山也看到了,他早已停止了脚步,面孔冷冷的。

“咱们回去吧。”我不安了。

远山没动,也没理我,仍是愣愣地盯着,嘴唇抿得很紧,眼里已冒出丝丝火花。

厅里的阿南感觉到了什么,朝门口看,看见了远山,“腾”地从“黑猩猩”身上爬起来,三两步赶过来,两只手搭在远山的肩上,说:“远山君来啦。”

我今天才知道阿南的身体还会蛇一样扭,还会用出正经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的眼神。不久以前,自己还跟她一起讨论学问,一块儿包饺子,简直是绝妙讽刺。

“啊?叶桑……也来了……”阿南发现了站在暗处的我,有些惊惶,长睫毛一上一下飞快地跳动着。她低声地嗔怪远山该把我往这儿领。

“让她见识见识,看看什么是日本。”远山语中颇多揶揄。

阿南很快使自己平静下来,神色坦然地对我说,“今天晚上有人请了假,我得替班。下午的时候我往公寓打过电话,板桥人叔接的,可能他忘了告诉你们。我说我原以为你在后久洗碟子的。”

“是的,早先是洗碟子。”阿南把长发用手指向后梳弄整齐,脚跟一踮一踮的,又恢复了天使般少女的神气,“洗碟子一钟点五百二十元,当酒吧女一钟点一千二,在前头千一个钟头抵得上在后头干两个半钟头,当然在前头划得来。”

我能说什么呢。

“喂,喂,谈完了吧?”“黑猩猩”端着酒杯走过来,一脸不高兴,“今天是我约了她的!”

“是一吗?”远山斜着膀子凑过去,一反往日温义尔雅之派,“我可是早约了的,早晨在家里就约了的。”

对方看着妈妈桑,意思是请妈妈桑定夺。

远山没等妈妈桑说话,扯起阿南的胳膊,连拽带拖,冲出门去。阿南在远山的挟持下,仍没有忘回头向“黑猩猩”点头致歉。

我追出门,他们已钻进一辆出租,阿南刚收进脚,司机便按动电钮,车门自动关闭了,汽车飞一般驰进那条彩色的河。

我孤零零站在马路边,身后是“玄米黑酢”的巨幅广告。

那一夜两个人没有回清水町公寓。

三十六

两天后才见到阿南,不便打问她和远山自那晚以后的事情,我已经学会了语不及私。

阿南也没有解释那天情况的意思,好像一切都很正常,的确也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我太有点儿少见多怪了。远山最近话极少,总是醉着不醒的样子。有时在走廊里相遇,总是把头一低,身于一侧,一副很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好像是我欠了他什么。日本人总是怪,好的时候热烈,冷的时候冰凉,让人琢磨不透。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融入到这个民族中去,也不单是观念的差异,更主要的是性情的差异,民族性的差异,这种感觉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有一天,阿南对我说,她和远山决定办个画展。

我说就为他那些猫画?

阿南说是。阿南说主要是想提高远山的知名度,为他下一步找个好公司打基础。“老这样失业算怎么个事儿?虽说不到饿肚子的份儿,但精神上压力太大。你没见他最近酒喝得多了?”

我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我知道,办画展,关键是钱。

银座有名的展室,日租金五十万日元。

新宿的展览厅要六十万。订金、礼金除外。

究竟什么样的契机使二位邻居萌发了办展览的念头,而竟要阿南出面来拯救艺术家远山的前程与灵魂,真是个迷。尽管我对他们的猫画展实在不抱任何希望与信心,还是从我的生活费和积蓄中拿出了七万日元,算是邻居的情分。这笔钱原准备是再攒点儿,回国时买一台手提电脑的,反正也不够,送了人情吧!七万块,称得上是尽我所有,倾囊相助了。

就为这七万块钱,两位邻居郑重其事地来到我房里,跪坐在我对曲。远山双手支着榻榻米,俯下身子表示感谢,阿南则诚挚地把头碰在席子上,半天没有抬起身,倒把我弄得很难为情,好像我给人家的不是七万,而是七百万,七千万。

我利用休息时间和阿南跑出去租过几回展室,没有一处谈成的。

好不容易打听到驹入的一个展室便宜,赶了去,主人一听说是个没名气刷油漆的工人搞美展,首先就摇了头,推说房子已经租给鸟取县准备搞农业摄影展览了。这么一来,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跑了几家,情况大体相同,不是说场地已经租出,就是把价格故意提得很高很高。其中也不乏阿南的熟人,寒暄的时候大家都是朋友,拉着手叙友情。一旦张口提租展室的車,手便松开了,朋友归朋友,情谊归情谊,自然,金钱归金钱。不能混淆。

精明的房主们谁也不愿胃这个险,为一个从未发表过任何作品,毫无知名度的油漆工人在繁华京师,在世界名人云集之地办个人展览。更何况这个人没任何会社、大企业家、名流做后台,凭的仅是一个女孩的一张嘴和几张怪模怪样的猫画。

“能不能让你的父亲帮帮忙,借借他的名也好。”我记起,阿南逗子是日本钢窗巨头的千金,岂有让钱难住的道理。我说,“拿你父亲一张名片去跟房主们打交道就是另一码事了。”

阿南说,“不。”

我说,“他是你爸爸,又不是别的不相干的人。我跟我爸爸就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要。”

阿南说,“爸爸是爸爸的,我的是我的,既然已经走出家门,一切就要自立,再没有跟父亲张嘴的道理……”

我想,这跟中国的孩子人概不太一样,中国的孩子在花父母钱的时候,多少带有理所当然,不花白不花的理直气壮在其中。不能否认,阿南在我的心目中添了不少光彩。

星期一,阿南早早去东京大学。远山在走廊里遇见我,像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我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他说;“我给你的猫也画了像。”

我说:“就是那只丑陋的半大猫吗?”

他说是的。于是,我随他到房间里去看我的猫的像。那是一张一尺半见方的油両,背景涂着灰,隐着细细的斜纹,像是在下雨。那猫,倒是白色的,却似画在一块玻璃板上,而偏要竖起来侧冓看,成了细细的一个条。一只太猫眼,忧郁孤独,带着失群的痛苦,不被人理解的悲哀……猫身子和眼非常之不协调,好像猫被缝隙挤扁了,在窒息的瞬间,睁大了眼向这最后的世界张望。

我把这种感受说出来。

远山说我看懂了这幅画。

远山的画展终于办起来了,在原宿东屋堂书店后面的库房。东屋堂是阿南一位远房姑姑开的,虽说沾着亲戚,钱上并不让步,不收房租,女老板讲好,展出期间销售的作品要四六分成,谈定之日交预金五十万。

开幕式这天,我和阿南早早过去了。老远就见远山站在店门口,穿得整齐笔挺,向每一个进店的人都鞠躬,说感激话,包括进去买儿童读物的孩子。中国也有美术展览,却并未见过哪个作者站在门口去给每一个进入的人鞠躬。

百十平方米的厅内上上下下挂了七八十幅画,眯着眼粗看去,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甚是热烈。睁眼细看,净是龇牙咧嘴,奇形怪状的猫。这些劣质的杂种猫都具备了一种负重过度的病态,绷着脸,收缩着肌肉,各个心里似乎都不大痛快,面目狰狞。简单古怪的线条,强烈反差的色块,点缀着绛黄色的墙壁,整个大厅给人的印象是一种闹哄哄的沉闷。

《蓝猫》二万

《猫面颊中的舌头》五万

《猫的诱惑》九万

《大地的精灵》十万

《梦魇猫女》十五万

《摇滚乐队》、《猫尾与旧鞋》四十万

惟一一幅《猫的素描》看来还正经像幅画,标价却只有八百元。

“都像这个价还差不多,”我对阿由说:“价格定得太贵无人问津要亏本的。”

阿南今天穿了件漂亮的白羊毛衫套裙,一副典雅的女学者打扮,与露肩的舞女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让人闹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

“这些价是姑姑订的广她说,“在做买卖上无论我还是远山君都不如这位老太太。”

晚上,往东屋堂打了电话,询问展出销售情况。远山说,全天参观四十六人次,售出作品八百元。

只有《猫的素描》卖出去了。

细打听,是阿南姑姑买的。老太太说开张大吉,算她照顾这个展览的。

电话里听得出远山愁苦不安的情绪,有气无力的。

我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参观十四人次。售出零。

第三天礼拜天,早晨我到达原宿的时候,那里的车已经不通了,被众多的年轻人——“原宿族”所阻塞。

这是一批“新型的日本人”,他们无所谓什么精神,与美国亨利·大卫·索罗的“不服从论”崇拜者又不相同,他们大多处在十七至二十五岁,受现代派的影响,在五光十色、风云变幻的社会面前有一种茫然的失落感。无须费精神去读书,也不为任何人卖命,一切听之任之,随它去。他们结帮纠伙,各成一派,形成众多的“族”,“阳光族”、“挽歌族”、“暴走族”……原宿,礼拜天是“原宿族”的天下——便道两旁出现了很多小摊,卖的人多是十八九的小青年,买的人也是十八九的小青年。东西大多是特意做旧处理过的,破旧的呢人衣,带窟窿的牛仔服,磨毛了边的礼帽,揉成一团的衬衣,商品暗淡无光,脏兮兮,乱糟糟,价格出奇的贵,买的人出奇的多,他们有他们的独特心理——东西越贵越好,越别出心裁的烂越好,用新词汇就是“酷”。

年轻人在马路上三五成群,唱歌跳舞,各个打扮都奇特引人,有独到之处。交通阻塞了,没有车辆行驶,有人便横躺在马路当中,仿佛躺在公园的绿草坪一样轻松自在。

几个男的,穿着紧身黑衣,腰间、腕间,缠着闪亮锋利的金属饰物,在人群中张牙舞爪地穿过,没人躲他们,也没人理他们。

―男一女,男的头发染成粉红色,披散在肩头,女的漆黑的发,梳着刘海儿,走过去看后面,是个秃子。与前清中国男人发式成反比。

两个小伙,不知在头发上做了什么手脚,一个头发像带了静电,太阳神似的向四周放射;另一个头发拐直角,被大风吹折了般向一边偏倒。

那个穿长裙的女孩儿,衣服松垮得要滑下来,脚上是双不配对的鞋,一只比另一只至少大了一码。

商店门前,有个男的在跳霹雳舞,周身都动,头一点一点地,像是太空行走的慢镜头。

一帮男女,边走边叫,用手里的玩具枪向行人“扫射”,射出的“子弹”变成一条条彩色塑料丝,拉不断扯不断的,引起一阵哄笑。

顶着一脑袋玩具枪喷出来的青红鉍,我进了东屋堂展室。

室内一个参观者也没有,远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直愣愣地发呆,穿花连衣裙的姑姑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嘴巴一吹一吹的,发出很不雅的鼾声,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看得出,虽然街上闹翻了天,里面却是许久无人光顾了。

远山漠然地向我点点头,我看那售出记录上,还是那个单单的数字八百,让人脑子里冒出“惨淡经营”这个词儿。我犹豫着今天是否要学学老太太,掏腰包买一幅最便宜的猫画,以示友谊的时候,进来一个中年人。

显然,远山被这位参观者感动了,眼睛随着中年人转。中年人显然觉得误进了什么地方,有些进退两难,最后,几乎用跑的速度,耗子似的围着墙根转了一圈,出去了,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猫和它们的主人远山。

远山站在那里,沉默着。我真担心他会像小孩子一样,“哇”地哭出来。想安慰他几句,又觉得多余。踌躇间,宫岛甩着手杖,颇有风度地进广展厅。老头摘下手套,弯腰在小桌上签了名,将门票钱投在个箱内,咣啷一沉重的一声响,我听得出,那是块五百元獅。

“您来啦!”我高兴地招呼我的导师,这位德高望重老学者的到来,为这个可怜的猫展增色不少。

老先生用眼睛巡视着展厅说听说你的朋友在这儿办了个画展,正巧路过,进来看看。”

我这时才发现,远山不见了,就像上次请客吃饺子,溜得突然,蹊跷。我一直站在门边,他不会从大门出去,那么自然是躲在厅里了。

我齐屏风后的休息间里找到了他,让他出去招待宫岛先生,他竟往后缩,说什么也不肯露面。我说展览不是我办的,客人来了我不能替他搞招待,再说我又不懂画。远山死活仍是不出去。这时宫岛踱到屏风后面来,见到远山,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

远山的验红得成了紫茄子色,说话也语无伦次了,“……实在是失礼得很……对不起……请多多原谅……”

“原谅什么呢?”宫岛说,“叶桑的朋友办画展,我想我应该是的。”

远山窘得不能再窘,笔直地站在那儿低着脑袋像个准备挨训的小学生。宫岛说着走到展品跟前,一幅一幅地细细欣赏起来。这时,他的身后已围了一群人,不是看猫,是看宫岛,看电视明星的。有两个小青年要求宫岛签名,要用重笔签在衬衣上。老头很潇洒地写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许多人拿出了笔,拿出了本,人群中有人劈劈啪啪地鼓掌。刹那间’闪光灯一亮,报社记者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了。展厅内拥了不少人,还有人不断往里进。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宫岛身上。宫岛比猫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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