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剑勾忽地闪过,他身子向后一退,躲过一勾,却不料身后剑气又至,烨泽正要举拨剑搁开,只见另一人竟将剑指向了身边的绛衣。
心里一颤,上前一步回手打开击向绛衣的剑,这一出手,却忘了身后的剑,只觉身心一凉,却也不痛,方知是衣衫被剑勾划破。好险,不禁吁了口气。
绛衣只见他身后有剑光闪过,不禁惊叫出口,他中剑了?眼泪竟没能忍住,这时耳边却传来他清晰的声音:“绛衣,我没事,只是划破了衣服。”
绛衣一听心里稍定,却又不禁一紧,挣了挣他紧握的手道:“烨泽,快放在我,我会拖累你的。”
烨泽浅笑,大口喘着气,“你不舍得离我,我又怎么舍得离你呢,抓紧我的手,我们不会有事的。”
绛衣心里一暖,一抹渐渐笑浮现,可还未等她笑出,那表情却忽然僵住了。
只见一个青衣人剑勾一挥,烨泽一退,虽没击中,却勾住了他的袖口,他心里一慌,正想用力去扯,可那四个青衣人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另一人的剑横扫而过,正中朝他颈项砍去,心里暗叫不好,就在这危机关头忽地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蓦然大惊。“绛衣。”他大叫,却已经来不及,那勾子只差一寸便已至她的脑边。
绛衣双眼一闭,她仍能感到他紧拽着自己的手,仍能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这便足够了。死不过是一瞬的痛苦而已,她死过,却也不过如此。
她等着那勾子划破她的皮肉,忽地,只听“咣”地一声碎声,接着便是一人的大嚷声:“什么人?”
绛衣蓦然张开眼,只见那青衣人手中的剑竟已折断,青衣人个个面带惊愕,忘了进招。
烨泽忙搂住绛衣退出了四人的包围。“绛衣,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烨泽忙问。
绛衣心里一酸,话还未出口,泪已经涌了出来,转身抱住烨泽便哭了起来。
青衣人退去,绛峰与周关立也靠了过来,见烨泽怀里的绛衣,绛峰不禁深叹了口气,晚了,已经晚了,他见到绛衣刚才以死相护,便知道一切都已晚。
此时耳边传来一人的大吼怒骂之声:“你们什么人呀?打架滚一边去,踩坏了我的花,我的酒钱以后谁给?”
绛衣一怔,止住了哭,脸露惊喜之色,口中叫道:“爷爷,我是绛衣。”
这时远处走出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哈哈一笑,“原来是绛衣呀,好久没来爷爷这儿了。”
老人一边说一边朝着绛衣而来,丝毫不把那些青衣人放在眼中。青衣人个个面面相觑,见老人越走越近,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厉声道:“老头,这里没你的事,快快让开。”
老人如同未闻,脚步依然不停,那几个青衣人不由得一愣,竟反而退了一步。转眼老人已经走到八个青衣人面前,只听其中一个青衣人叫道:“一起上,先杀了这老头。”
青衣人的话一出,烨泽便觉绛衣的手忽地紧了一紧,便知她有些担心,那揽着她的手也紧了些许,轻声在她耳边道:“绛衣不用担心,那八个人不是你那种花爷爷的对手。”
绛衣一愣,忙回头,望见他那坚定的眼神,心也静了下来。
这时绛峰也点头道:“对,刚才他出手相救,在如此远的距离竟能以手中的铜钱震断那青衣人手中的长剑,这一招没有五十年功力是难以做到的,就算再多上八个人、十个人的,也定不是他的对手。”
绛衣这时才明白过来,难怪刚才那些青衣人面带惧色。
定眼向那老人望去,只见他手拿一把锄头,舞得呼呼生风,任那八个人的剑再快再密也不能近他的身。
没过数招,老人手中的锄头一旋,正中一个青衣人的胸口,那人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便倒在地上。剩下的七人见了,顿时方寸大乱。
烨泽一见,不禁一笑,“好招,擒贼先擒王。”
“看来种花的老人不简单呀。”绛峰也笑道,接着又问:“主子,也要去帮帮他。”
烨泽摇头,“不用,心傲的人会恼的。”
四人依旧观战,不出十招,那青衣人的阵脚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还想再打吗?”那老人高声喝道,青衣人一怔,早已无心恋战,见老者有放走他们便住了手,拉起地上那青衣人,纷纷退下,没半晌,便消失在菊丛中。
老者收起了锄头,看了看满地的残菊不竟叹道:“可惜了我的花呀。”说着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菊花。
这时只见四个人走了过来,老人抬头眼光在四人脸上扫过,定在了烨泽脸上。
烨泽含笑抱拳谢道:“今日全仗老先生出手相救,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改日好再登门道谢。”
老人一脸淡然,轻摇头,又低下头去摆弄花势,“我只是救我的花儿,可没想过要救什么人,不过我倒是认识这女娃娃。”
说着他指了指绛衣,站起身来,朝她一笑,问道:“绛衣呀,你爹还有没有逼你嫁人呀?”
绛衣一听,脸顿时一红,心里却跟着一痛,半低着头道:“没……没有。”
老人哈哈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笑了会儿又停了下来,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瞟了其余三人一眼,冷冷地说:“好了,你们早些离开吧,我还要整理整理呢。”
说完也不再管几人,径直用锄头向几人的脚边的泥土刨去,四人移步让开,没再多说,便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