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变化很快影响到了我弟,然后我分享了我的做法给他。恰逢他在工作中遇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我们一起出谋划策,最后做出来的结果超出了他们领导的预期。他因此尝到主动的甜头,扛过了最难熬的几个月。我想未来他肯定还会换工作,但是关于主动做事这件事,对我们都很有启发。
前段时间我在阅读《沟通的艺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名词叫作“自我坦露”,看了一下具体内容不禁莞尔。沟通学家把“自我坦露”当作隐私管理的一部分。这种自我坦露有几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我无意中其实正运用了这样的技巧。
在书里,作者认为自我坦露可以宣泄压力,还可以产生互惠,自我澄清,关系的建立与维持。这当然也有风险,比如,被拒绝,产生负面印象,丧失影响力等等。
我与我老弟在一起吐槽各自的公司,实际就起到了缓解双方压力的作用。而我与领导关于“手和脑”的对话,其实是领导运用了自我坦露,然后我们双方达到了互惠状态。同时由于这样的坦露,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但是“自我坦露”这种事情,和谈话的时机,以及本人的想法关系很大,也许有人反而会因为这样的对话,而认为这个领导没有强有力的职业技能和威信。这又涉及了自我坦露的原则问题。
幸好,在那样的时机之下,我只注意到彼此的同理心。
总之,“我愿意”和“我主动”也许真的是改善我们疲于奔命或者消极怠工的不良工作状态的重要方法。当然这里并不是建议你一味地付出,如果工作安排实在不合理,也不能硬撑。总之,在工作中,对别人诚实,会增加机会;对自己诚实,会减少弯路。
上大学有什么用
文/周文慧
我还小的时候,村里人便叫我大学生,因为他们觉得爱看书的孩子一定能考上大学。在他们眼中,中国只有两所大学,一个叫清华,一个叫北大。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胳膊底下夹本书在山坡上放牛的画面,被村里人津津乐道、广为传颂,并以此为蓝本教育自己家的孩子,我还没考上便已经享受足了考上的荣光。坏事是几年后,我虽然考上了大学,然而不是清华,也不是北大,甚至不是重点。这件事情辜负了我们全村人的期望,因为在他们眼中,中国只有两所大学,一个叫清华,一个叫北大,其他的,考上跟没考上一样。
第一次高考落榜的时候,我撕了书,要外出打工。那时候我们村有姑娘外出打工的人家都富裕了起来,纷纷盖起了楼房,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个姑娘在念书,也只有我家好几口人还挤在又小又破的房子里,衣服都是捡别人剩的穿。我不甘心,更不忍心。我妈也没苦口婆心地劝我,只是淡淡地说,你看她们打工回来的时候光鲜,看不到人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她们没有文化,做的都是流水线的活,年纪轻轻,眼睛都要熬瞎。女孩子青春就这么几年,等年纪大了回来找个人嫁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想一辈子就这样的话你就去,我不拦你。
我知道什么叫作一辈子就这样了,幼年最好的一个朋友,格外好看的姑娘。我们一起上学放学,约好要考同一所大学。她成绩好,也愿意读书,然而拗不过父母,最终辍学。几年后我回老家,她已嫁作人妇,麻将桌上袒胸露乳地给孩子喂奶,粗着嗓门跟周围的男人调笑。她已经不是我记忆中温柔细致的姑娘了,而是这村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农妇。那天我们目光相接,彼此的眼神里都有了尴尬的意味,她冲我笑笑,拽了拽衣服,便接着回头摸牌了。
我去复读了,因为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窝在一个村庄,被时间遗忘。这世上村庄之外有城镇,山川之外有河流。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河流与城镇、大地与人群,我想决定自己的步调和速度。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自己来选择的,而不是被迫谋生。
然后,我到了北方。
2009年9月我拖着行李来到鞍山,一梦四年。
10月我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兼职,图书馆门口贴的招聘启事,我看了就电话过去,对方说,不好意思已经找到人了。挂了电话,我不甘心,给她发了条短信,姐姐,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可是,万一,万一有意外的话,请一定考虑我。后来我真的得到了这份工作,给一个小姑娘当英语老师,做了四年。
回想起那四年,我参加学生会,参加社团,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和比赛,找到更多的兼职,生活被满满地填充起来,像一株刚被移栽的植物,努力把每一个根都深深扎入泥土里,带着不顾一切的偏执和勇气,想要赶快凭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慢慢地,可以站起来,可以站稳,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取得很好的成绩,可以交到一大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在经历一场失败的感情后,遇见张先生。
我的四年大学,真的,挺精彩的。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即使在别人眼中那些都不算什么,可是我知道我用力活过。每一件事情都深深地镌刻在生命里,被立字成碑,成为足以温暖一生的荣耀。
故事讲到这里,你以为接下来就是屌丝逆袭的热血励志吗?
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2013年的6月我拖着行李箱来到大连,住在5平米的隔间,在一个坑爹的早教公司实习,做市场、做策划、做活动、做翻译、做傻逼女老板一时兴起就要做的傻逼文案,每天无偿加班到夜里九点半,两个月后我离开,到泰德做前台。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相难以服众。好在泰德的前台并不是培养花瓶,要做很多行政事务,并且有很多转岗机会。我跟自己说,那就沉下心来从琐碎的事情做起,从添茶倒水分发快递开始。想到这里我觉得挺讽刺的,2008年我不愿意复读的时候,我妈跟我商量想把我安排进邮政工作,我当时心比天高地跟她说,我才不要天天分发报纸信件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呢。我没想到六年后,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每天大部分工作就是分发报纸和信件,并且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勉强糊口。
人生啊,有时候挺奇怪的,你以为你张牙舞爪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世界就会给你让路,可是命运只需轻蔑一笑,一个巴掌便能把你扇得满地打滚,世界观重塑。
2014年的6月,距离毕业整整一年。在泰德正式工作九个月,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大学没有教过我要怎样和领导相处、和同事相处,也没教过我做一件工作的时候,除了任务本身,还应该考虑什么。我有时候想得太多,有时候却想得不够,我总是没办法精准地把握其中的度。我好像重新变回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脱口而出的每一句都是错,于是我只好选择沉默。大学毕业我并没有选择跟英语相关的专业,四年的积累慢慢开始变得恍惚,而我不确定自己是要重新捡起来,还是就这样算了吧。牵念太多,羁绊太多,琐屑太多,好多时候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在毫无意义的琐碎里,却无能为力。我忽然质疑起一切工作的价值,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是在浪费。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把时间提炼成一只精纯的钟,可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里面杂质太多。也许真的是这样,没什么可以完美,何况是生活。书本似乎教给了我一切,可我似乎什么都没学会。
我搬到了离公司近一点的海事大学,每个月要留出一半的工资来付房租。也有零零碎碎的稿费进来,可是不多。梦想变成遥不可及的东西,怎么多赚点外快提前攒出下个季度的房租,才是实际要解决的问题。原本以为一个月2000元的工资已经算低了,可是走出门发现原来月薪1500元的也比比皆是。这个世界忽然到处都是大学生,梦想开始和大学生一样廉价到不值一提。我并没有凭借专业找到一份高大上的工作,而是成为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白领。有时候我会想起自己曾经的不甘心,有时我忽然会想起天南海北的大家,我想问一句,你们的生活也是这样吗?可是,才刚毕业,就觉得厌倦了,以后漫长的人生,要怎么过呢?
所以,到这里,你觉得这是一篇唠叨满怀感慨大学无用的吐槽文吗?
对不起,你又要失望了。
更多的时候我一边跟自己说,别着急,慢慢来,一边思考着出路。不管工资多低,每个月我都坚持买书,坚持写文,保持思考,时不时提醒自己清醒,不要随波逐流,不要被看似安逸的生活麻木掉神经,不要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也许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起码有能力避开我不想过的日子。
时至今日我都感谢四年象牙塔的生活,功利一点的说法是大学四年让我以最小的成本完成了生命各个维度的尝试。四年兼职,我给自己赚到了绝大部分的生活费,甚至能够小有余力地买一些稍微贵点的衣服,能去一些稍微好点的地方吃饭,能不委屈别人也不委屈自己地维持一个正常社交。三年活动,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对梦想的单纯坚守让我觉得人活着还是挺有意思的,更重要的是,大学让我认识了张先生,成就了我一生的好运气。
也许如果我当初不读大学,选择跟同村的姑娘一起出去打工,也许现在的我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也许我已经嫁给了邻村的小学同学,有了一个能打酱油了的熊孩子;也许我能比现在赚得多点,已经用青春和血汗换来的钱给家里换来了三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院子里还养了一群猪;也许我能离家近些,这样妈妈生病的时候我就能第一时间回去照顾她,而不是只能在电话里叮嘱她吃药打针;也许有太多的也许,每一个偏差都走向了无数的可能,而太多的假设与可能,都不足以清晰地勾勒出另一个版本的人生。
人生的选择太多了,每做完一个都觉得失去了太多,只是这其中的利弊又怎么能在做选择前就分斤拨两地计算清楚呢?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可是这世上又哪有稳赚不赔的人生呢?大学只是你众多选择中的一个,它决定不了任何人的人生。不是你上了大学或者大学上了你,四年下来你就会有什么质的改变。可它在你最为莽撞也最为勇敢的青春岁月里,为你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在这里,你不用过早地背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也不用过早地学会成年人的计算算计,它让你站在世界的边缘,纵情体会着年轻,知识,勇敢,努力,朋友,这些带来的美好。
让你真正踏入人生漫无涯际的孤独与荒凉后,能凭借当初的记忆为自己点一盏灯。
因为你知道那些美好你再也遇不到了,所以你才能擦擦眼泪,狠下心来,整好铠甲,磨好兵刃。
准备开始进入到成人世界里的厮杀。
早一点对自己的外貌负责
文/蓑依
2013年10月,我去厦门玩。第一站便去了好友琦琦的公司,她有事在身,随手扔给我一张美发卡,说:“晚上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做一下头发,放松一下,明天美美地玩。”我低头一看,就再也没有说话——因为它标示的是999元/次。
我激动不已地早早来到指定的地点,想赶紧体验奢侈的滋味,却没想到被服务员带到了一个会议室,一个西装革履、高大帅气的男人坐在那里,看我进来,起身招呼,然后就看到带我进来的服务员拿着笔和本子也过来坐下,幸好灯光柔和,他们面带可亲的笑容,否则,真觉得这里像个“审讯室”。男人微笑着说道:“是这样,按照我们店里的程序,我们要先给您开一个小会,我们彼此交流一下,您说一下对发型的期待,然后,我们根据您的要求,从专业的角度给您一些建议,做一些调整,接下来,我们才进入美发阶段。”我微笑着点头,暗自思忖:可真专业呢,贵得有理!
他说:“我问您答好了。第一个问题:您希望发型给您带来什么样的气质?”
我说:“哦,我对自己没有定位,你们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就怎样好了。”
他尴尬地一笑,接着说:“您觉得自己适合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我大学之前都是短头发,大学之后一直留长发,我也不知道哪一种好看,觉得都差不多,你们决定好了。”
“那您平时都是怎样保养头发的?”
“就是用洗发露洗完,再用一下护发素,吹干就好了呀。”
“您对头发有没有比较困惑的问题?”
“没有吧,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就行了。”
……
男人和服务员相视一笑,我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意味,觉得是我不配合,但其实,我真希望有个地洞钻进去,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竟然对自己的头发一无所知,好像它是上天随便安放的一个器官一样,有没有无所谓。我支棱着自己的倔强,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寒酸。沉默一分钟后,男人说:“许小姐,我们对于对自己的发型没有特殊要求的顾客,就按照我们的想法来剪,您同意吗?”我狠狠地点头说:“嗯,嗯,我相信你们的专业。”
在单间里,三个人一步步地对我的发型进行改造,两个多小时之后,我拍了定型的照片给朋友,她们不约而同地、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前二十多年,头发白长了!”
几天后,我陪朋友去见她的好友——色彩搭配师依霖,朋友去咨询衣服色彩搭配的问题,依霖姐看我站在一边等,随口说:“我也给你做一下测试吧,看看你的穿衣风格是否适合你。”我一听这话,马上想到了在美发店的情况,想赶紧拒绝,但我内心突然间又产生了另一种想法:去试试吧,就算尴尬,也比白痴强吧。于是,我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依霖姐的对面。
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和美发师问的差不多:“你对自己的穿着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