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灿猛点头,坚定的重复道:“一定不会有事的。”心中的那根弦却紧紧的绷着。
她掏出手机给施洋父亲打电话说明情况,语气里是满满的内疚和自责。
施洋父亲语气急切,忙说:“冉老师你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
“嗯?”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自然没打开录音。
“我施瑞系施洋父亲,现正在国外,此次施洋意外受伤,一切事情全权交由冉小灿老师代理,无需担负任何责任。”随后低沉地说,“施洋爷爷有心脏病,无论施洋情况如何,你都不要告诉他爷爷,我和他妈妈搭乘最近一班飞机赶回来,估计深夜才能到,就麻烦您照顾施洋了。”
冉小灿被这一份信任感动,“我一定会照顾好施洋的。”
她刚挂电话门就开了,杨教授语气凝重又快速:“患者头颅内布满淤血,右侧硬膜外水肿,需要紧急进行去瓣减压手术和硬膜水肿清除术。”
杨教授的助理拿出单子递给她,说:“病危通知书和手术须知,家属签字。”
冉小灿的心像被隆冬的水浇了个透心凉,平复心情后接过笔,颤抖着在上面签了字。
宋思未陪着她等在手术室外,他性子素来冷淡,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别人,斟酌很久后说:“杨教授是工程院的院士,也是仅有的脑外科病学院士,有他主刀,施洋肯定会没事的。”
她点头,冷静的给施洋父亲说明情况,然后打电话回学校让学部主任安排她下午的课,做完这一切后抬头望着宋思未,努力扯了一个笑,说:“谢谢你。”顿了顿,“你先回去吧,齐楚说不定还在等你呢。”
她是施洋的班主任,课是祝佳的,代课老师是潘老师,推施洋的是郑辉,施洋要是真的出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况且,手术单是她签的。
“不要多想。”宋思未挨着她坐下,一起等待手术结束。
手术室的抢救灯在亮了三小时后终于熄灭了。杨教授率先出来,摘掉口罩后说:“手术很成功,转到ICU特殊监护就成了。”
宋思未上前和杨教授握手,笑着说:“谢谢杨教授,改天请您吃饭。”
“要是真有心,和我侄女相个亲,见个面,吃顿饭就好。”杨教授转头注视着冉小灿,“我打过招呼了,ICU你们也不能进,该干嘛干嘛去吧。”
冉小灿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说:“谢谢杨医生。”
“份内之事不必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教授走后,冉小灿对宋思未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你哪天有空,一起吃饭。我送你下去。”
她一直将宋思未送到医院停车位上,想起被血弄得一片狼藉的车内,重复道:“有空一起吃饭。”
给钱?他不差这点钱,她也说不出口,就只剩下人吃饭了,中国特有的餐桌礼仪。
“不必了,举手之劳。”宋思未解开遥控锁,转身坐进车内,扬长而去。
冉小灿目送白色的宝马车离开后才想起他是去接齐楚吃午饭的,被她当了车夫来到附院,而这个点下午的课早就开始了。
施洋手术时她脑袋像断片一样,完全没法思考。她很庆幸他能陪着她,虽然没说多少话,却让她有了不少勇气。让她坚韧与执着,和银杏叶一样。
她摸摸心脏处,觉得那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