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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你认为很难,甚至不可能完成,但实际上就是那么简单。就像你爱的一个女孩,你觉得追到手比登天都难,但是追的时候你发现原来并没那么难,后来有一句话慢慢的流行开了,说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18岁的我,并不知道那句话,只是为了生存下来不断的想辙。
其实生存是能不断开发智商的。
第二天我俩打电话问好了登报纸的价钱和相关事宜,痛快的把这事儿给办了,很简单,价钱也很便宜,几百块就OK搞定了,先登上一个星期看看效果,见报要在下一个星期了。
见报的当天就开始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应答的很沉稳,地点生意如何什么的,接下来的几天不断地有人打电话来询问,我把他们都约在了两个星期后见面,其中肯定会有人去偷着看看生意,这个不用担心,因为生意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客人也真的挺多。
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鱼上钩了,一条一条的大鱼,香喷喷闪着金光。我叼着希尔躺在沙发上就等着钱上门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波了,以他的智商聊晕那些人还不难,按照我说的,每个人收两万加盟费,至少搞定5个以上,然后就可以闪张儿啦。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开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本来以为还会有很多麻烦,比如还要跟旁边的两家有些摩擦什么的,还要叫兄弟们帮忙,还要叫些人来盯着点,怕有些加盟者看出破绽,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大波还是有这个能力的,上下嘴唇一碰,自己就全搞定了,这个世界就是尼玛不公平,靠劳动获得报酬却往往不是最多的,而那些用嘴皮子吧嗒的人,反而是最多受益者,你说谈什么公平。
两个星期后我根本都没有去夜市,只是比我预想的时间推后了几天,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九万块钱到了账,你知道那个年月的9万块钱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心跳加速。之后我给了老瓢3万。这回大波干的是主力,担的风险也最大,所以我跟大波分了两万五,给了生子一万。
大家都美颠了,觉得靠脑子来的钱真是爽,感觉这个世界一下都灿烂了,当然那时候的世界确实也很灿烂,明媚的阳光,瓦房的天空,就连平时在胡同里收破烂的叫卖声你听着都像侯宝林的叫卖,透着那么一股子悠扬的劲儿。
每当自己计划得到完美的实施,总会有那么一点点满足感。金钱的欲望是递增的,他永远不会停下来。小小地成功带来的美妙感觉,曾一度让我反问着自己,你真的这么聪明吗?你难道这么睿智吗?小时候为什么爸爸总是不耐其烦地告诉我,看来你长大了就只有去卖菜,娶个农村媳妇凑合活着了。我托着下巴,看着眼前一打一打的人民币,想着花见花开的欣楠,这么个城里的大美人,这是为什么呢?嗯,那一定是他们错了。
拿到钱以后,我们复活了,但是这回谁也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不留后路了。这就是生活教会了我们理财。
学校学到的东西固然非常管用,但是在社会上后来扑腾等到经验更加不可小觑,如果那些上当的人多一些思考多一些用脑,我想骗子的生活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我们经常觉得我们被骗,诅咒那些骗子,可是我们从来不想想为什么我们就被骗了,我们真的用脑子了吗?这个世界其实公平就是来自于,你不真心的对自己,你不拿出智商来武装自己,你只能被更有智商的人戮杀,现实如此。
从小的战斗中成长,到了社会的摸爬滚打,我渐渐的明白,有些错误也是为了给你一次次成长路上的提醒,如果你不加思考,你的跟头一定会栽的更大。
北京夏天的太阳总是那么毒,照的地面发白,我和欣楠吸收着所有的光和热,投入到这场爱情中。
我们在地安门吃小吃,在新街口逛街,会一直从后海走路到西直门,我会去车站等她,她也会傻傻地在操场上看我打球。
18岁的女孩和男孩的爱情,像夏天的暖风带着丝丝的热浪,充满着甜腻,沁人心脾,我真的感谢那些岁月中的每一个日夜,都是在热情洋溢的日子里度过的,也是因为那个年月北京城没这么大污染,没这么多的嘈杂,才可以安安静静的去压马路,牵着手走在清清荡荡的马路上,换现在爱情完全变味了,所以现在人的爱情更多是在室内的荷尔蒙的激荡,充满了烦躁,充满了动荡不安。
有时候我看现在身边朋友们分分合合,我觉得也许不是他们的错,是这个季节,是这个环境,是这午夜充满刺鼻的尾气……
那段日子里我的生命就只有爱情。
欣楠是白羊座,而我是狮子座,我查过,狮子和白羊是最般配的情侣了。白羊座也是用情最深的,这在往后的日子里让我感受颇深。
我总认为午夜的天空是粉色的,一团一团的,可能有爱情的人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吧。
街上的羊肉串摊儿到处都是,小卖铺依然亮着灯,我们坐在道边儿的马路牙子上,抽着希尔,吃着羊肉串,喝着黑加仑,庆祝成功,迷恋着分赃的快感。
生子和大波还有争子都准备去纹身,仨人一本正经的讨论着各种图案的意思。阿宝拿着一卷手纸,吃一口擦一下嘴,纸球扔了一地。
我跟生子说:你丫就纹个双肩背书包挺好,显得你爱学习。
阿宝也跟着犯欠:大波,他纹书包,你纹什么?
生子急了:谁他妈跟你说我就得纹书包了。
大波也逗:他纹书包,我胸大,总颠的,纹个胸罩兜一兜。
我又坏笑着问争子:你纹什么?
争子总是一副深沉的样子:我想纹个诺亚方舟。
我说:纹大船干嘛,你就纹两字,大个!最牛逼。
争子笑了,拉着长音儿:傻~逼。
我们正聊着,旁边的串儿摊儿来了三个妞儿,小条儿小样都不错,哥几个一下眼睛都亮了。那时候的我们,身上总是爆发着无可释放的荷尔蒙,只要看见漂亮的妞儿,大家都一下会躁动起来,这无关背叛女友。
阿宝捅了捅我:怎么样?
我也笑了:不错,可以。
阿宝:“你去聊聊呀?”
“CAO,我没兴趣,我有媳妇了。这几块料比起我媳妇差远了,也就给你们准备的。”我看着那些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论身姿论样貌可能有的比欣楠还要强,但是在我心里他们都逊透了,后来学了点文化,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那时候,没有那个女孩能进入到我的视野,当然除了对面窗户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一直不得知,也许她也只是我生命的一个过客吧,就像地铁里擦肩而过的那些芸芸众生,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次交替,再也无交集。
后来常常想,生命的长河中,我们真的是见了无数无数的人,可是那些人总归在记忆里连一个样貌都没有留下,想想人生蛮可悲,朋友也是在长河中不断的交替不断的失去。
大波立马撅起那张猪嘴:“呦喝,赶快给我歇逼,你丫有媳妇就不呲妞了?”
“真的真的,你们想要就去要吧,反正这事我不参与了,要不对不起我媳妇了”当时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能被自己爱的人管,感觉真地道。
后来还是阿宝扭打扭打过去跟人聊,大波看着有门儿,也随后跟了上去,好像聊的还不错。一会回来了,据说是给他们留电话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宝现在准备要结婚的媳妇儿,就是当时三个妞其中的一个。你看看,流氓也专一呀。
在后来我自己搬到了小西天,为了躲开之前的事,更为了方便和欣楠在一起。
我还记得那是一处平房,很小的地方,周围的房子一间挨着一间,过道儿很窄,挤得喘不过气,要是有个胖子走过去都容易卡在那里,感觉大家仿佛都是挨着一堵墙在生活。
偶尔会有一棵小树站在墙边,房檐很低,整个院子都是灰色的。
屋里也没有装修,一张上下铺,一张桌子,条件很不好。
那段时间欣楠每天都会骑着那辆黄色的自行车来找我,给我带吃的。
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冲动,这一点我在欣楠的身上慢慢的逐渐验证了,她忽然退学说要重新参加高考,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个学校真的一点前途没有,想重新高考选择,我当时使尽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劝住欣楠,欣楠这个女孩,骨子里的那股在犟劲儿跟很多北京女孩一样,来了,谁也说服不了,我当然也无能为力,只好顺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