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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寓言第二

曾子再仕而心在化,曰:吾及親仕,三釜而心樂;後仕,三千鍾而不泊,吾心悲。弟子問于仲尼曰:若參者,可謂無所縣其罪乎?曰:既以縣矣。夫無所縣者,可以有哀乎?彼視三釜三千鍾,如觀雀蚊虻相過乎前也。

郭註:縣,係也。參仕以為親,無係祿之罪。係祿以養也。養親以適,不問其具。若能無係,則不以貴賤經懷平和恬暢,盡色養之宜矣。彼無係者,視榮祿若蚊虻烏雀之在前而過去耳。豈有哀樂於其間哉!

呂註:安時處順,哀樂不能入,古者謂是帝之縣解,則無所縣者固不可以有哀也!死生亦大矣,而哀樂不能入,則視三釜三千鍾如觀雀蚊虻過乎前,其小大多少不足較也明矣!

疑獨註:曾子為貧而仕,祿始及親,雖三釜而心樂;後仕三千鍾,親亡,祿不及而心悲。此所以心再化也。門人以曾子能愛親而不以祿為係累,故問仲尼。仲尼謂參之孝,愛孝也,未能忘親,則有哀樂於胸中,豈得無係累?唯無係者可以無哀,故視鍾釜如彼其輕也。言曾子未能至此。

碧虛註:心樂心悲為再化。孝心不必論貧富,侍養亦豈在厚薄?而曾子言此者,猶有蓬之心也夫。然參稱至孝,祕無係祿之罪,又何有哀乎?彼視鍾釜如蚊虻,則其係可解矣。

《鬳齋口義》:弟子問曾子一此言有係累之罪否?疑其前後兩變,有悲喜也。既已縣已,言只此悲喜便是有係;若無係,則外物過前,猶蚊虻而已。豈足悲喜乎!古人學優則仕,志在澤民,禄以代耕,期於仰事俯育而已。豈若季世之仕者,俸祿之外,槌剝取贏,極耳目口體之養,未嘗過親庭而問焉者有之。曾子三釜及親而樂,三千鍾不洎而心悲,其悲樂係親之存亡,非係祿之厚薄也。然而心不免於再化,門人所以有問。夫子謂參於二者之問不能無所係累,親之存亡係固不免,祿之厚薄不爻存懷可也。若無所係者,又豈有哀乎?彼視鍾釜猶蚊虻耳。曾子之孝行著乎萬世,仕祿三千鍾則所未聞。南華寓言,亦責備賢者之意。所以勉人以孝行為重,仕祿為輕,親之待不待,祿之及不及,一付之於分,又何所係累哉!

顏成子游謂束郭子景曰:自吾聞子之言,一年而野,二年而從,三年而通,四年而物,五年而來,六年而鬼入,七年而天成,八年而不知死,不知生,九年而大妙。生有為,死也。勸公,以其死也。有自也;而生陽也,無自也。而果然乎?惡乎其所適?惡乎其所不適?天有曆數,地有人據,吾惡乎求之?莫知其所終,若之何其無命也?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有以相應也,若之何其無鬼邪?無以相應也,若之何其有鬼耶?

郭註:野,謂外權利。從,謂不自專。通彼。我,而與物同來者,自得也。鬼入,外形骸,天成,無所為。不知死生,所遇皆適。大妙,則善惡同。故無往而不冥,此言久而聞道,知天籟之自然;將忽然自忘,則穢累日去以至於盡耳。生而有為,則喪其生。由有為,故死。由私其生,故有為。今所以勸公者,以其死之由於私也。夫生之陽,遂以其絕述無為而忽然獨爾,非有由也。然而果然,故無適無不適,而後皆適,皆適而至也。天地皆已自足,理必自終,不由於知,非命如何?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謂之命,似若有意也,故又遣命之名以明其自爾,而後命理全也。理叉有應若有神靈,理自相應,不由於故,則雖相應而無靈也。

呂註:道未始有物也,既已為物而欲復於無物,則其致虛守靜非一朝之積也。野,謂忘仁義、賓禮樂。從,言心之莫逆。通,言心之徹物,即物物皆遊,物物皆觀矣。來,則道集之。謂鬼入,即鬼神來舍。天成云六諸本皆缺,不知死,不知生,則知止乎其所不知。大妙,則神矣。妙萬物而為言,然後能體神也。生而無為,則不知有生,不知有死。生而有為,而後有死。勸之以公而無私,則不知有死矣。生而有為,死之所自,故聖人外其身而自存,以其無私能成其私,所以勸公也。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說。始卒若環,則生陽而已,安有所自?以有為為自,亦以物性言之。其果然乎?故體道窮神者,不知有死生,惡有所適所不適?欲求之歷數、人據,未始同也。又惡乎求之禍福、人事之問哉!以為無命耶?終若有所制也;以為有命耶?求其始不可得也。以為無鬼邪?而有以相應;以為有鬼耶?而無以相應。是以止於所不知而無所容心,斯得之矣。

疑獨註:野,謂不文。從,謂不逆。通則不礙。物,忘我也。來,則不去。鬼入,復靈。天成,與天合德。

不知死生,聖也。大妙,神也。至於神而極矣!此學者入道之序,人生而有為以累其生,則死之所自,由私其生;故有為所以勸公者,以其死之由私耳。至於命者,大同於物,公而無私,則無死矣。生陽死陰,知死生與陰陽為一,則無自矣。果然知此理,則生不足樂,死不足哀,又於何而適不適也。歷數,天之象。人據,地之器。人處兩問,天地之道求之於我而已。命者,天道。鬼者,人道。始終以天道,言相應以人道,言天人交通,陰陽性命之理備矣。寄之於有無之問而疑之,是深於知道者也。

碧虛註:野,謂初心質朴。從,謂不逆他情。通,則徹理無礙。物,則同一混成。來,謂眾歸其德。鬼入,深造窅冥。天成,無為自然。不知死生,則有無一體。九年大妙,則數究純陽,神化莫測也。生而有為,動之死地,為有私故勸之,從公,背公者叉以私死,其死豈無由哉?生者,強陽之氣,無所自也。汝果能至於大妙乎?大妙者,無公私、生死,無適無不適,可謂至極者也!.在天成象,歷數可推。在地成形,人據可知。唯我無心,孰能測之?事有有始而無終,有終而無始者,皆天命使然。相應,謂前學道九驗。鬼,謂靈響有應無應。在用功之深淺,通靈之遲速也。學道雖有序,其要在乎獨化。論程,則九年,而悟不出乎旦暮耳。

《鬳齋口義》:野,反朴。從,順從。通,大徹也。物,如槁木死灰。來,謂寂寞之中,有不滅者。鬼人,納造化於胸中。天成,與天為一也。不知死生,即無入而不自得。大妙,極玄也。自一至九,借為節次,此事非可以歲月計也。人以生為有生,執見自私也,以至公之理勸之,欲其知世問無不死之物,謂之死則有所自。求生之始無所自,既始無生,安得有死。陽,謂動之始。以死生之理如此言之,不知其果然否也。適不適,猶云然不然,要極而觀,然不然未可定也。歷數、人據,果可以盡天地之理乎?世問萬事萬變,造物主之,安得謂之無命?芒芒之初,本來無物,安得謂之有命?朝暮寒暑,時至氣應,安得謂無鬼神?謙未鈴福,仁未叉壽,安得謂有鬼神?此言造物不可知之意。

人生隨俗凋喪,日失一日,學道者損之又損,所以求復其初。野,謂漸還質朴。從,謂順人不失己。通,則徹理。物,則忘我。來,謂人歸之。鬼入,造乎恍惚。天成,合乎自然。不知死生,則無去無來。九年大妙,則數極造微,神化莫測矣。人能以無為為宗,乃可登假乎此;而世俗耽於有為,日趨死地。勸之以公者,以其死由乎私也。碧虛照張君房校本以其下有私字絕句,私謂貴愛其生,奉養過度,本求益己,損莫甚焉。故令去之,歸乎公道也。死者因生為有,自生者,從無而始,為無自生而無私,則亦無死,天不能殺,地不能埋,汝果能若是乎?由是知無以生為者,賢於貴生,又惡論其適不適耶?天有歷數,可推否泰;地有人據,可考治亂。吾又何從他求哉?夫自二儀分判,幾千萬年生物而不知其終,非命何以立?禪物而不知其始,命從何而立?歷數人據,有禍福之相應,豈無鬼神?主之天道,有時而難諶,人事有時而無準,則又疑其無鬼神也。此言造化精密難窺,唯其難窺所以為造化。但當盡人事以俟之,故向上之學,使人反究自己。天地之始終,一身靈物之隱顯,盡性而至於命,明鬼而極乎神,在乎力行心契則功躋大妙,亦何待乎九年哉?

衆罔兩問於影曰:若向也俯而今也仰,向也括而今也被髮,向也坐而今也起,向也行而今也止,何也?影曰:叟叟也,奚稍問也!予有而不知其所以。予,蜩甲也,蛇蛻也,似之而非也。火與日,吾屯也;陰與夜,吾代也。彼吾所以有待耶?而況乎以有待者乎!彼來則我與之來,彼往則我與之往,彼強陽則我與之強陽。強陽者,又何以有問乎!

郭註:運動自爾,無所稍問。自爾,故不知所以。甲似蜩,蛻似蛇,影似形而非形也,推而極之,則今之所謂有待者,卒至於無待,而獨化之理彰矣。直自強陽運動,相隨往來耳。無意,故不可問也。

呂註:罔兩生於影,影外微陰非一,故曰叟叟。影之俯仰行止,隨人而已,豈知所以哉!形之有影,猶蜩之甲,蛇之蛻,而非蜩甲蛇蛻也。影得日火則屯而顯,遇陰夜則代而隱。此乃影之所待而為影,然而無情,豈知有待耶?影之所待者,日火陰夜,而不可謂之有待,況以有待者乎?以有待者,影之所自出,即形是也。以罔兩無待,知影之無待;以影無待,知影之所出者亦無待;則不為形所累矣!彼來往則我與之來往,彼強陽則我與之強陽,皆非我也,又何以有問乎?

疑獨註:叟叟,指衆罔兩。奚稍問,何必問也。凡屬造物者,皆有所待而不知所以然。甲似蜩,蛻似蛇,影似形,而非蜩蛇與形也。火日有光,影之所聚;陰夜無光,影之所藏。此吾所以有待也,而況形又有所待乎?言待造化也。形來則我與之來,形往則我與之往,形強陽則我與之強陽,此皆由於獨化,又何足以有問乎?碧虛註一燈一影,十燈十影,燈影既多,微陰益衆,詢其俯仰而止形使然耶,影,自然耶?其動靜有無,皆莫知所以。影與微陰,則有形而無礙;蜩甲蛇蛻,則有質而無性。當其未蛻,止有蛇、蜩;及其已悅,甲皮固自有焉。則影也,形也,其不相因明矣;蜩也,蛇也,亦何嘗顧蛻哉!世謂形生影,影生微陰,然影之生也,聚於日火,代於陰夜,於形何有?形當明而影生,似有待也;處暗而影滅,似無待也。來往運動,雖由乎彼,應之無心則在乎此。又安所致詰哉!

《鬳齋口義》:叟叟音蕭,若隱若顯貌。稍,猶率略。言子之所有,本不知其所以然。蜩已化而甲在,蛇已化而蛻在,盖以形之動者比蜩蛇,以影比蛻甲,亦似之而非也。物遇日火則影聚,陰夜則影代去矣。彼,指形影自謂彼,豈吾所待耶?然形之動,又有所待,故曰而況乎以有待者乎?形待強陽之氣而動,我亦從之。其為強陽者,本非形之所知,汝又何問我乎?此段與《齊物論》同,但添日火強陽之說。凡天下之物有形必有影,人所共知;而影外微陰日罔兩,人多不察焉。盖因影之蒙昧,而依附彷彿於其間,其陰參差疊出,故云衆罔兩。罔兩之於形,猶七情之於心,心不官而七情縱,則反受其攻,影不明而罔兩多,則反遭其問。然而影之所待,豈罔兩可知?心之所冥,豈七情可立哉?此論物理相生,有若因待而或有或無。非因非待,以譬形生之始,思慮之端亦猶是也。義極精妙,昔賢所未發。夫影生於形,非日火則莫見,有若相因也。日火雖光,非形則無影,本於獨化也。影之於形,行止不離,一身之至親者,其動靜有無必有主宰,世人日用而不知,則罔兩之問無足怪也!《齊物論》云若有真宰而不得其朕,正明此義。所謂真宰者,即獨化之主,萬物萬形賴之以生育運動,而因待有無之所從出也。信能反而求之,恍惚之問而見曉聞和,則獨化之理明,罔兩之疑釋矣。強陽,謂人稟造化之氣,能運動形體而掉運外物者。其聚則有,其散則零,直寄焉耳。儻知獨化之主,則真我長存,彼之聚散無足問也。況景外微陰乎?

陽子居南之沛,老聃西遊於秦,邀於郊,至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歎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也。陽子居不答。至舍,進盥漱巾櫛,脫屨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請夫子,夫子行不問,是以不敢。今問矣,請問其過。老子曰:而睢睢盱盱,而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其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鼇。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

郭註:睢睢盱盱,跋扈之貌。人將畏難而疏遠,尊形自異,故煬者避之。去其矜夸,故與之爭席。

呂註:睢盱自異,則舍者迎將之召也。老子所以歎子居形謀成光,則戶外屨滿之召也。伯昏所以去御寇,其趣一也。

疑獨註:子居,楊朱之字。進盥漱巾櫛,明其潔己。脫屨膝行,言其謙恭。睢睢盱盱,矜夸見於外。誰與汝居也,告之以聖人知白守黑,故大白若辱,不自滿暇、故盛德若不足。子居聞言而悟。其往也,舍者迎將,有禮。避席,讓電,言其外矜,故人致敬。及聞道而去外矜之色,故反也舍者與之爭席。不示人以進,不知所以敬之也。

碧虛註:睢吁,傲慢之容。其往也,威儀盤僻,使人敬畏。其反也,視猶衆庶,使人忘我也。

《鬳齋》云:睢吁,矜持,言物我未忘。嘗若與人同居。家公,旅邸之主。煬,炊也。避舍、避竈,敬之也。爭席,則不知有可敬,謂得老聘點化,則退然自晦,人亦視之以為常也。睢吁,自異,人誰肯與汝居耶?夫行潔白者,人將汙之,故韜晦而若辱,德盛大者人將虧之,故涵養若不足,此全身之道也。今汝反此,所以為不可教。子居聞告,蹴然不安,容為之變,則其心改悔可知。故其往也,逆旅主人迎將於其家絕句,公執席,妻執巾櫛,言室家通敬之。避席、避電,則衆皆駭異。及其反也,舍者爭席,則矯飾去而真實存,使人忘外敬之粗迹也。古之人所以入獸不亂群,入烏不亂行者,以此。是篇以寓言標題,南華老仙渡水不濕腳之意自揆。立言既多,恐後人殉迹成弊,故隨步隨掃其進。其寓言、重言,皆不得已而藉外論之。言,如水在,有防而不失,則其出曰出而不厭。同異、是非,各當其分,言出於無言,亦猶不言也。其然其可,則物情之去取耳。惡知其為固然固可耶?是以必至於不言則齊也。吁,世衰道微,人莫己信,不得行志當世,猶覬垂訓方來,又慮無以鈴後人之知,故寓於所重以取信焉。使人由寓以究其真,從繳而躋乎妙,其成功一也。至論夫子之進,隨年化始是卒非,當身之是不可常也如此,況欲必信於後世乎?曾子之再仕再化,心不免乎有係而哀樂形焉,無問乎為親為祿也。若夫聞言而悟,有若子游一年而野,至於大妙,則心日虛而道日集,所謂寓、重、卮言者,皆在過化之域矣。次論命、鬼之有無,形、影之因待,皆明造化不可致詁之妙。人能充其造化所與,而莫之夭闆,則吾身之天地不可測之靈物亦猶是也。結以睢吁矜傲,人誰與居,聞命而反,舍者爭席,則耳聆心悟,在片言之頃,孰謂載道而之後世無得魚忘荃者哉?予嘗閱束坡蘇文公《莊子祠堂記》謂《寓篇》末當連《列御寇》篇首,而取《讓王》、《盜跖》、《說劍》、《漁父》四篇,且二篇合一義或可通,而四篇遭黜無乃太甚!意其所病者,《讓王》條列繁而義重複,《盜跖》訾孔子若太過,《說劍》類從橫之談,《漁父》幾詆聖之語,此所以不為坡翁所取也。然《祠堂記》中嘗謂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則亦燭其立言救弊之本心矣。又何以贏麤為嫌!竊考《讓王》等四篇,較之內外部,若有問然,其指歸不失大本,蓋立言者不無粗精之分、抑揚之異;或門人補續,不得其淳,所以置諸雜部之末。自可意會,無有禮。避席,讓電,言其外矜,故人致敬。及聞道而去外矜之色,故反也舍者與之爭席。不示人以進,不知所以敬之也。

碧虛註:睢吁,傲慢之容。其往也,威儀盤僻,使人敬畏。其反也,視猶衆庶,使人忘我也。

《鬳齋》云:睢吁,矜持,言物我未忘。嘗若與人同居。家公,旅邸之主。煬,炊也。避舍、避竈,敬之也。爭席,則不知有可敬,謂得老聘點化,則退然自晦,人亦視之以為常也。睢吁,自異,人誰肯與汝居耶?夫行潔白者,人將汙之,故韜晦而若辱,德盛大者人將虧之,故涵養若不足,此全身之道也。今汝反此,所以為不可教。子居聞告,蹴然不安,容為之變,則其心改悔可知。故其往也,逆旅主人迎將於其家絕句,公執席,妻執巾櫛,言室家通敬之。避席、避電,則衆皆駭異。及其反也,舍者爭席,則矯飾去而真實存,使人忘外敬之粗迹也。古之人所以入獸不亂群,入烏不亂行者,以此。是篇以寓言標題,南華老仙渡水不濕腳之意自揆。立言既多,恐後人殉迹成弊,故隨步隨掃其進。其寓言、重言,皆不得已而藉外論之。言,如水在,有防而不失,則其出曰出而不厭。同異、是非,各當其分,言出於無言,亦猶不言也。其然其可,則物情之去取耳。惡知其為固然固可耶?是以必至於不言則齊也。吁,世衰道微,人莫己信,不得行志當世,猶覬垂訓方來,又慮無以鈴後人之知,故寓於所重以取信焉。使人由寓以究其真,從繳而躋乎妙,其成功一也。至論夫子之進,隨年化始是卒非,當身之是不可常也如此,況欲必信於後世乎?曾子之再仕再化,心不免乎有係而哀樂形焉,無問乎為親為祿也。若夫聞言而悟,有若子游一年而野,至於大妙,則心日虛而道日集,所謂寓、重、卮言者,皆在過化之域矣。次論命、鬼之有無,形、影之因待,皆明造化不可致詁之妙。人能充其造化所與,而莫之夭闆,則吾身之天地不可測之靈物亦猶是也。結以睢吁矜傲,人誰與居,聞命而反,舍者爭席,則耳聆心悟,在片言之頃,孰謂載道而之後世無得魚忘荃者哉?予嘗閱束坡蘇文公《莊子祠堂記》謂《寓篇》末當連《列御寇》篇首,而取《讓王》、《盜跖》、《說劍》、《漁父》四篇,且二篇合一義或可通,而四篇遭黜無乃太甚!意其所病者,《讓王》條列繁而義重複,《盜跖》訾孔子若太過,《說劍》類從橫之談,《漁父》幾詆聖之語,此所以不為坡翁所取也。然《祠堂記》中嘗謂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則亦燭其立言救弊之本心矣。又何以贏麤為嫌!竊考《讓王》等四篇,較之內外部,若有問然,其指歸不失大本,蓋立言者不無粗精之分、抑揚之異;或門人補續,不得其淳,所以置諸雜部之末。自可意會,無煩多議,以啟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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