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失败的事实,不禁神色尴尬,支支吾吾,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就要跑,我赶紧叫住她:“诶诶诶!等一下!”
小丫鬟以为我要发作了,垂着头不敢吭声。我赶紧站起来嘿嘿一笑说道:“那个什么,能不能麻烦你跟余大人说一下,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单薄了,我扛不住冷的!”至于化妆的事情,咱忍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没变美过,现在变丑一点也无所谓啦。
小丫鬟小声说了声:“我这就去。”便仓皇的逃了出去。我估计她是胆子小,见了我的样子吓得慌。很快小丫鬟又转回来,手上捧了一条披风,还好,这披风挺厚实的。小丫鬟搁了披风,又投给我一个古怪的眼神,便再次仓皇而逃。我冲着她的背影哀叹一声:我的脸是磕碜了点儿,那还不都是你画的吗,你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刚捯饬好没多久,外面忽然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听着怪喜庆的。我穿上披风系好带子,感觉暖和了一点,便走出房间,心想该不是太子的仪仗队在奏乐吧?果然不一会儿,余子孝走进来,后面还跟了八个小姑娘,列成两排,衣服样式跟我的一样,只不过颜色都是白色的,而且人家的裙子好像是厚实的棉布,为啥我的偏偏是轻薄的丝绸?
余子孝在我跟前站定,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若干种颜色,大概是被我的妆容雷到了吧!不过最终他还是淡定的冲我一行礼,朗声说道:“宋姑娘,时辰到了,请上路吧!”
我听着那个“上路”忒别扭了,电视里一般这话都是对死囚犯说的,而我这是去享福,不是去送死啦!我只好一撇嘴,跟着他往外走,那些白衣小姑娘毕恭毕敬的跟在我们后面。我心想这些不会是宫里来的小宫女吧,模样那叫一个俊俏,神情那叫一个肃穆,步伐那叫一个轻盈整齐,跟靖天府的小丫鬟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出秦府,我就被眼前花花绿绿的阵势晃花了眼。待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场面那叫一个大啊,但见成排成排的人整整齐齐列成长队,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前面净是五颜六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圆的方的大的小的扇盖互相扣着,画了各式花纹的扇子一排排举在空中,敲锣打鼓的声音就是从前面传来的;后面全是金盔铁甲的官兵,一个个面色端正,真枪真刀揣在手上。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八匹马拉的金黄色大车辇,我跟前停的是一辆四匹马拉的紫色马车。
乖乖,那辆八匹马拉的车,莫不就是马车中的凯迪拉克?身边这辆四匹马拉的,不就是大奔吗?唉,回想来靖天时乘的那辆一匹马拉的小破车,简直就是奇瑞QQ嘛!
余子孝停住脚步,回头对我说:“宋姑娘,请上这辆车辇。”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我们面前的奔驰。
我点头一笑,看这车辇还自带了台阶,便把裙子一提,就要往上爬。后面突然急急忙忙闪出一个小宫女,抬手扶住我的胳膊。我一边登上马车,一边对她说了句:“谢谢啊!”那小宫女听了,也不回应,垂着头就退了回去。
我刚上车,车帘就被里面的人挑了起来。我一猫腰钻进去,若兰赫然坐在车内正首处,美**人,还穿了浅红色的薄纱长裙,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莲心坐在左边塌上,我摆手打了招呼,就坐到莲心对面。
我还没坐定,就听莲花鬼吼鬼叫的说:“宋姑娘您的脸!”
我一屁股坐到榻子上,用披风把自己裹得暖暖和和的,然后咧开我的血红大口,嘿嘿一笑,问道:“莲心觉得我的妆画得如何?”
莲心瞪大眼睛,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我心想这脸是该白的地方惨白了点儿,该红的地方血红了点儿,那也不必大惊小怪好像我的脸已经毁容了吧?
还是若兰比较淡定,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见她抿嘴一笑,说:“姐姐本就眉清目秀,素颜也是很好看的,往后就不必再上妆了。”嗯,这个眉清目秀说的非常到位,能精确形容我长相的,也只有这个词了。好在今后不用再往脸上整一堆不知所以的玩意儿了,真是万幸啊!
我点点头,暂时把毁容事件抛到脑后,对若兰抱怨道:“妹子,这几天你也不来看我,可把我寂寞坏了!”
若兰低头一笑,又抬眼对我说:“妹妹这几日才是受罪,宫里来了几位老资格的宫人,镇日里教导我宫廷礼仪,念的妹妹头都痛了!”说着她还抬手轻拍一下额头。
我呵呵笑着,得空打量了一下车厢。 奔驰嘛,不用多说,自然是空间开阔,布置奢华,颜色以淡紫为主,整体显得风韵高雅。我们三人一人一条榻子,各自躺着睡觉也不影响,哇哈哈!
我正得意着,忽的马车一动,便开始行进了。我刚才还雀跃了一会儿的心,又猛的沉了下去。我扭着身子转到后面,挑起窗帘的一角,垂眼的看着车下的道路,还有很多人的脚,一步一迈、踏踏实实、不紧不慢的走着。
不一会儿,城墙大门根儿出现了。一个多月前,我就是坐着奇瑞QQ,和白老爷、赵夕白、左大婶一行四人,从这个门进入靖天的。那时白老爷说我们要改头换面更换国籍,那时赵夕白拽了句“靖者,谋也”之类的文言文,那时我满心都是对古代大城市生活的向往。在靖天呆的将近两个月中,身为无业游民的我,已经尽职尽责的转遍了靖天的大街小巷,吃遍了路边摆的小吃摊,对这个城市刚有一种融入的感觉,这就要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这次我是坐着奔驰离开靖天的,要去的地方是比靖天还要大、还要富裕的一国首都,并且我身边跟的是很有可能的太子妃、皇后。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