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欣楠希望让我也参加高考。买噶的。
那些日子我俩天天黏在一起,那时候还没有宅男宅女这个词呢,因为她要准备考试,我也得装的很紧张陪着她备考,说心里话,我根本就没怎么想这个事情,欣楠总是让我好好复习说再准备参加高考,行不行也得试试,我面儿上答应着,夸下决心不成功则成流氓。抱本儿书跟着她一起看,眼睛只盯她不看书,拉着她的小手假装刻苦,老幸福了。
我要是把题答对了或是英语单词背下来了,欣楠都会亲我一下作为奖励。
欣楠的楚楚动人总是会让我心动,真的想为了她努力一把,每当有朋友叫我出去的时候,我都会第一时间眼巴巴的看着欣楠,无声地潜台词,可以吗?
她就会用那双含冰带露地大眼睛望着着我,干嘛去,坐下。
我是无法抗拒她的命令,脑子不用反应,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把书打开了。不过那段时光确实很美好,我就这样在痛苦中幸福的自残。
都说不过多牛逼的人身上一定有一个死穴,欣楠她就是能很准的找到我死穴的人,而且我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生命中我原以为有这样的女孩就是我一辈子的宿命,可惜命不由人。
那段时间里,跟朋友们的接触少了,这帮孙子必定要说我重色轻友的,在这个时候必须这样了,高考的最后一个月里,我试着刻苦了一把,恩,为了欣楠。
高考的日子很快到了,没办法每天硬着头皮装样子,其实真没看会什么,更别说去考试,看到题我就头疼,什么英语,数学,对我来说那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欣楠虽然也明白,但是还是耐心的陪着我。
我和欣楠一边看书一边打赌。
欣楠回答:“不知道,估计也就400分吧。”接着又问我:“那你呢?”
我趾高气昂地:“我?400分没问题。”
欣楠:“得了吧你,你能考到300分就不错了。”
我很气不过:“不……可……能,就我的智商,300分还考不到。”
欣楠:那好,你要考不到300分怎么办。
我说那你说怎办都行。
欣楠说这是你说的?
我说那肯定的,必须算话,驷马难追。
但是事实证明了我的智商,我说的话是放P。
参加高考的当天,我和欣楠在西直门集合,那天是欣楠的妈妈陪着我们一起去的,去中关村一个中学里参加考试,考试当天很多地方都戒严了,很多警察,维护当天秩序,保证考生们的安全,感觉很好。
我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考场,进入考场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出来了,看着卷子我都头疼,晕晕乎乎的,出来的时候别人还在考试,大门口外堆满了家长,我拉开警戒线出来,听到一阵掌声,当时以为梦,怎么还有人给我鼓掌呢,在一镇定,然后挺起胸脯微笑点头朝鼓掌的人群走去,看来那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走红地毯的准备。哎,惭愧呀,可怜天下爱父母心,可爱的家长们,都以为我是第一个答完出来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实在不会了,呆着也是耗时间,爷连作文都没写。
考试结束了,大批考生往外走,我在事先约好的校门口等着欣楠,
欣楠出来后叹了一口气:“终于完了,(喊着)我要休息,你考的怎么样?”
我傻笑了笑:“还好吧。”
我们骑上自行车去了麦当劳庆祝一下。其实那天我还记得,看的出来欣楠考的并不理想,故作镇定,必定考完痛苦也就结束了。
记得我的成绩是245分,欣楠的成绩是395分,还真比我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她的分数是可以上个大专或者去个一般的大本的,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复读在考一年,上个更好的大学。而我当我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我哭了,是真的哭了,记忆里第一次哭了。不是为了成绩哭,而是感觉到了和欣楠的差距。莫名的感觉到了什么,感觉也许我该放弃了。
我拿着成绩单,走到卫生间安静的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的看了看,发现镜子里的我流泪了,不知道为什么哭的很伤心。这是我记忆里第一次真正的伤心的哭。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选择的纠结和痛苦,我是深有体会,那晚我躺在小西天冰凉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夏日炎炎,我总觉得那个床是冰凉的,之所以我死了般的躺在那里,是我有了一个决定,我想跟欣楠分手。
爱一个人,却要和她分手,你知道那种刀刺心,锥扎骨的感觉吗?
因为欣楠太好了,我太不好了,这个组合注定是要无法在一起的。我想过无数个和欣楠的结果,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分手,可是这一刻我却决定要跟她分手,因为,我爱他。
我躺在黑夜里,我又落泪了,你说我怎么那么没出息啊。
在那之后我慢慢的有意疏远欣楠。
小西天的房我也不住了,还是搬回了自己家,父母好像都不知道我高考了,在家里四目相对仍然是沉默,我还是经常会跟瓷器们在一起。他们对于高考感念就是,嗯?还有高考这一事儿呢。
8月份到我的生日了,欣楠高兴的要陪我一起过,打来电话约我在新街口见面。
这个夏天,我的生日,盛夏光年,注定难忘。
欣楠满心欢喜走在我的身边,我却一直没有笑容,莫名的烦躁让我表现的一如暴躁。
欣楠开始总是主动跟我说话逗我开心,我只是看看她不理她,慢慢地欣楠也感觉出我不高兴,于是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回答没事,再往后就根本不跟她说话了。
欣楠又关心的问我:今天是你生日耶,你要开心点呀,不高兴的事情明天在想,今天有我陪着你呢,明天呢你在把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我再陪你一起不高兴,好不好?
你看看多么傻的女孩,我写到这里有一次落泪了,有时候人说你丫就是作,年轻的时候可不是太作了吗?想想那时候的欣楠,那么可怜巴巴的讨好你,追着你,让你开心,逗你,我却无比冷漠,我后来也终于明白,其实亲人之间最大的伤害是冷漠。
我只是烦躁的说了句:你烦不烦呀。
这是记忆中我对欣楠说的最重的话,之前我从来都没对她说过稍重的话。
欣楠撅着嘴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我们走了不知有多远,那天的我好像是疯了,无名的不正常。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来,看着欣楠:你干嘛总跟着我。
欣楠没有说话,两人继续走着。
我看了看表,已经12点多了,回过头来对欣楠说:你回家吃饭吧,我也回家了。
欣楠也有点生气了: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说:不为什么,就是让你离我远点,别老跟着我。
欣楠似乎要哭了,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地:那把这个给你,生日快乐。
我冷冰冰地回头瞥了一眼:你拿着吧。
其实当时我都没看到是什么东西,以后我问过她当时送我的是什么,可是欣楠只是不回答,那天在她的心里也成了永远的伤,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是什么礼物。很多事都是在一瞬间错过,错过了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说完我站在了那里,回头跟欣楠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走吧,我回家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我还愣在原地,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样打了个冷战,好像世界末日,一切都不在乎了。我回过头来最后看了眼欣楠。她远远地站在车旁边,手里拿着给我的礼,我看到了她的脸,泪水在阳光下显得更外清晰。
我就这样我走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顶着太阳,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似乎没什么遗憾,没有伤悲。
往后欣楠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有联系过她。
18岁的爱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说好的不分手,却用冷暴力解决,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智商远远不够,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分手,我也想不到更能让欣楠接受的方法,在这个问题上我知道我是个笨蛋,想对她爱却不敢继续,人说爱很无奈,其实是那时候的我是很没有责任,没有付出,我只想着让她好的方式是分手。
后来我看了很多影视作品中的男女谈情说爱,死去活来,我也有些难过,对于欣楠,我做的远远不够。
冲动是魔鬼,魔鬼也是神,我当了一把神。神可以给我力量接受那些我无法改变的事情,给我勇气改变那些我可以改变的事情,给我智慧看清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一瞬间的不淡定,让我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