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狂又淡淡道:“我并不是要你走,你还可以呆在这里,只是……我有个要求。”
掌柜一听,顿觉事情或许还有挽回之地,忙道:“您且说。”
雪倾狂道:“我自己还有事要忙,这钱庄若要靠我,也是打理不过来的,再加上,你就这么走了也没地方可去吧,所以……我想让你就住在这里,还是这里的掌柜,但是,每个月我都会派一个叫做卢贝的人前来收账,你在这里只是我雇佣的一个工人,当然,每个月的工钱不会少了你。”
掌柜的面色有些缓和,但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
这就是雪倾狂的计策,在将他逼入绝境之后,又让他绝地逢生,这样他更能为自己效力,但开钱庄的人多半心思狡黠,她也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在其中搞什么鬼,但卢贝是粉蝶教出来的,绝对不会让他在背地里贪了什么便宜。
雪倾狂又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真的搬出去,我请别的掌柜来做一样。”
那掌柜一听,忙道:“好,我答应你。”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机之地,他不如先答应下来再说。
雪倾狂盈盈一笑,“这就对了。”
接着她吩咐人取来了笔墨纸砚,签订了另一分雇佣协议。
办完事之后,雪倾狂领着彩熏回了医馆。而另一方面,西凤皇宫已经又另一番景象了。
大殿中弥漫着着龙涎香,堂上,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端坐在龙椅上,俊美无涛的脸像是雕刻出的一般。
躺下半跪着一名黑衣男子。
“她如何了?可好?”鎏凤鸣淡淡道。
黑衣男子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她现在在医馆中。”
鎏凤鸣轻皱了眉头,“她在那做什么?”话音刚落,他惊道:“她受伤了吗?”
黑衣人道:“没有,只是在照顾一名受伤的男人。”
男人?鎏凤鸣微眯了眼,眸中寒光立显,“谁?”
“之前在莫庄救过她的那名白衣男人。”
鎏凤鸣继续批阅着奏折,颔首问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依狂儿的性子,怎会去照顾一个男子。
黑衣人思忖了一会,并不隐瞒道:“似乎确受了很重的伤,她在照顾那人的起居。”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听到上面传来嘣的一声,抬首,却见那只毛病被鎏凤鸣折成了两段。
鎏凤鸣眼眸瞬冷,像是要冻结了空气一样。她竟然,去照顾一个男人?
黑衣人咽了口水,继续道:“而且……”话刚说出口,他又踌躇了。
“说!”鎏凤鸣冷声呵斥道。
黑衣人大着胆子道:“我观他二人举止亲密……”
“你说什么?”鎏凤鸣一双冰眸中卷起了肆虐的风暴,像是要夺人性命。
黑衣人沉默着,将头更低了一分,空气中的冷冽之气却愈发的盛了,让他不由得吞了口水。
鎏凤鸣大喝,“亲密到了何种地步,你给我说!”
黑衣人抖着唇回道:“亲……亲吻。”
她竟然吻他?她的唇竟然让另外的人碰,那她的身子呢,是不是也与那个男人缠绵过了?他在皇宫中喂鎏凤轩的事焦头烂额,她竟然在外面跟男人风流快活?
该死!那个男人该死!敢欺辱她!
怒意与嫉恨如突然袭来的汹涌波涛,将他淹没得没了理智,竟是杀机一起。
只听见啪的一声,堂上的桌子已经被鎏凤鸣劈成了两半,奏折散落一地。
他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如鬼魅般似笑非笑地紧盯黑衣人,那眼神却带着入骨的嗜血,那是长期浸在黑暗与血腥中的杀戮眼神,如天生的完美杀手,不需刻意散发,仅冷冷一撇便令人感到一阵强烈的割骨之疼。
尽管黑衣人低头跪着,他也能感觉到头上射来的冷冽眼神,让他头皮发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鎏凤鸣杀掉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冷到刺骨的声音。
“朕亲自去看!”
话音一落,他抬首,堂上已经没了人影。
黑衣人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长长地嘘了口气。
鎏凤鸣换了便服之后,急急出了皇宫,黑衣人亦换上布衫,行于其后。
即使街上如此热闹,鎏凤鸣的心情也丝毫没有好转,他像是一块冬日寒冰,浑身散发着寒气,就连周围频频走过的人们也不敢近他的身。
此时,他正站在一个路口前,冷冷的问那名男子,“左还是右?”
男子正欲回答左边,却见鎏凤鸣突然往右冲去,他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侧头已见鎏凤鸣正站在雪倾狂前面。
雪倾狂正要与彩熏回医馆,没想到能碰到鎏凤鸣,原本她还想跟他招呼一声,然而却直直的撞进了他那双盛怒的眼,看着鎏凤鸣冰冷的面庞,雪倾狂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鎏凤鸣?”她奇怪的问道。
鎏凤鸣冷哼一声,嘴角却是极尽讥讽,“怎么了?你竟也有脸问?呵……你以为自己私会男子之事我不知?”说着,他倏地抓住了雪倾狂的手,心中却是愤恨难当,这女人当真是可恶至极,他心心念着她,这些日子来后宫佳丽他一人也不曾碰过,脑海中都是她的脸,朝朝暮暮,暮暮朝朝,一刻也未曾相忘,而她竟然……背着他偷欢,念及此,他抓住雪倾狂的手又用力了一分,似要狠狠发泄内心的不满。
雪倾狂被他抓得生痛,这鎏凤鸣出手也太狠了,她雪倾狂也不是吃软的,当即就拉下了脸,“鎏凤鸣,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吧?”说着,她猛地甩开鎏凤鸣的手,她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做什么还用的着跟他报告不成,说她私会男子更是无稽之谈,她雪倾狂事事做得光明正大,用得着私会?
笑话!她雪倾狂谁还能束缚住不成?
鎏凤鸣扯起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那双眼似乎充斥着奇异的情愫,像是愤怒,更有着某种雪倾狂看不懂的东西,雪倾狂被他看得浑身僵硬,很不自然,不想再与他对望,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