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着手脚,我手死死抓着那更快断掉的绳子。
绳子越细,受力面积越小。眼看那身子就要生生将我的血勒出来。白翎羽急忙示意那两个狱卒和所谓的胡大人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
我一个人怎敌得过三个人的架势。
眼看着自己已经离喃笙越来越远,她小脸上满是委屈。
白翎羽将我抱着走了出去,嘴里威严道:“将那女犯压入牢中,明日再审!”
“是。”身后传来无比顺从之音。
我挣扎着。
我舞动着。
可是,这个男人的力气不一般地大。死死将我抱紧怀里,至少总让我有种无论怎么动都是徒劳的心思。
越艰难的事情越催人早早放弃。
我也是如此。
喃笙……我一定会,一定会救出你的!
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手脚上都禁锢着铁链。走步的时候,那铁链划着地板,是冰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简直寒进了人心里去。
我的骨头都在发着冷颤,牢狱里的潮气像是找到了归属依附的地方。它们纷纷向我涌来……涌来……以决堤的潮水之势,总不可挡。
我很软弱地又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白翎羽,你放开我!白翎羽……”
白翎羽不为所动。
他依旧抱着我,即便我哭的那样难看……
当我们出了监牢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
它从不为某人而遮蔽光芒,也不为谁而隐藏不出。
阳光总是代表着一种乐观向上。
所有的生物都向往着,憧憬着它。
这让我羡慕,可只能仰望的距离。
心里的嫉妒,又该何处去发泄呢?
这便是人觉得卑微的时候吧。
面对让人难过后悔的事情的时候,却那样无力,叹着不能,讲着“早知道”就好了的心思。
回到宫里的时候,我嗓子都喊哑了,白翎羽跟力气无穷的勇士一般。
就像……我当初给他讲的某个宗教故事里的勇士。
力气源源不断。
他好像从来都不觉得累……
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一路走,以至于我刚回宫就看见全宫的人一脸明了的表情。
那表情……怎么感觉颇为……意味呢!
白翎羽直接将我扔回床上,扭头就走。
“把门锁上,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让皇后出来!”他走时,抛下这样一句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白翎羽抽什么风?!
竟然想将我困在我的寝殿里?
我心里越想越委屈。
白翎羽这个混蛋不就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凭什么试图圈固我的生活?
这样一想,眼泪掉得更凶。
是。
白翎羽他出息,像我这样早已没有靠山的皇后,他想废就废,不过一道圣旨的事。
这不怪我不争气,但是要让一个无辜的局外人死掉,我心里就不安。
特别不安。
那种死亡是就在你身边发生的。
没有人可以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在胡闹。
对啊。
我就是胡闹!
我闷哼哼地窝在被子里。
头开始隐隐发疼。
我捂着头,在被子里蜷缩起了身子。
无尽的黑暗,让我恍然处于漩涡的中心一般。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很快……很快……
好像是为了跟随上地球旋转的脚步,我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头皮。
我不会轻易的godie!
这是我的第二次重生,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的未来。
我的未来,应该被我牢牢地握紧手里。
我突然想起来一样神器!
“中宫表戈”!
我应该没有用过一次,而洛笙歌的前身,肯定不会一次性把三个都用完!
这样一想,一种突然来了希望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重生的快感,就像一番热血,你能感受那血流在体内流动的激情!
我刚挥开被子准备起身,头更加地疼了一番。
我忍不住剧痛又倒了下去,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掉。
忽然,我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声……
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被子蒙住自己,让任何人都看不到我此时的状态。
那脚步声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就快被我的呼吸声压住了。
额上汗涔涔,背上也蒙上了一层薄汗。
最里面的一层贴身衣服肯定被汗浸湿了。
我想。
蒙在被子里其实一点也不不好受。
但是这样快要温暖地喘不过气的感觉会让我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怪癖。
比如有人喜欢果睡啦,有人就是喜欢一上课就睡觉啦。
我就是一难过就蒙在被子里哭,哭完就睡。
醒来的时候,就是之前觉得世界如此黑暗,人生如此孤独。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活着就是上天对我巨大的恩赐,这样的说法一点都不为过。
明天的世界,总是充满希望的呀。
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那个人已经走近了。
或许他此时的眼神,正注视着床上鼓起的包包。
没错,就是我躲藏的地方,高高的隆起。
“还好么?”白翎羽的声音愤怒的语气没有那么重,相反,是带着一种亲和,关切的声音对我说话。
想来,他刚才出去是解气吗?
白翎羽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
那可不可以转换一下思路,说喃笙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将他逼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那若是按照现在的进步,这样的事情都无法真正激怒他。
那他不就不会废了我吗?
我废了我如何能将我赶出宫去?
嗯……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不被白翎羽丢到宫外,而不是抛去冷宫呢?
这得让我细细琢磨一番。
白翎羽坐在我的旁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应该要说什么话……
“生气了?”白翎羽说着,试探性地拉了拉我的被角。
我死死拉着被角,硬是不让他抢了去。
我才不要所谓的事后安慰!!
这个对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哼了一声,手心手背全是汗。
被子里面,真的很热啊!
我的头疼地实在厉害,深处炼狱的硫磺火之上一般。
我觉得自己的喘气都十分大声,连听觉向来不太灵敏的我一呼一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耳朵开始耳鸣了。
“嗡嗡嗡”,一直停不了。
心中憋闷不已,偏偏……有人还要拉我的被角!
“不许拉!”我十分不满地闷着气喊了一声。
“可是生气了?”白翎羽俯下身,好像是贴着被单,隔着薄薄地一层被子与我说话。
“是。”
这个时候,我难道还说“不是”不成?
“这回是我太过偏激了些……歌儿,能不能……把被子先拿开?”
“我不!”这句话听着语调就十分熟悉,我回想了一下,这两个字不就是那时候在青穆国的时候,白翎羽连夜没睡,拉着我的袖子死都不让我走,叫我回宫时,顽强地说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