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小丫这么年轻说看破红尘就真的剃度了,谁也没有想到小丫的父母就遂了孩子的愿,也没再找。
一晃,小丫在清风庵三年了。
小丫不但没有半点儿悔意,她庆幸拜了个“双绝”师父……水仙。这个色艺双绝的人竟成了她的师父。
师太给小丫取了个法号“云罅”。
小丫不解。
师太就解释:“我们人活在世上,不用像月亮普照大地,就像那云彩缝,露出一片光,能关照保护一些人就行了。”
小丫很高兴这个法号。
晚上她就问师父水仙:“你的法号‘云涛’是什么意思啊?”
水仙想了想,说:“也是师太起的。我满心高兴,这个法号说出了我长久的思念。师太解释是,人生就像那云彩,去而不返,什么都不必在意。可‘云涛’这二字总让我想起那笔筒山。那云涛就在我们的脚面子上飘过,你感到凉爽爽的。那山顶常是我们兄妹三人。”她说不下去了。
让小丫没有想到的是,水仙对徒弟的要求比他父亲秦天河还严。水仙就带三个徒弟,除小丫外,还有两个,都比小丫大一岁,一个叫弗念,一个叫弗思。她们三个除了诵经,就是跟水仙学功。
水仙把她在山顶学功的劲头说给了三个弟子,要他们也要尝尝学功的苦,那是常人难以承受的苦。
水仙明白地说:“吃不了苦就只管诵经,再别提练功。想练功,就要肯吃苦,就不许哭,包括背后也不能哭。”
“绝不辜负师父的教诲!”三个弟子当着水仙的面发誓。
水仙在三个弟子身上又看到自己的当年。有了三个弟子、师太、众尼姑为伴,水仙的心平静了,她真的看淡了世间的一切,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教三个弟子练功上了。
三个弟子都在玄极功法的第二阶段。学得最快的是小丫,因为她有功底。眼下,小丫、弗念、弗思都能稍借着山前的枯藤自由地上下山了。
自从清风庵有了云涛这个“双绝”的尼姑,清风庵名声大震,香火比以前翻了三倍。一些有钱有势的上完香还想见见“双绝”云涛。
有人就告诉她们:见云涛要直接从山前上来才行!
“鸟能上来。我们不见了。”那些人摇摇头下山了。
去年,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来上香,陪着的除了丫鬟还有两个保镖。这两个三十多岁的保镖看弗思从那边走来,周围没有其他人,两个保镖就伸手来摸弗思的小脸。被弗思啪啪几掌都打翻在地。
这事惊动了师太。师太问明了原委,把那两个保镖又训斥了一通。夫人过来向师太好个赔礼道歉。两个保镖被扶下了山。
这以后,世人对清风庵都敬畏起来了,敬畏的就是那里有个“双绝”尼姑。
在清风庵西南六十里有个瞿城,小丫她们三个弟子一年也就能去两三回。
眼下是孟春时节,小丫又求着水仙上瞿城,弗念也要去。水仙答应了。
小丫和弗念两个人从山南就下来了。她俩凭着轻功,一会儿工夫就到瞿城。
小丫就是想给师父买点儿松果、山核桃,自己再买上几尺粗布做换洗的床单。
小丫和弗念好不容易下了一回山,别提心里有多舒畅了。她俩正走着,一个挑着两捆干树枝的的老头,边吆喝着边走了过来。老头就走在路中间,好像怕大家看不见。弗念赶紧多,那斜出树枝还是把弗念的衣服刮了口子。
老头一看是两个尼姑,忙放下柴担说着:“对不过!对不过了!”
小丫、弗念就说:“没什么,快走吧!”
弗念虽然原谅了那个老头,心里感到很别扭。他俩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老头失声地哭喊:“别打了,别打了!怪我啦!”
小丫和弗念回头一看:四匹马上是四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其中一个正用马鞭抽打刚才那个卖柴的老头。老头已经抱头求饶了,那个穿一身蓝的小伙子就像没解恨一样,马鞭照样抽下去。老头的脸、脖子都已经流血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人上前。
这四匹马在这小城已经转两天了。这穿蓝衣裳的叫钟离阳。自从他们看见隆大海的新坟,知道大海死了,他们的玄极功夫在当世当然称霸了。钟离阳身边带着三个师弟,功夫都是玄极的第二阶段,他们逛了好多城市,也惹过很多事,功夫确实无人可及。
不巧的是,这个卖柴的老头偏走在路中间,刚刮完弗念,又把钟离阳的马嘴刮出血了。
那老头的叫声刺痛了小丫和弗念的心。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什么没说,就跑向人群。
小丫一纵身从圈外就飞向了钟离阳。钟离阳的马鞭正要落下来,那鞭子就飞向了半空。随着,也把钟离阳带下了马。
就听人群里有人说:“他们是清风庵的。”
“她们师父可是‘双绝’啊!”看热闹的人大声嚷着。
钟离阳早看出来她俩是尼姑了,又听说是什么“双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小丫说:“这小尼姑,怎么还疯了!”
那三个小伙子坐在马上就哈哈笑起来。
弗念扶起卖柴的老头,老头已经满脸是血了。弗念给老头擦了下脸,又把柴担扶起来,让老头担起来走了。
看着老头一身泥土的后背,看热闹的人都不住地摇着头,又不敢说什么。
钟离阳转过脸,对着人群高声嚷道:“老头走了,这匹马就由两个尼姑来赔了。”
骑在马上的那三个小伙子又是一通笑。
小丫不去理睬他们,跟弗念穿过人群就向前走去。没有想到,那三个骑马的小伙子一齐向她俩冲过去。
小丫和弗念一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双掌就击向了三匹马。三个小个子都从马上滚了下来。
在这巷子口,两个尼姑跟四个小伙子就这样打在了一起。他们从地面打到墙头,从墙头打到房顶,又从房顶打到地面。小丫和弗念奇怪的是:对方用的也是玄极功夫。钟离阳他们也感到奇怪。
四个小伙子打两个尼姑本来就不成体统,可又不占上风,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
现在小丫和弗念在心里感谢师父水仙平时对他们的严苛。虽然用的都是玄极功,小丫和弗念的轻功和掌风都强与那四个小伙子,但众寡悬殊,小丫和弗念都想退了。可这四个人紧缠不放,小丫一个腾挪来到其中一个小伙子身后,一掌劈在他左肩上,疼得那人当时就坐在了地上。原来那人膀子被砍下来了。
小丫、弗念趁此时窜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