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夜深了,湖面上还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拿执掌灯的人正在急急寻找自己。沉浸在自己哀叹中的秋斐艳,半天才回过神,段金峰,他怎么找过来了?
“段大哥,我在这里。”她出声,向他挥手,才发现,漆黑一片,他又怎么会看到自己的挥手呢?
可是,眨眼的功夫,段金峰居然从湖面飞了过来,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会轻功?”秋斐艳哑然,瞠目结舌,不知道什么感觉。相处这么久,两个人连青楼都去了,怎么会轻功这件事他都没有告诉自己?
段金峰笑而不语,还是他狐狸的模样。
“你怎么欺骗我这么久,我一直以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你居然文武双全!”她一边惊叹,一边很伤感。
“我又没有告诉你,我诗书很厉害?”段金峰笑了,但是没有直接回答。
“额……好像没有。”秋斐艳挠挠头,努力回忆着。而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刚刚那些愁思,在段金峰来之后荡然无存。
“那不就行了,我没有告诉你我会诗书,只是因为偶然看到我的诗书。我没有告诉你我会轻功,现在你看到了,不也算是知道了。”段金峰耸肩,这孩子,今晚的智商有点低啊,让他牵着鼻子走,忽悠了一大圈。
“哦……”秋斐艳有点没精神,点点头,又坐下去。
“怎么了呢,今晚这么无精打采的?”段金峰猜想她心里有事,今天明显不高兴。平时秋斐艳也算是个内敛,不露于形色的人,可今天,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秋斐艳有点恍惚,没有回答,倒是想起问题。这黑夜,都快一更天了,段金峰不回府,怎么跑到皇宫来了?
“我在家酒窖发现了陈年老酒,想带给你尝一尝,所以又进宫找你了啊!不过,大家都说大半天没见到你了,所以我便来御花园找找,没想到一碰运气就找到你了。”
原来如此。秋斐艳看看天色,现在满处都是漆黑,只有身边段金峰带来的灯笼里,有星星灯火的温暖,秋斐艳第一次有了脆弱的感觉。
“段大哥,把你肩膀接我靠一下把。”她很想有个人可以依靠,一个人的战斗,是不是太过寂寥?或者,今晚被肖以然疯狂的爱情所触动,她也希望自己能有那样一段,有那么一个人,不顾门第,不顾出身,也不论现在如何?爱了就是爱了,爱了就在一起,拼死也要在一起,不后悔不回头。
“借给你了!”段金峰说起来:“练武这么久了,第一次给别人靠。”
秋斐艳笑笑,不客气地靠了上去。虽然段金峰平时看起来那么瘦弱,真的是典型的书生形象。可是,靠上去,肩膀很踏实,难道是现代传说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男?现代生活,唯一有那么身材的,不过是贝克汉姆一人而已。
思绪天马行空,没有多想纷扰之事,只是回忆那个时代的事情。“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以前学过的诗,现在突然想透了中间的哲理。
“斐然弟文采斐然啊!”
“哪里,这不过是街头诗人的一句话,恰巧记住了。你说,千百年后,后人看到的,是不是还是这月亮?这江水,是不是还是在向前奔流,照着江边的后代人?”虽然今夜乌云笼罩,根本没有月光,可是,她才真的感觉到思乡了。
“当然。”段金峰点头,说道:“等我们老的时候,那棵树,除了变得更粗壮,还是在那个地方不是吗?河流,千百年变着河道,换着名称,可是,哺育人们的还是那个河,我们逝去了,可我们生活的痕迹还在。”
“我若是轮回,千年之后的自己,怎么会想到,千年前,我已经对着月亮展望着将来的山山水水?”秋斐艳摇头笑了,说道:“人总是向前看,往后回首的人总是少数。”
“斐然,今天为什么这么哲思,这么深沉?”段金峰感觉她今天说话莫名其妙,受了刺激,可是,话到嘴边,却不说出口。
“突然有感觉。”秋斐艳很感谢,这深夜,还有一个知己能关心自己,陪伴自己,感激地说道:“金峰,谢谢你。”
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可是,秋斐艳语气中的诚恳和真切,他肯定能感觉到。
“不谢!”段金峰回答,一笑。
“秋斐艳!”好久,段金峰开口了。
“嗯?”秋斐艳已经快要睡着了。
“秋斐艳?”段金峰又喊她。
“嗯。”秋斐艳意识慢慢回来,感觉到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秋斐艳!”段金峰将秋斐艳坐直,定定看着她,说道:“秋斐艳,你是秋斐艳,我知道你是秋斐艳!”
“呵呵,段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是斐然!”秋斐艳害怕,虽然和段金峰交心,可是,一个假身份的自己,一个狐狸一样的男子,交心能交几分?
“秋斐艳,我知道是你。”来不及秋斐艳半点否认,段金峰双手轻轻抱住她的脸颊,捧起来,浅浅一吻,印在她的额头。
秋斐艳愣了,感觉自己心里像是五彩烟火一样,不停闪烁,不停绽放着不一样的颜色,斑斓的心情和凝滞的外表。
“秋斐艳!”段金峰把愣愣傻傻的姑娘抱进怀里,说道:“我愿意一辈子让你靠着我的肩。”
“段大哥……”秋斐艳摇头,将自己从纷乱的情绪中解救出来,也挣脱了段金峰的怀抱。说道:“你今天心情好,想跟我开玩笑,小弟我不介意,可是,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管你是斐然还是秋斐艳,说道:“段金峰急急解释,说道:“我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在我心中,是与众不同的。我愿意一辈子把肩膀借给你,愿意一辈子陪你解闷,只要你能不皱眉!”
这,算是表白吗?
“我……”秋斐艳自然知道他话中间的意味,可是,现在事情这么复杂,自己即使对他有感觉,怎么能答应?“大哥,我们,没那么容易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爱人。”
“秋斐艳,你记着我说的话,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做完你该做的。那时候,我再来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黑夜之中的气氛好像太过美妙,秋斐艳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好!”
段金峰这回又把她拥入怀中,而秋斐艳没有拒绝,是的,对段金峰这样的人,没有感觉是假的。只是,他所谓的等待,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离经叛道和罔顾法律呢?
“段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秋斐艳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我立什么样的功,皇上会给我特赦令?”
“你是说免死金牌吗?”段金峰问。
“没错。”秋斐艳点头。
既然她不想多说,段金峰也没有多问,依他对皇上性格的猜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皇上这生,最忌惮的,恐怕就是别人夺权。所以,假如你能成功劝说段淮王放弃篡夺皇位,或者能找到证据,一举推翻段淮王夺位的阴谋。皇上一定重赏你,到时候,皇上的免死金牌或者免死诏书,应该可以要到手。”
“真的,只要阻止段淮王篡位就行?”秋斐艳睁大眼睛,这才是真正的生机。假如今后,自己能找出杀父真凶,帮姐姐和太子脱离皇宫,帮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恐怕相对容易一些。”
“嗯,皇上最近一直因为段淮王的事情而焦心呢!要是你能解皇上燃眉之急,也就算是立了头等功,与情于理应该可以。”段金峰点头,这些都是实话,段淮王最近动静太大,朝廷不注意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