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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流砥柱(2)

3.正确选择进气道参数

歼8Ⅱ型飞机改成两侧进气后,进气道要重新设计。正确选择进气道参数是设计进气道的先决条件。在顾诵芬总师亲自指导下,杨凤田组织进气道设计人员着重研究了进气道设计点的选取和波系的设计问题。经反复论证把设计点选在Ma2.0,而没有选择在Ma2.2。在波系设计上吸取歼8飞机的经验教训,把波系置于唇口前,把进气道的喉道面积设计得足够大,保证发动机所需气流顺畅通过。就像人的气管一样,畅通无阻,呼吸才能顺畅。经过进气道模型吹风试验,证明了上述参数的选择、采取的措施都是十分正确的,为进气道的设计提供了依据。

经过多年的研究和试验,并参考了国外飞机两侧进气的设计特点,终于设计出了歼8Ⅱ型飞机的两侧进气道,这是保证全机满足战术技术要求的基础。

4.据理力争选择配套设备

飞机设计好比包饺子,飞机的外壳好比饺子皮,飞机配套的设备好比饺子馅。既要有好的外皮,也要有好的馅。不同的馅,有不同的口感和风味。飞机内装的设备不同,其性能也不同。选择好配套设备直接关系到飞机的作战效能,所以这是不容忽视的问题。飞机总体设计时,就必须认真选好配套设备。但这是个很复杂、很困难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各工业部门,各承制单位,空、海军及飞机研制主机厂所等很多单位。每个单位都有各自的需求、各自的利益。要把飞机的配套设备确定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为此上级机关曾多次开会协调、考察。杨凤田协助总设计师参加了各次成品协调会,组织有关专业讨论研究,去相关单位考察调研,还不得不与使用部门进行激烈的争论,讨价还价。在一次由三机部主持召开的歼8Ⅱ型飞机方案论证会上,在审查火控系统配套时,601所与空军发生了尖锐的分歧。空军希望飞机加装先进的设备,坚持一步到位,要求上613所研制的平显;601所杨凤田等人认为平显研制赶不上飞机的研制进度,火控系统只能分步实现。第一步上03C瞄准具加拦射计算机,第二步上平显,这样才能保证飞机按研制计划节点完成任务。双方的争论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各不相让,使会议无法进行。在国防工办邹家华副主任的干预下,空军才勉强接受了601所的意见。后来歼8Ⅱ型飞机研制的实践证明,火控系统分步实现的意见是十分正确的,它保证了歼8Ⅱ型飞机按计划时间完成了首飞。

歼8Ⅱ型飞机的配套设备定下来之后,签订了研制协议,这样就为确定飞机总体方案提供了条件。

1981年一季度,杨凤田组织总体室人员完善了总体方案,绘制了总体布置图、三面图、外形数据图,提出了设备设计要求。4月份完成了歼8Ⅱ型飞机总体方案论证报告和各分系统论证报告。这标志着歼8Ⅱ型飞机总体论证阶段胜利结束。

歼8Ⅱ样机是最好的样机

1.建议研制全尺寸样机

飞机的总体方案确定后,飞机研制就进入了打样设计阶段。研制木制样机是首要任务。杨凤田受总设计师顾诵芬的委托,全权负责木制样机的设计与研制工作。

样机的设计、制造和审查是新机研制的一个重要环节。样机不仅要全面、准确地反映新机方案论证、总体布局阶段的成果,供上级领导、使用部门、生产部门审查,而且也作为飞机详细打样阶段的协调依据。所以必须在样机上完成外形协调,系统、设备、成品与结构之间的协调和结构部件与结构之间的协调,并能反映飞机使用维修性以及地面设备等情况。

飞行员可以坐在样机的座舱里,亲身体验飞机操纵是否方便,检查仪表、设备布置是否合理;而地勤维护人员可以亲自体验维护工作的方便性、可达性。

鉴于上述要求,应该研制一个什么样的样机呢?在当时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为此顾诵芬总设计师先后两次召集木制样机的专题会。会上有多种意见,有的主张制造“东风”107飞机那样的样机(一个机身,一个机翼,一个平尾),有的主张制造歼8原型那样的样机(一个座舱段,一个发动机舱段),而杨凤田和冯家斌(飞机外形设计员)根据国外样机的情况,提出研制全尺寸、全外挂样机的方案。最后,顾总敲定研制全尺寸、全外挂木制样机。经报上级批准,木制样机的方案得以确定。

2.提前完成样机发图任务

根据歼8Ⅱ型飞机研制计划的安排,定于1982年6月进行木制样机的审查,9月进行木制座舱红光照明的审查。为此601所从1981年底就开始了木制样机的设计工作。

设计发图只有2个月的时间,工厂制造只有3个月时间。时间紧、技术难度大。空军和上级机关一些人都怀疑能否在1982年上半年完成样机的制造,有的好心人甚至说在1982年底完成就是一大胜利。其实杨凤田何尝不知道制造样机的困难?不过他是个敢于蹚地雷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想别人不敢想、言别人不敢言、行别人不敢行”,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为了按时完成木制样机的研制任务,他采取的第一项措施是发挥团队精神,“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找了3个助手,组成了601所木制样机研制工作组。总体室的张权负责木制样机的总体方案论证、协调,发出总体设计图样和技术文件。总体室的冯家斌负责木制样机的外形设计和施工。结构室的夏淑芬负责木制样机的结构设计。分工明确、各负其责。第二项措施是木制样机的发图、制造实行承包制。按计划完成任务的发给承包奖,提前完成任务的给予嘉奖。尽管奖金不多,但很起作用。实行承包制也是当时一个大胆的行动,那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干多干少一个样,人们已经习惯了吃大锅饭的模式。实行承包后,还真调动了人的积极性,上班时间出满勤、干满点;下班后自觉加班加点,这就大大加快了样机的发图进度。

杨凤田不仅调动他人的积极性,他自己也身先士卒,经常到发图现场,与设计人员一起加班加点。他这个人无论干什么工作,都是雷厉风行、踏踏实实的,有一股要干就干好的劲头。他不仅腿勤,嘴也勤,经常向顾总等主管领导汇报样机进展情况,取得领导的支持和信任。顾诵芬总设计师很有感触地说:“干部都像杨凤田这样就好了。”杨凤田办事让领导放心,让群众满意,所以他的口碑很好。在他的组织下,经过全体人员的日夜奋战,1981年3月上旬就发出了样机的全部图样,比计划时间提前20天,为工厂制造赢得了时间。

3.一个背破旧书包的人

按三机部的要求,木制样机的制造分工是:全尺寸木制样机和红光照明座舱由112厂负责;02架改装由601所负责,公司予以协助。为保证完成样机设计、制造任务,112厂要求加强领导。根据这一要求,601所与112厂组成了专门联合工作组,由专人负责,一抓到底。

工作组组长:肖玉经(112厂)

副组长:杨凤田、王肖云(112厂)

工作组成员:冯家斌、张权、王锦云、夏淑芬等十几位同志。

工作组职责:全面组织领导木制样机的技术、生产工作,保证木制样机按质、按量、按进度完成任务。

显然,这是厂所结合,设计员与工人相结合的班子,这为加速木制样机的研制起到了重要作用。

112厂木工车间接到图样后,在这个工作组的组织下,抓紧施工准备,1982年2月中旬就开始了木制样机的生产。但木制样机不全是木头造的,还有不少金属件。座舱里的仪表板、操纵台、座椅及各种仪表、按钮、开关等金属件都由112厂或成品厂所提供。金属件能否按期到齐,成为关键。为了省钱,上述产品不能用新的,只找些废旧产品代替。为此,杨凤田经常背一个破旧书包骑自行车或者步行到112厂去。112厂距离601所有8华里,只有一条沙土路,不管刮风下雨,他坚持到现场去。车间工人们总是看见他背着一个破旧书包,在车间走来走去。一会儿问问工人师傅生产样件情况,一会儿去解决生产中出现的问题,显得很随和,相处时日工人师傅知道他是“厂总师办”的,逐渐熟悉亲热起来,有的还成为好朋友。当他催要废旧金属件时,工人师傅都很帮忙,如果工作台处没有,就帮着到废品库去翻找,实在没有,就给做个新的。和他一起工作的同志说:“要不是他,这些金属件不会这么快、这么全完成。”他为样机制造节省了一大笔钱,只是没人去算这笔账罢了。

在有关成品厂所的大力支持下,经过112厂的努力,到5月底木制样机已全部组装完毕,并运到了601所陈列现场。红光照明木制座舱也按计划完成了任务。601所负责的发动机安装样机已清洗改装完毕,等待发动机运到后安装。样机制造提前一个月完成了任务。令那些怀疑在1982年上半年完成样机制造的人目瞪口呆、惊叹不已,对杨凤田竖起大拇指,佩服得心服口服。

4.召开样机审查会

为了按计划完成样机的审查工作,在抓紧木制样机生产的同时,杨凤田就组织601所和各成员厂所进行样机审查所需图样和文件的准备。其中601所为会议准备的资料有:飞机三面图、总体布置图、机身受力系统图及各功能系统原理图、飞机性能计算报告、重量重心计算报告等。与歼8Ⅱ型飞机配套的有关系统、设备厂所也需要向会议提供审查资料。为了落实准备工作,开好审查会,601所党委专题研究了木制样机审查会问题。会议决定成立由顾诵芬等4名同志参加的会议准备工作领导小组。领导小组下设业务、会务两个组具体组织实施,保证会议开好。

1982年6月22—28日,航空工业部在沈阳主持召开了歼8Ⅱ型飞机木制样机审查会。空军、海军航空兵派出了飞行员、地勤人员参加了审查会。总参谋部、国务院国防工办、电子工业部、兵器工业部、辽宁省国防工办的领导及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参加了会议。歼8Ⅱ型飞机总设计师系统的各级设计师、航空、电子、兵器工业部门有关院校厂所的工程技术人员也应邀参加了会议。参加会议的有80个单位250余人。

空军曹里怀副司令员,国防工办副主任叶正大,航空工业部段子俊顾问、何文治副部长等领导同志到现场审查了歼8Ⅱ型飞机木制样机,听取了汇报,并向全体到会人员讲了话。

经过严肃认真的评审,会议提出了审查结论:“歼8Ⅱ型飞机全尺寸样机形象逼真,为审查座舱布局、使用维修性能等提供了直观条件。在座舱空间有限,仪表、开关数量增加,体积仍然较大,且各专业矛盾集中突出的情况下,经过工程技术人员与飞行人员共同研究、调整和安排,使调整后的座舱布局更加符合飞行人员提出的好看、好用、好记的原则。飞机维修性将比歼8白天型有明显提高,特别是29框以前(即前机身部分),其维修性将超过我军现有的任何一种战斗机,部队同志对研制部门采取各种措施,努力改善维修性的负责精神给予很高的评价。”会议认为:飞机的飞行性能、飞行品质、配装武器、设备、维修性等基本满足歼8Ⅱ型飞机主要战术技术要求。

但是在样机审查会上,也出了一道难题。空军不同意将2门双23航炮改为1门,因为歼8原型机就是2门双23航炮。由于飞机改成两侧进气后2门炮用炮舱吊起来,飞机鼓了很大一个包,顾总看后认为这样阻力太大,就决定改成1门炮。可是空军代表认为这样降低了飞机的攻击能力,故不同意改动。会议一时出现了僵局。杨凤田面对这样的僵局又开动了脑筋,凭他的总体布局和协调经验,提出了在机翼内侧增加1副导弹挂架,而不增加飞机阻力,这两全其美的方案,立即得到空军的同意,僵局被打破了。

木制样机审查现场

在样机审查会上,空军副司令员曹里怀对歼8Ⅱ全尺寸全外挂木制样机给予高度的评价。他说:“歼8Ⅱ样机是最好的样机,可以作为一个标准,以后研制的飞机都要参照歼8Ⅱ样机制作样机。”

根据样机评审意见,601所调整了飞机的总体方案。这架样机为后来的设计发图、培训空地勤人员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歼8Ⅱ木制样机研制的质量之好、速度之快是前所未有的,它成为以后研制木制样机的样板、标准。之所以有这样的成果与杨凤田的精心设计、精心组织、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是分不开的。因此他得到了领导的信任、群众的好评,并且为此立功受奖。

组织发图会战

木制样机评审通过后,就转入到设计发图阶段。

为了推动发图工作,1982年8月7日,601所召开了歼8Ⅱ型飞机发图动员会,会上顾诵芬总师做了发图动员。会后各单位进行了补充动员和讨论,普遍认为顾总讲得全面深入,情况摸得准,受到了鼓舞。全所职工都行动起来了,后勤也采取措施,为加班的同志每晚10时送夜餐,食堂师傅准时把肉饼亲自送到设计员手中,其场面十分亲切动人,极大地调动了广大设计员的干劲。宣传工作也动了起来,各设计室都出了板报,及时报道好人好事,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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