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纬一怔,忙摇头,“我病了。”见陈永年眼睛一眯,像是在说你病了怎么会病在皇后这里的疑惑。慌慌张张解释,“你相信我,我跟尹秀靖没有半点干系!”咽了口唾沫,将永娘给藏了下去,“我昨天到这里来坐坐,哪里想到却昏了过去。黄太医查了之后,才说是之前的毒没有解干净。”
她没有注意到陈永年刹那间流露出来的自责懊悔,耸耸肩继续说了下去,“说这两天要静养,说是静养就能好。不过,”她嘿嘿笑了几声,想起李子树复述扶月的话,“扶月好歹招了一点,说是这情人草是有两颗解药。要两人一同服用,那药性才能解。一人用了,一人未用,那未用的人,可会糟糕透顶。好在呀,那天晚上,不是扶月是你。”
她笑眯眯将头靠在陈永年肩膀上:“我不管到底是不是药性让我们两个在一起。既然解药都没有了,那就算了吧。也免得你我疑心对方。”
萧纬这话说完,让陈永年越发僵硬,藏在怀里的那颗解药仿佛着了火烫着他生疼。“我去找药。”他舔舔干巴巴的嘴唇,“把扶月交给我审问。”
“死了。”萧纬冷哼一声,人离开陈永年半靠在床头,“居然敢这么作弄朕。若是那天是他同我,哼,那我药性发作,也只能求他相解。可他已服了解药,那只有我会对他情深,他对我可以不管不顾。哼,卑劣!”
陈永年细细听了下来,倒是松了口气。想了想不甚肯定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我都中了药。只要你我都不服解药,那,那也没什么大碍。”
“是啦是啦。”萧纬拍拍身边,“过来,陪我躺一会儿。服了药的那个,说不准会将两人过往忘得干净。没服的那个却是再也忘不了,情动时若是那人不愿相拥,那没服药的那个,可是大大的糟糕。”见陈永年听话地坐到她身边,心里大乐,难得陈永年没有扭扭捏捏,“扶月一定是要利用情字要挟朕,哼,该死。”
“嗯。”陈永年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也好。就算有解药,我也不会服用。”他轻轻呼了口气。解药虽能解除情字烦恼,可若没有烦恼,怎会有快活的时候。就算世事多变,若留着此时这番回忆度日,也不枉费此生。
萧纬嘿笑了笑,她本来就觉得她喜欢陈永年不是因为药性的关系。那就算陈永年喜欢她是因为药性,她不管是真心的,还是服了药的,只要能喜欢她一辈子,那又怎么样。耳边听陈永年这番如同誓言的叹息,心尖上更是染上一层蜂蜜,甜滋滋地流淌全身。伸手环抱住他:“我,我也不会用。”
两人这番短短甜言蜜语之后,立即想到正经事。“你怎么进来的?”
“你别恼,我听说你被软禁,本想带兵闯宫。”大约是听到萧纬说她也不会服用,那颗折磨陈永年的药也变得不再重要。他叹了口气,语调故作轻松,却是在说吓死人的事情,“好在被文礼言拦住。”陈永年蹭地坐了起来,“礼言还在宫外等我讯息,一有不对,她便会带着我们藏着的兵马打进来,将你救出去。”
“你!”萧纬是哭笑不得。是谁放的假消息啊,居然说她被软禁了。万一这个一根筋的陈永年真的闯宫,她怎么处置才好啊。轻轻拍了陈永年一下,“你怎么,如此莽撞,就算是真消息,也该徐徐图之!”
“我,担心。”一向不会说甜言蜜语的陈永年,今儿像是被糖水浸泡过了。满嘴的甜蜜,真是让萧纬从里到外都甜的快要融化掉。他说着,眼神划了过来,落向伏在他怀里,正仰头看着他发怔的萧纬脸上,“若你有碍,我亦要与你同生共死。”
管他什么该死的药!陈永年像是被突然开了窍,又或是存着进宫后和萧纬一起抗敌,必死的心思,让他猛然间认清了自己心意。明明是在乎的不行,做什么非要装作这个不介意那个不在意呢。既然萧纬也自承不管药性,也要同他在一起,他又何必总是别别扭扭惹她烦恼。
这番心意,总算是历经这番惊惶才算明白过来。虽然脑子想着文礼言还候在宫外等他消息,可看着萧纬满眼喜悦的,竟是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眼,她的唇。满腔的温柔,已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好了就立即搬回去。”
咦,萧纬还沉浸在陈永年仿佛被电击后开窍的甜蜜中,就听那死男人猛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啊,你说什么?”
“我说,”他凑近萧纬耳边,有滚烫呼吸传了过来,惹得她人软绵绵的不知所措。听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等能走动了,就马上回自己寝宫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