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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身价三千

不知怎的,这房间好像把天下的蟋蟀都集中在这里了,一个劲在这细碎地集体群嚎,害她一整晚没法入睡。

宫女太监们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忙完这,便忙那。

木晨儿抓着扇子,一个劲在院子里踱步摇扇,浑身是燥热的汗,她就快要疯掉了。

一个大晚上,不是蟋蟀满天叫,就是屋缝连夜雨。

宫女太监们还忙着满院子的抓蟋蟀,她木晨儿的被枕不知道为什么就湿透了。

被枕刚换了,木晨儿才上去窝了一会儿,又湿透了。

害得那些宫女太监窃笑她大小便失禁,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木晨儿摇着扇子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喃喃叨念:“岂有此理,到底是谁的心肠那么歹毒,从我踏进宫门那一刻,就挖空心思让我不得安生。”

先是骗进“疯人院”,再是蟋蟀满天飞,然后无故空降大雨。

谁?到底是谁?

大皇子?他是宁王党的,宁王倒下了,他自然也站不住阵脚?所以奋起报复?但是,百里骓说他生性懦弱,他怎么敢动皇帝请回来的客人呢?

他的可能性不大。

二皇子?康王党的,听说生性残忍暴戾,今天这些小恶作剧,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吧?

四皇子?百里骓?不,那个顶替百里骓的人?因为被赶出宫了,心中不忿?不可能,他应该也是百里骓的人。

五皇子?十二岁的娃,干这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勾当最有可能的。可是,跟他无仇无怨呀!就算他要争夺皇位,跟把她扔进“疯人院”里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喔,最有可能就是他了!靖王党的!前不久百里辰利用她恶恨恨地戏弄了越王一番,越王心生愤怒,所以借三皇子搞恶作剧!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

木晨儿恨得咬牙切齿,愤懑叨念:“太可恨了!跟百里骓结怨,遭殃的是我!跟百里辰结怨,遭殃的还是我!这里的人报复都不看对象的,是不是都近视眼!飞刀请瞄准好吗!”

是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等名言绝对不是出自木晨儿的嘴巴,她向宫女们要了一缸蜂蜜就往洛华殿溜去了。

洛华殿大门没有关闭,木晨儿探眸左右瞄了一下,然后溜进去。

据小李子说,那位三皇子极度不喜欢被人打扰,宫女太监们只是定时给他送饭菜和打扫,一般不留在里边,甚至连守夜的太监也没有。

所以,一边情况,里边只有三皇子一个,她便壮着胆子过来了。

她猜,这家伙肯定每天晚上都在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否则也不会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好一会儿,她摸索到洛华殿的正殿寝室外边,带着贼贼的笑容,用刷子把蜂蜜扫到窗台上和门缝上。

明天一早,这里肯定蚂蚁为患。

等里边那个王八蛋大早醒来,一拉门,沾到满手黏糊糊的蜂蜜,一定能把他恶心死!

本来她想爬到屋顶上,直接把蜂蜜倒在他的床上,只是,这个难度太大了,她只能对他的门窗下手。

那家伙睡觉的时候,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她想进入撒蜂蜜都不行。

嗬!一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怕夜半有人敲门!

“腻死你……”木晨儿狡黠“嘿嘿”笑着咬牙切齿低念,“看你还不敢作恶!”

“表妹,夜半偷窥美男,是不好的习惯,要改哟。”

“……”木晨儿心脏无力颤跳了一下,这声音和语气熟悉,她错愕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噙着一抹浅笑的钟逸轩。

“吖……”木晨儿惊喊一声,抱着瓦缸跌坐在地上。

钟逸轩看着她错愕的样子,浅浅一笑道:“表妹,竟然追到这里来,死缠难打的功夫一点都没减。”

“你……你……你……”木晨儿“你”了好半天,才惊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钟逸轩反笑问:“你又怎么会在这?”

“我……”木晨儿啧了啧舌,她扭头往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再愕然看向他问,“你是……三皇子的秘密保镖?”

“……”钟逸轩满脸黑线白了她一眼,再点住她的红唇,轻声道,“嘘,别嚷嚷,若把三皇子吵醒了,你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木晨儿识趣点点头,下一刻,她猛然抬起凶狠的厉目盯着他,小声责备:“喔!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就是你戏弄我!”

钟逸轩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浅笑问道:“身上有没有少了几个铜板?若是我算计你,怎么可不能分文不取?”

“这也是。”木晨儿理所当然点点头,顿了一会儿,她努了努嘴不爽说道,“我整个包袱都没有,那还哪来的铜板?你还说不是你戏弄我?”

钟逸轩侧过身去,打开折扇行前走了两步说:“我若算计你,岂有让财物落入他人之手的道理?”

木晨儿想了一会儿,也对,当初到赌场被他算计,哗啦啦的钱还是到了他的口袋。

她搁下瓦罐,跑到他跟前责问:“我还没说怎么回事,你就知道了。即使不是你戏弄,也就是说,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算计,却只躲在一旁看热闹,是吗?”

钟逸轩摇摇头,合上折扇指向房间,浅笑道:“我一整天都在这守着三皇子,绝对没有去看热闹。”

“你……”木晨儿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她沉了沉气,打量了他一下问,“是你把纸条扔给我的?”

钟逸轩浅笑,没有说话。

木晨儿笑了笑,又盯着他问:“那你肯定知道谁戏弄我?”

钟逸轩扬起手掌,浅笑不语。

木晨儿撅起眉头白了他一眼说:“我现在没有钱!相识一场,先垫着。”

“先垫着是可以的,但是……”钟逸轩说着,侧过身去停顿了一下。

木晨儿眨了眨眼眸迷惑问道:“但是什么?钟逸轩,得些好意须回手,你现在只是告密,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我告你密!”

钟逸轩轻叹一口气,打开折扇浅笑道:“但是,表妹你能不能先改一下你轻浮的作风?”

“嗯?”木晨儿纳闷地皱了一下眉头。

钟逸轩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你不上胭脂、不画峨眉就算了,发髻不挽,披头散发就跑来了。”

木晨儿忙捂住自己的脑袋,那是因为被气疯了,还有心思装扮吗?

而且,她是准备睡觉的人!

“还有……”钟逸轩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轻声低喃,“轻纱薄透,你这是存心挑 逗我吗?”

木晨儿倒退一步,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此时除了内里的抹胸,就只披了一件睡觉的轻纱薄衣。

她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是为了舒坦地睡觉,若不是那位昧了良心的家伙戏弄她,她早就呼呼大睡了,哪会跑到这里来?

她脸颊顿红,忙把双手交叠捂在身前,不爽瞪了他一眼,却见他手上的动作正在宽衣解带。

“喂……”木晨儿盯着意欲图谋不轨的他,连连倒退责问,“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钟逸轩一边脱衣服,一边向她靠近,浅浅笑问。

木晨儿护着自己步步倒退,警惕盯着他说:“你再上前一步,我喊人了!这是皇宫,你敢乱来,死定了!”

钟逸轩笑得更加阴险,手执衣服逼近她,暧昧问道:“你信不信,完事了,我拍拍屁股就走,没有人捉得到我?”

木晨儿向后跌了一步,凌厉警告:“你敢动我,百里骓不会放过你的!”

提到百里骓,钟逸轩眸色骤冷,轻哼一声,浅笑戏谑:“我倒想看看,在宫外的他,如何保得了美人。”

木晨儿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钟逸轩轻轻一跃,拦截在她跟前。

“啊!”木晨儿一头撞了上去,踉跄倒退两步,仓惶间被他抓住了,她眯起眼惊慌叫喊,“救命……”

还没喊出声,就被他死死捂住了嘴巴。

她打开一只眼看了看,却见他脱下来的外衣披到了自己肩上。

钟逸轩松开她,倒退一步,轻嗤笑道:“想哪去呢?我让你戒掉轻浮,你却把我想作轻浮的人,啧啧啧……表妹,你太邪恶了。”

“……”木晨儿眯起眼死死盯着他——刚才是谁的言行举止邪恶了?

钟逸轩浅作低笑道:“看来你今晚在名曦殿是无法安枕入眠的了。这样吧,洛华殿的偏殿空着,你在那歇息,已经打扫过了。”

木晨儿抿唇看了看他笑问:“你早知道我会到这来?”

钟逸轩诡秘浅笑问:“你要歇息呢?还是继续跟我拌嘴?”

“睡觉!”木晨儿连忙笑说,再不补眠,她是真的要累垮了。

“走吧,我带你过去。”钟逸轩转身走去,走了几步,他再扭头看了看停在原地的人儿,瞪了她一眼,浅笑道,“放心,我若要动你,那必定是你情我愿的。你不是苦苦追求我多年,却仍是一处?性情变了,身材可没有变哦。”

“……”木晨儿满脸黑线——不损我,你会死吗?

敢问,当年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没有做过主动献身这么开放的事情吧?

木晨儿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掀开被子起来,拿过钟逸轩的衣裳披在身上走到屋子外面,走到前院就看见坐在树上的钟逸轩。

“表哥……”她抬起头轻轻喊了声。

钟逸轩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木晨儿咧起嘴角笑笑说:“我睡不着。”

钟逸轩打开折扇浅浅笑道:“我是不会陪你睡觉的。”

“……”木晨儿满脸黑线——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木晨儿竖起一根手指说:“一千两!”

“三千两。”钟逸轩浅笑道,“这是我的身价。”

木晨儿咬咬牙,反正前阵子赚了一大笔,该挥霍的时候还得挥霍,否则挣钱来干嘛?

“成交!”木晨儿点头道。

钟逸轩轻轻一跃,落到她跟前,浅笑道:“说好了,只陪睡,不脱衣服。”

“……”木晨儿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翻白眼盯着他,咬牙切齿说,“我要你带我去报仇!现在谁有心思跟你这自恋狂睡觉呀?”

三千两就把自己卖了,真真鄙视这个男人!

不,以他姿色还敢卖三千两,不自量力!

钟逸轩轻嗤一声道:“原来是这事,难得表妹慷慨解囊,好吧,我破例行一次好事。”

木晨儿冷白着他——你这是行好事吗?你这是赤 裸裸的敲诈!

钟逸轩轻摇折扇,上前走了两步说:“把你骗进醉月轩的是二皇子的人,放蟋蟀和洒水的是大皇子的人,你首先要对付谁呢?”

木晨儿咬牙切齿说:“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大皇子!”

钟逸轩挽着木晨儿腰轻轻落到锦玄殿屋顶上,他挪开两块瓦片,往下边指了指。

木晨儿扬起贼贼的笑脸,往下看去,霎时红了脸紧闭双眼。

钟逸轩忙扶稳差点没滚下去的她。

木晨儿张开盯着他,忿忿低念:“他们在……他们在干……那事!还没有蚊帐的!”

钟逸轩耸耸肩,事不关己说道:“他们夫妻干什么事,我可管不着。给他们加点蜜,或许更恩爱些。”

“啧啧啧……”木晨儿侧目看着他说,“坏人好事,果然够恶毒!”

钟逸轩轻叹一声,浅笑道:“只是,表妹听着靡靡之音,可不要想入非非,尤其不要望表哥身上幻想。”

“你能再恶心一点吗?”木晨儿不爽嘀咕,她闷 哼一声,再咧起狡黠的笑弧,把手里的瓦罐直接翻转过来,黏答答的蜂蜜啪嗒打落在两个滚床单的人身上。

“谁!”锦玄殿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木晨儿还在贼贼偷笑,在有人往这边过来的时候,钟逸轩忙带着她往琮以宫去。

木晨儿躲在二皇子的窗边,装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还不停地扇动拿在手里的衣服。

“什么人?”屋子里正在熟睡的夫妻二人警惕大喊一声。

“我……死……得……好……惨……啊……”

木晨儿摇着衣服哀嚎。

屋里的两人战战兢兢搂作一团,二皇子凌厉大喊:“来人!来人!”

木晨儿使劲拍了几下窗户,不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本皇子看你是人是鬼!”二皇子咬咬牙冲出房间。

钟逸轩忙把木晨儿带起来,翻到屋顶上。

“啊!”屋内的二皇子妃惊喊一声,“鬼啊!”

二皇子跑回房间一看,才知道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簇散乱的发丝,抬头一看,还有发丝不停飘落下来。

“鬼……”二皇子妃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来……来……”二皇子脚跟发软说不上话来。

随后宫女太监就赶过来了。

钟逸轩把木晨儿藏到自己的袍子里头,拂袖带着她远去。

洛华殿

“呵呵……”木晨儿抱着肚子不停哈哈大笑,“这回轮到他们彻夜无眠了!”

钟逸轩敲了敲桌子,郑重提醒:“不要笑得太大声,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你以后都无法入眠了。”

木晨儿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会儿,再忍俊不禁严肃道:“低调!低调!”

“表哥……”她再轻轻喊了声。

钟逸轩侧头看了看她。

木晨儿扬手指向门边的方向,咧起嘴角笑笑说:“大仇得报,我要好好补眠,快走,不送。”

钟逸轩冷白了她一眼说:“过河拆桥?”

木晨儿摇摇头戏谑道:“不是过河拆桥,只是表哥你身价太高,我不敢留你。请马上出去。”

钟逸轩轻嗤一声,道:“要是我压低一下价钱呢?”

木晨儿努了努嘴说:“便宜货,谁稀罕?”

“……”钟逸轩冷冷白了她一眼。

木晨儿笑笑反问:“你是要赖死不走吗?自贬身价,还是送货上门?”

钟逸轩翩然拂袖转身向外走去说:“就一贫嘴。早知道应该他们再狠狠折腾你一番,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嘿嘿……表哥,过些天我就给你支票。”木晨儿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小声道,“……空头的。”

说罢,她一头倒下去,掖上被子美美睡了一觉。

翌日

木晨儿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在树下独自下棋的钟逸轩,她笑了笑走过去,往三皇子的房间看了一眼问:“三皇子呢?”

钟逸轩抬头看她,浅笑道:“出去了。”

“喔。”木晨儿应了声,坐到他对面微笑道,“一个人下棋多寂寞呀,我陪你吧。”

钟逸轩不以为然浅浅低笑,把黑子放到棋盘里说:“听说某人树大招风,惹来外国使节挑衅,你是想找我试手吧?”

木晨儿抿唇笑笑道:“各取所需罢了。”

钟逸轩把手中剩下的棋子扔回盒子里,浅笑道:“从你学棋至今,尚未能动我半颗棋子,就算再苦练三天三夜,你也不可能胜出。”

木晨儿嘟了嘟嘴说:“比赛而已,重要的是过程,输赢无关紧要。”

钟逸轩轻按其中一颗白子笑道:“听说,你若输了,从此便不再是瑄王妃。”

木晨儿眉心轻皱,别过脸去小声嘀咕:“我早就不是瑄王妃了。”

钟逸轩深深看了她一眼,浅笑道:“这样吧,如果你能把我们在瑄王府还没下完的那局棋摆出来,我教你一招必胜的。”

“真的?”木晨儿喜出望外问道。

钟逸轩轻作点头,浅笑道:“但是,一颗棋子也不能错。”

“没问题。”木晨儿忙把他的棋子拨到一边去,然后七手八脚地摆弄起来,不一会儿就摆好了。

她扬起嘴角微笑问:“如何?不许食言哦!”

钟逸轩看了看棋局,再抬头看她问:“你怎么记得?”

木晨儿双手托腮,洋洋得意道:“我是才女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事实是,钟逸轩说他还会回去的,他离开瑄王府后,她一直琢磨着那棋局要怎么赢他,好讹他一笔,看多了,就记住了。

钟逸轩凝视着她,浅浅低笑道:“好吧,我们先下完这局棋。”

木晨儿愣眨眼眸,迷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颗棋子都没有摆错呢?”

钟逸轩拿起一颗黑子,若有意味浅笑道:“有些事情,记住了,便是一辈子。”

木晨儿轻扯嘴角笑问:“你该不会想讹我一笔吧?我记得,轮到我下子了。”

她微微一笑,忙伸手过去拈起一颗白子。

钟逸轩抬眸看向她,若有意味问道:“如果你赢了,将何去何从?还回到瑄王府吗?”

木晨儿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笑容变得僵硬,冷声道:“你怎么说些扫兴的事情呢?”

“不说,不提,可以当做没那回事吗?”钟逸轩意味深远道。

木晨儿眉心轻蹙,紧捏着手中的棋子,脑海突然回想百里骓那晚说过的话:晨儿,不谈就能不管吗?你我现在算什么?每天共处一室,形同夫妻,你的心在这,为何要自欺欺人?

沉默了好一阵子,木晨儿才轻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重视的亲人跟你所爱的人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我所爱的人。”钟逸轩直接回答。

木晨儿稍带愕然看向他说:“亲人呢?血浓于水的人,也不管吗?”

钟逸轩勾起一抹冷弧,浅笑道:“我,没有血浓于水的人。所以,你若跟在我身边,刚才那个问题,可以直接省了。”

“嗯,你比他有更多洒脱的资本。”木晨儿苦涩笑道,“其实,掉下河,救谁的问题,向来都是折磨人的。我是真的那么在乎他为了小丫而放弃我吗?”

钟逸轩轻声道:“在他眼里,情爱可以转换,亲情却是唯一。他留着你,只是需要这么一个人陪着他,可以是你,亦可以是别人,所以,无所谓放弃。”

木晨儿心头忽痛,酸涩的眼圈发烫泛红。

钟逸轩看了看她,冷声道:“你若忍受不了,他心中除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人,那便离开,否则,你永远无法潇洒起来。”

木晨儿哽咽了一下,抬起水雾氤氲的双眸说:“离开容易,死心难。我的心好痛,你懂吗?爸爸妈妈很好……最终因为家庭的压力分开了……爸爸另娶她人了……我害怕,害怕对我好的人突然不再,我害怕像妈妈一样独自垂泪……”

钟逸轩走过去,轻抱着她。

“我害怕妥协给他,从此被困在高墙之下。”她抓着他的衣服,伏在他的腹部沉沉吸了一口气,哽咽低念,“昨天我被关在醉月轩,我看着那道高墙,爬不上去,飞不出去,好害怕,好害怕……”

“……害怕有一天自己成为那些疯女人之一。”木晨儿咬了咬唇,惶惶低念,“害怕自己被困在四面墙下逃不掉,独自无助,独自彷徨,最后孤零零地老死他乡。”

她扬起梨花带雨的脸哽咽道:“百里骓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我最怕他有一天突然为了什么不要我了……我只有一个人,我只能一个人。”

钟逸轩抹掉她的泪水,温声道:“谁说你一个人,不还有我吗?”

木晨儿抿唇止住哭泣,含着泪看他。

钟逸轩浅浅笑道:“你若愿意,我一直陪着你。”

木晨儿哽咽了一下,揉着泪水问道:“收价多少?”

钟逸轩欢喜笑道:“你愿意给多少,就多少。”

木晨儿又似哭又似笑说:“一天一个铜板,愿不愿意?”

“成交。”钟逸轩浅笑道。

木晨儿微咬下唇笑笑,抹掉泪水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字据我来写。”

“好。”钟逸轩深深凝视着她,意味深远说,“只要你给我一个铜板,我就黏你一天。”

木晨儿看着他奇怪的目光,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情愫,她低头笑道:“刚才我还没说怎么回事呢,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呢?”

钟逸轩仍凝视着她说:“只要是你的,我便知道。”

木晨儿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碰上他炙热的目光,她忙垂下眼眸苦涩笑道:“难不成,你每天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钟逸轩浅笑道:“自从你出嫁那一天起,我的视线,就离不开你的身影。”

木晨儿轻握手心,心莫名地颤跳,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她抬眸瞪了他一眼说:“你又在故意煽情是不是?你知道你这无耻而不负责任的行为,会害死很多无知少女吗?”

“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钟逸轩戏谑道。

木晨儿咧起嘴角笑笑说:“表哥忘了吗?我已经出嫁了,不再是少女。更何况,我从不无知。”

“是吗?”钟逸轩挑起她的下巴,暧昧低念,“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持得住。”

木晨儿推开他的手,冷白了他一眼问:“你想怎样?”

钟逸轩轻嗤一声笑道:“我要把你从一无知妇孺变回一个无耻少女,让你继续迷恋我,爱慕我。”

木晨儿吐了一口闷气说:“表哥,太过自恋是不好的习惯,要改哟。我对你,没兴趣。”

钟逸轩挨过去,浅浅笑道:“表妹,太过自信也是不好的习惯,要改哟。尤其在表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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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以湘赣及萍乡地区为故事场景,生动地记叙了从一九二七年到全国解放初这个动荡历史年代人们的生活和斗争。以饱满完整向上的笔墨,写出那个苦难年代人们在生存路上所经历的苦难,以及其间的亲情、友情、爱情的戏剧变化。作品通过刻画李尚明、喻雪香、王丝婷、谭淑云等人物所历经的战争、逃亡、毁灭、解放的曲折故事。讲述几个家庭以及所串起的近两百多个人物的生活场景,犹如一幅地域历史风景画,展示南方一定地域风貌、生活习俗,人与社会变革的场景及历程。通过形形色色人物的爱恨情仇,赞美善良、鞭挞邪恶。小说时间跨度长,情节曲折、埸面宏大、人物众多,描写细腻。深刻揭示不同的人生追求导致不同的人生结果,是一部记述普通人历程的作品。全书分三部,本书为“下部”。
  • 大漠英雄

    大漠英雄

    本文系述一位少年英雄,国亡家破,不甘屈膝虏廷,约集同志戚友,率领千余驼队,逃往新疆投一老友。行经戈壁,忽遇狂风黄沙之险,半夜又降大雪,人马驼队齐陷冰雪之中。幸得异人解救,命所豢灵禽乌鹏开路,始脱奇险,于沙漠中忽得世外桃源。当地筑有铁堡,境内良田万顷,遍地桑麻。景既灵秀,人更武勇。时往天山采药行猎,养有不少珍禽异兽。主人文武全才,虽具无上威权,但其部属居民,无行动限制而各忠其主人,无严刑苛政而赏罚严明。无论上下亲疏,一体遵守。又擅森林、矿山、佃渔。畜牧之富,人无弃材,地无弃利。人人均有娱乐,而不荒嬉废时;人人均勤职守,而不劳苦疲乏。政令虽发诸一人,而集思广益,议成于众……
  • 王火文集·第九卷:西窗烛 带露摘花

    王火文集·第九卷:西窗烛 带露摘花

    《王火文集·第九卷》收录了王火曾出版的四本散文随笔集:《西窗烛》《带露摘花》《王火散文随笔集》《王火序跋集》,共收文章百余篇。囊括了王火各时期创作的各类型散文,有怀古咏史的史事随笔,带露摘花的生活抒情,也有遍访海内外的旅行游记,作品的创作感受和书评序跋。这些文字多侧面地反映出了一个作家的文学创作活动经历、与之交往的同好友人、文学批评精神及人格风貌,对研究作家作品有很好的参考价值,这也是一部文集必不可少的组成因素之一。
  • 天使的忧伤

    天使的忧伤

    平生来,男孩第一次有了令他感到迷乱的自由:一个人的房间,看不完的书本,还有那撩人心炫的姑娘。不久,还会有人来教习文学、数学这些他从未奢望过的知识。但男孩先要完成一项任务:陪同邮差詹斯,去那世界的尽头送一趟信。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次随时都会致命的征程:无尽的风雪、海浪群山、刺骨的寒冷和永恒的孤独……一本以冰岛那严酷又无情的峡湾为背景的作品。用你所能想象到的最优美的文字,还有微妙的幽默感,写出了人在面对不幸时的坚韧和力量,以及无比的柔情和爱,让你仿佛踏入了忧伤又迷人的梦境,久久不愿醒来。
  • 网游之无限跟班

    网游之无限跟班

    开局成为暗黑召唤使……单打独斗打不过?别着急,容我召唤个大家伙!什么?还是打不过?等一下,这次我要召唤两个!哈?还是不行?好吧,我脚下的地狱里可有的是,二三个不行,千百个总行吧?没事,我不急,慢慢来……自此,他猥琐的开挂流派开始了……